他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充实,紧紧圈住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不知为何,顾清心里,有些莫名的心安。
眼前这个男子,与她靠的如此近,近的能听见他轻浅的呼吸声。
他的发倾洒在她肩头,丝丝缕缕,与她的发缠绕在一起。
顾清遵从自己内心,扪心自问,慕容在她心里,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每次遇险,总是他于黑暗之中踏步而来,予她光明,予她帮助。尤其是这一次,她掉下山崖,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他,模糊的轮廓逐渐变清晰,心里某一空档处被厚实的填满。
那种感觉,很暖。
“阿清,我喜欢你。”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在怀里的她, 微微一颤,像置身在一片云朵里,脚踩在地上都是虚的。
她没听错吗?想要揉揉耳朵,指缝却被他的手指填满,纠纠缠缠绕在一起。
“阿清,允我否?”
阿清,允我否?
一声声传唤由不得她思考,大脑完全属于一片空白,他……是在跟自己表明心意?
“我……”
她只说了一个字,就看见门口出现的流苏,那双眼里,是不甘,是埋怨,更是憎恨。
想说什么话一下子被抛在脑后,就连额角的疼痛也没有感觉,顾清嘴唇动了动,正要解释,又听慕容说道:“阿清,允我。”
她看见,流苏一甩衣袖,面若冰霜,终是愤愤而去。
后面慕容再说什么,顾清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流苏不甘的眼神。
那种似曾相识的眼神。
慕容终是松开她,未听她有所作答,以为她不愿接受自己,便道:“无论多久,我可以等你。等你接受我。”
顾清愣愣点点头,垂下眸子,思量着要如何跟流苏解释,转念一想,她与流苏未有交集,为何要跟她解释?
慕容留下与她一起用了晚饭,饭桌上的气氛很尴尬,他不停给她夹菜,嘴里还说:“你在我怀里的时候,骨头有点咯着我,你多吃点,长些肉。”
这算变相夸她苗条?
一筷子夹起他递来的大片肥肉,放进嘴里咀嚼,都说食不言寝不语,慕容见证又道:“真乖。”
“……”
晚间,慕容离去后,顾清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月牙,她需要一个人倾诉,不然憋在心里很难受。
月牙虽然年纪小,懂得却很多,她左右想了想,有些犹豫道:“小清姐,你说丞相真的喜欢你吗?他身边不是还有流苏姑娘?”
顾清轻声道:“我不知道。”
话说哪个男子没有三妻四妾?自古而来,一个男人就该有许多喜爱的女人,可顾清受不了,顾府宅院里的争斗已经够心烦的,她不想自己后一辈子也追着那样的影子。
她也不喜欢朝秦暮楚的男子,女子的地位不低于任何一个男子,所以她不赞同男人有三妻四妾。
“小清姐,我觉得还是看你本心吧,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不要顾忌那么多。我娘亲以前说过,率性而为,自在生活。”
月牙小小的年纪,经历了很多风霜,呈然而现在大家面前的,还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孔。
顾清欣慰道:“嗯我知道,明日我们就回顾府吧。”
想起流苏白日里的眼神,她怕再待下去会惹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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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漆黑的庭院,一股浓浓的酒味充斥整个空中,流苏瘫倒在冰凉的石桌上,眼神无力而空洞,露出的雪白手臂像明月皎洁。
她的肌肤完美无瑕,毕竟是皇宫的人,有独特的保养秘方。再完美无瑕又如何?无法让心动的男人为自己上心,能有什么用?
她听见慕容亲口说出的那几个字,很轻,很柔。
区区几个字而已,她不计较。为什么偏偏是顾清?上一代她们抢了自己的父皇,到如今,还想要和她抢慕容不成?
可怜她那亡故的母后,又要在九天之上为自己担忧了。
一个男子走过来,夺过她手足的酒坛子,动作轻轻放在一旁,眼睛看向流苏,有着不忍与怜惜。
如此绝色的女子,是多少男子的梦中伊人?为何慕容就不懂得欣赏,把她生生晾在一旁?
流苏望向来人,眼波迷离,吐气全是浓郁的酒味。
男子微皱眉,道:“别喝了,我扶你回房间。”
只听流苏呵呵一笑,长袖一挥,如同皎洁的明月,雪白的手臂更是显眼。她道:“回房间?我的房间,你从来都不会主动来……”
男子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根本插不上话。
他叫无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与流苏相识,是在那日与慕容争斗后,就在这流云苑里,一个女子和一个孩童先行逃走,就凭慕容一人,竟把他们兄弟几人全部拿下。
他也负伤在身,幸运的是,流苏突然出现救了他一命。
此后,他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逗留在流云苑,好在流苏也没有赶他走。
他认为,流苏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女子,善良美丽这些词放在她身上都显得太过庸俗,她该拥有世上最好的东西,包括一切赞美之声。
无禹想,他爱她。
晚来风急,她穿的单薄,又喝的烂醉,在外面待的太久恐要着凉。无禹还是决定要把她搀扶回房。
这里是流云苑,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流苏嘴里不停说着胡话,大多是自顾指责慕容三心二意的话。
无禹默默听着,他与慕容本就是仇人。
他把流苏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自己则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流苏突然笑了起来,她闭着眼睛说:“公子弄得人家好痒。”
声音糯糯软软,无禹又是一个正常男子,心里怎么会没一点其它心思?
可听到公子二字,又明白自己做了替代品,心里稍稍不甘。
流苏主动圈住他的脖子,女子特有的体香立马飘进鼻子里。
他咽了咽喉咙,加快了走向房间的脚步。
再加上流苏在怀里一直扭动,然后咯咯的笑,无禹本就对她有意,这样一来,不是为难他?
抱着流苏进了房间,无禹一弯腰,打算把她平放在床上,然后自己掩门离去。
可他根本做不到,流苏妖娆的双手像灵蛇一样缠着他,他的颈项被箍的透不过气来,突然面红耳赤。
“流苏,你……放开。”强忍住心里的欲望,努力释放自己的压制力。
奈何流苏偏就不松手,一个大力将他拉到床上来,衣裳单薄难抵内心的滚烫,她身前的灼热紧紧与他贴着。
“跟我一起可好?”
流苏迷离了眼睛,把眼前这人想象成慕容,他的一切都欢喜的不得了,就连梦里,都想着与他在一起。
这句话后,无禹终是忍不住,低头看下去,她红艳欲滴的嘴唇勾人心魂,隔着衣裳,若有似无的肌肤在消磨他的意志。
谁知,流苏一个靠近,将嘴凑了上来,无禹大脑倏地空白,随着一声低吼,整个人终是缓缓埋下。
院子里的水光荡起涟漪,房间里旖旎无比,床帘被无禹无声息的放下,流苏的娇喘击打着他每一根神经。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与她纠缠在一起,就连此刻,也觉得不真实。
两人紧紧贴合,灵魂的撞击一层又一层,他的,吻遍布她身上每个角落。
他信奉她,以她为神。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夜深露重,直到三更锣响,流苏已疲倦的沉沉睡去。
无禹借着窗外的夜光,看着流苏清晰的面容,手掌覆过她每一寸肌肤,一路移动,都留下了对她爱的痴迷。
他发誓,此生只为她一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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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禹醒来的时候,流苏已经收拾好着装,她背对着他,昨夜喝醉忘了发生的一切,可身体上的印记和酸痛无法摆脱事实。
“流苏,我……”
无禹突然有些愧疚和悔意,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流苏一个侧头,她不打不骂也不会闹,只是眼里有着阴狠,决绝吐出几个字:“你不配!”
接着甩门而去。
床上还是一片温热,无禹还沉溺在她的发香里,见她执意离去,已知晓结局。
坐在回相府的马车上,流苏出了神,当她醒来时,被子上的一片殷红刺痛了眼睛,身侧熟睡的男人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臂,低头一看,大大小小的印记尤为刺眼。
她无法忘记这一幕,心里谋算的,却是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一夜温存后,若不出意料,在几个月后,她的肚子肯定会有动静。
可众人都知晓,她与慕容从未同过房,突然间大了肚子该如何解释?
马车停下已经到了相府,流苏扯了扯脖子处的衣服,试图遮住无禹留下的印记。
下来后正好看见顾清在府门口,与她的贴身小丫鬟准备回顾府。
流苏淡淡扫她一眼,未有招呼,径直朝府里走去。
顾清眨了眨眼睛看她两次,目光停在她脖子上沉默不语。
刚踏进府里几步路后,流苏突然停驻。
这个顾清她怎么忘了?
呵呵,昨天不是还听见公子表明心意么?伸手摸了摸肚子,刚才还犹豫着,若是有了身孕该怎么办?现在嘛,她巴不得自己赶紧怀上。
眼下,必须要想个法子,她可得为自己的以后谋条生路。她倒要看看,顾清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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