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离白傲红着眸子,唰—— 血焰剑脱鞘而出,朝着四周划出一圈,进击的嗜血蛊虫瞬间化为乌有。
舞尤咬着的指甲蓦地断裂两根,她惊讶的抬起头,看向远处被蛊虫团团包围住却能轻易将嗜血蛊虫消灭得节节后退的黑影,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他不是已经到了二十二年最后的期限了吗?”
远处,成千上万源源不断的白点从土里冒出来,接近离白傲的都统统被消灭干净!
“光影雪与泣连果的流光!”舞尤颤着手指,他的剑尖居然带有光影雪与泣连果的气息,难怪能完全杀掉嗜血蛊虫!
舞尤凝目,心底咯噔一下,难道他的蛊毒已经被解了?除了她和那个人,谁还会有这个能力来解除这个剧毒?
她眯着双眼,像是想到了什么,长长的指甲狠狠一扣,果然小瞧了凤角楼!
脖颈突然一凉,一股强大的气息压制在头顶,舞尤大惊失色,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她的视力尚好,黑夜下也无碍她看清一切。眼前这个人的脸的确是少有的俊朗无边,尤其是眉宇间那股韧劲,与那个人十分的相似!
她冷哼一声,凭什么上天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赐予季笑烟,美好的容貌,高贵的出身,完美的儿子,连她最爱的人都喜欢她!所有人都喜欢她!而她却永远只能是一个丫鬟,一个见人都得低头的下贱胚子!
“蛊毒被解又如何?你以为,这便就能赢我吗?”舞尤开始阴笑起来,“王爷想必也是明白人,我既能制出嗜血蛊毒这样的剧毒,怎会没有点防身之物呢?”
离白傲薄唇紧抿,眸火中烧:“那看是你的防身之物快,还是我的手快!”他捏着舞尤脖颈的手指发力。
噗——
离白傲脚尖滑出一步,单膝跪在地上,喉咙涌起一股温热,他虚抬起左手,一团黑乎乎的黏液在啃噬他的手心!他扬起另一只手,快速止住边上几处穴位,暗自催动体内的光影雪与之相抵。他的眸光微闪,那日的密室解毒,因为独孤于然的干扰,让光影雪与泣连果的气流大量侵入他的体内,却在意外中被吸进丹田成为内力的一部分。
“哈哈哈,我尊贵的肃王殿下,奶娘的防身之物可不是随便拿出来现眼的,现了眼,怎么能防到身呢?!”
离白傲紧抿薄唇,他的全身像火烧一样热,深邃的眼扫了下手心,黏液所过之处经脉凝固不前,他试着动动手指,却是连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他心下一沉,立马反应过来,她的肌肤上有毒!
舞尤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离白傲,幽幽道:“王爷是不是感觉全身发烫提不起劲,内力也在一点点走失?”
舞尤说完,不紧不慢地从发丝间取出一根银针,银针在夜色下泛着阵阵寒冷,她阴测着嗓子:“别急,很快你们母子便可以见面了!”
她将银针放在长长的手指甲上摩挲半晌,针尖处开始飘出恶臭的气味,随后越来越烈!她狞着眸子将银针伸向离白傲,看着那双韧劲十足的眼,她眼里的恨意更浓了:“季笑烟,你能得到一切又如何,还不是会被我全部毁灭!”
舞尤眼里燃火,手上力道一重,指间的银针就往离白傲的头上送去,誓要将这一切快速毁灭!
银针穿破冷风发出滋滋声响,恶臭的味道完全散发开来,不多会儿,这个味道覆盖整个山顶。
离白傲半跪在地上,丹田里的光影雪在不断往外传送流光,只是受到毒素的影响,光影雪流经血脉的速度减弱了许多。鼻尖吸入阵阵恶臭,弄得他的脑袋有些昏沉,怎奈身体还是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寒冷恶臭的银针朝着自己的头顶而来!他面无表情,时不待我,该来的挡也挡不住,还没有为母妃报仇,就要葬在仇人的手里了吗?!
额前一丝发丝飞舞,一根银针穿了过来,恶臭的气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烈,仿若刚才的味道只是前奏,当真正近到眼前,才明白体会到这种臭,超越一切的腐物!离白傲微闭上眼,脑海里浮现一个翩翩纤影,他喉咙有些涩,到死,他都来不及向希儿解释,他真的不想被希儿误会一辈子,真的不想。
银针在离白傲的额前只差毫米时顿住,不再往前,舞尤迷蒙着眸子,她看着离白傲的脸,眼前闪过无数的碎片,一会是日月谷下瀑布里,她与师傅救起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一会是她在后山偷看这个男人独自吹笛,背影萧瑟凄凉,一会是师傅教她练剑,一会是她与这个男人踏进南叶国的皇宫,在皇宫的大牢里,果皇用刑具逼她道出师傅的出处,她宁死不出卖师傅,被果皇以一句“欺君犯上”把她压上断头台,是这个男人与果皇的正面言辞对峙救了她,一会是她在前往明汐国的路上遇到劫难,后来……
舞尤撕裂着双眼,猛地蹲下身体,双手抱头痛苦嘶喊:“不要抓我,放开我!白傲哥哥救我!救我!——”
离白傲睁眼,入眼便看到舞尤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一面,他微蹙眉,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光影雪已经打通了部分经脉,可还是抬不起手指,离白傲眼波流转,看着前方在地上打滚得不成样子的人,他思忖道,也许还有时间。
舞尤的眼前闪现无数圆圈,想抓住什么却是什么都抓不住,她摸索到一根草根,抓着就咬了起来,草根被咬得使劲,几下就变成了碎末。脚下踩到什么,身体一滑就往边上磕去。
碰!舞尤倒在地上,迷蒙的眸子唰地清明,她捻紧指间的银针,一个翻身就奔往离白傲的方向,这一次的狠劲是刚才的几倍几十倍,迅猛的速度,直逼那跪在地上宛如雕塑的人像!
她的脸完全狰狞,有些控制不住哈哈阴笑出声,一点小小的记忆,也想奈何得了她?!
“去死吧!——”
浓烟滚滚,舞尤一针刺向离白傲的头顶!银针穿风,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几只嗜血蛊虫从银针上钻了出来,狂妄的在针尖上跳舞。
碰——破——
在银针袭向离白傲的瞬间,周围的石头飞起来形成一堵围墙,将离白傲护在中央,石头爆破,舞尤退出几步。
“你,你没中毒?”舞尤抖着银针,狰狞着脸。
离白傲一把挥掉身上的泥土,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是谁?”
都是聪明人,客套对他们来说太过低级。舞尤抬起手,指间的银针恶臭非常,她自顾自的道:“吸取人记忆后的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受呢!”
“你夺走了安小姐的记忆?”离白傲寒着眸子,质问道。
“怎么,舍不得了?”
舞尤暧昧的语气听得离白傲怒火中烧,安晓倩对他来说还有很重要的作用,如今人被换不说,连记忆都被夺取,他要做的事情,会被削去很大的成功可能性!
手掌中的血焰剑包裹着赤银色的球体,离白傲身影闪速,舞尤只得眨眼,眼前就没了人影,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低下眼睑,胸前一把血色长剑,后背也流着温热,她说不出话,指间的银针被她捏得死紧,她艰难的抬眼,眼前的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她可以感受得到,那人面上此时的寒冷和愤怒!
她反倒阴笑了起来,不是作为失败者的笑,而是作为胜利者!
“哈哈哈!季笑烟,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包括你的儿子,也不配拥有幸福!我做到了哈哈,我终于做到了!”季笑烟受尽果皇宠爱,她就让她消失在果皇的眼前!季笑烟的儿子倾慕她的徒儿安晓倩,那便夺走徒儿的记忆,让他痛不欲生!
胸口突然痛得厉害,舞尤的嘴角开始流出涓涓血液。她迷蒙着眸子,眼里的痛苦和柔情与张牙舞爪冷血的舞尤截然相反!这个样子与先前相似,是安晓倩的记忆在驱动。她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无数的记忆片段划过脑海,轻咳了一声,嘴角的血液又多了些,她虚抬起一只手:“白傲,哥哥……”
手触到剑柄端,怎知剑柄突然离去,身体也仿若没了支撑,舞尤飘着身子倒了下去,看着踏风远去的黑影,慢慢的垂上了双眸。
明汐国皇宫,皇后寝宫,青岚殿。
季笑狐一身黑衣,眼睛往四处扫了眼,周围已经没有任何的守卫,丫鬟公公们已经被使唤到别处办事去了,不到时间不能回来。
她走到床沿边,轻敲三下床板,床咔咔嚓两声打开一个巨大的四方口,季笑狐毫不犹豫,合身就跳了进去,动作干练利索,仿若做过无数遍。
跳进密室,季笑狐顺着长廊一路前行,长廊两边放有无数的夜明珠,行走在这里如同白昼,长廊每隔十米一个古朴的木盒子,全是用来防范的剧毒之物。
长廊设计狭小而长,是一个迷阵设计,季笑狐转弯了几圈才到达目的地。
走到石门前,季笑狐在石墙上又敲了几下,石门朝两边打开,刚走进五步,又有一扇石门,季笑狐伸手在石门最边上摁了一下,石门朝上打开,门内是两条路,一条朝右一条朝左,季笑狐两脚在地上踩了踩,地上现出一个指示方向的箭头影子。看着箭头的指示,她快步朝右走去。
走到廊道的尽头,季笑狐凝聚内力,嚯—— 眼前一切豁然开朗,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迷惑人的阵眼。
“参见主人!”
洪亮的声音震耳欲聋,数百人跪在地上,有的穿着太监公公的服饰,有的穿着皇宫侍卫的服饰,有的穿着宫女的服饰,有的穿着贵族公子哥的服饰。
季笑狐抬手道:“都起来吧。”
“谢主人!”
众人站起身来,满眼敬畏的看着上座者,身着太监公公服饰中,一人大步上前,在季笑狐耳边耳语几句便躬身听命。
季笑狐凝着眼:“你确定遇到的是太子?”
寇尽点头:“属下亲眼所见,不会有错。”
季笑狐锁眉,季泽逸一向*,一般不到散宴不会离席,今日怎会这般表现,莫不成发现了什么?她素手一捏,冷哼一声,就算是发现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开始吧。”季笑狐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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