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太医闻言跪下道:“今日宴会上的食材在呈上去之前皇后娘娘都有臣都有检查过的,而娘娘回来后也没有用其他东西,那见红的缘由臣目前也是不清楚了。”
“太医是在怀疑本宫吗?”昭和夫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她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孩子去开玩笑!
萧天佑闻言眼神一闪,看向昭和夫人柔声劝道:“凡事都要讲证据,既然佟成也不清楚,那就叫人继续查便是。你现在身子虚弱,就让佟成在福宁殿守着吧!”
“谢皇上怜惜!”昭和夫人闻言也不再继续说这事,只一脸感激的向萧天佑谢恩,见状,萧天佑对昭和夫人的明事理知进退更是高看一眼。
凤仪宫里苏瑾云看着二公主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记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佟太医迟迟没有请来,苏瑾云无法,便让人去太医院请别的太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去福宁殿的以棠终于回来,只是苏瑾云却并未如愿在她身后看见佟成和萧天佑。
以棠噗通一声跪下:“奴婢无用,不仅没有请来佟太医,连皇上的面也没有见着。”
苏瑾云心中也是清明,这福宁殿的人是在故意给自己使绊子呢!
“你见到的是谁?”
“是昭和夫人身边的寒柳,她说昭和夫人胎动见红,佟太医还在诊治,而且皇上下了命令让佟太医在福宁殿守着,奴婢也说了二公主发热,但她就是不让奴婢进去。”
“奴婢说要求见皇上,她说皇上已经歇下了不能打扰,高公公也没在外面守着,奴婢也没见着皇上,请娘娘降罪!”
苏瑾云闻言怒从中来,起身急忙往外走去。
“看看太医院还有哪个太医在,全都叫过来。”
二公主首先只是发热,现在已经脸色发紫了,她实在不能就这样等下去。
柔福宫的宫门已经落锁,宫内一片漆黑。
禄万忠也知道苏瑾云此时心中焦急,不等苏瑾云发话便上前叫门。
或许是因为夜已经很深了,守门的宫人也已经睡下,禄万忠敲了许久才有宫人前来开门,看清楚来人连忙跪下。
苏瑾云踏过门槛急急朝里面走去,禄万忠大声叫着皇后娘娘驾到。
进了柔福宫,福宁殿里还没什么动静,苏瑾云看了一眼禄万忠,禄万忠会意上前继续敲福宁殿的宫门。
这一番折腾下来,最先惊动的倒是倚梅苑的人,等福宁殿的宫门打开时,章婉仪已经过来了。
苏瑾云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与她多说。
福宁殿的宫人见苏瑾云到来也不敢拦她,章婉仪便跟着一块进去了。皇后这般声势浩荡前来,定是有要事,她可不能错过。
出来迎接的是寒柳,她先向苏瑾云行礼,而后道:“皇上和夫人已经睡下了,奴婢斗胆,娘娘若是有事不如明日再找皇上,这时候怕是会扰了皇上的睡眠。”
“本宫要如何行事,难不成还要你来教不成?”
苏瑾云冷眼看着寒柳,以棠前来,便是被她拦下的。
“奴婢不敢!”寒柳一脸惶恐的跪下,但还是没有让苏瑾云进去的意思。
“佟成呢?”
“皇上和娘娘睡下后,佟太医已经出宫了!”
苏瑾云闻言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她拿下!”而后也不再看她,不听她的分辨与阻拦径直往里面走去,而后在寝宫前跪下,高声喊道:“臣妾有事求见皇上,请皇上恩准!”
高德不再,寒柳被苏瑾云带来的人拿下,也没人进去通传,禄万忠想了想便上前敲门。
章婉仪在一旁看了也知道苏瑾云定是有急事,只是心中却是不屑,如此行事别说能不能见到皇上,即使见到了所求之事皇上也定然不会应允。
这般吵闹的环境,里面的两人自然也被吵醒了。
萧天佑皱眉起身,想问问是谁在外面喧哗,又想起高德被自己打发回承乾宫了。这时昭和夫人也是一脸困意:“这个时候谁在外面吵闹,难道不知道皇上歇在这里吗?”
萧天佑按住昭和夫人的双肩:“你身子不利爽就别起来了,朕去看看!”
他的行踪宫里的人不会不知道,而明知道自己今晚歇在这里还这般吵闹,那人也果真是大胆。
打开门便看见在敲门的禄万忠,萧天佑皱眉:“你怎么在这这?”
见门开了禄万忠眼中露出一丝惊喜,而后行礼:“吵着皇上的睡眠,奴才该死!”
禄万忠在一旁跪下后,萧天佑便看见了跪在外面的苏瑾云。
“皇上,二公主突然发热,请皇上下旨开宫门宣佟成入宫!”
跪在地上时膝盖上的痛意她毫不在意,在看见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黑暗之中,她终于看见了一丝光亮。
于是她也说别的多余的话,直接说明来意。
萧天佑皱眉,好端端的怎么又发热了?
虽然萧天佑同意了苏瑾云的请求,但最终苏瑾云还是没能如愿。
太医院值守的太医只有两名,两人都赶过去了凤仪宫,但面对二公主的病情却还是束手无措。
按两位太医的意思,二公主体内余毒未清,又开始发热,体内又中了另一种毒。
佟成赶到凤仪宫时,二公主刚刚停止呼吸。
苏瑾云抱着二公主喃喃道:“琛儿,母后在这呢,琛儿不怕,母后陪着琛儿!”
“娘娘!”身旁众人看着苏瑾云如此平静的样子,心中却更是害怕。
汀兰上前,想要从苏瑾云手中接过二公主:“娘娘,逝者已矣,你现在更是要保重身体才能找出毒害二公主的凶手啊!”
苏瑾云仿若没听到汀兰的话一般,还是一脸慈爱的抱着二公主,她的脸贴在二公主的小脸上。
萧天佑看了也很不好受,走上前低沉着声音道:“皇后,将琛儿给朕抱抱!”
苏瑾云闻言看向萧天佑,而后看向二公主笑道:“琛儿,你快看看,你父皇来看你了,你别睡啊,你快看看!”说着竟突然泪如雨下。
萧天佑忍不住伸手圈住她的肩膀,嗓音低沉带着些嘶哑:“她还会再回来的,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不会了,不会再有了!”苏瑾云低声呢喃,而后猛地挣开萧天佑的手臂,一双眼睛带着莫名的光芒紧盯着萧天佑:“琛儿一个人太寂寞了,我要寒柳给琛儿陪葬!”
萧天佑一愣,惊讶的看向苏瑾云,一向善良的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说,只是那双眼睛还是死死地盯在他的身上。
他想她告诉她缘由,却没有问出口,眼神一闪,他沉声道:“依皇后所言!”
二公主已经去世,苏瑾云不愿再让她受苦,很快便安排了葬礼,也因此二公主体内的另一种毒是什么也不得而知。
民间传言,皇上对二公主极尽宠爱,在二公主不幸夭折后破例举行了葬礼,而且还用了宫女殉葬,这是历代以来所有皇家子嗣都没有过的风光。
然而人都已经不在了,要这些风光又有什么意义。
苏瑾云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二公主夭折后,慈宁宫送来的奶娘也毒发身亡了,大家都私下里传,二公主后来中的毒就和之前的蛇毒一样,都是通过奶水中毒的。
那奶娘可是慈宁宫送到凤仪宫的,这其中的关联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太后也曾来看望过苏瑾云,苏瑾云面上虽然对太后依旧恭敬,但太后也知道,两人之间的隔阂越发深了。
这些传言都是私下里的,但萧天佑和苏瑾云也都知道,太后也是听闻了。
随着二公主的夭折,苏瑾云的性情变了不少,众人都说皇后变得冷情了,对于昭和夫人,苏瑾云面上也多了几分疏离。
而帝后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度陷入僵局。
昭和夫人一脸歉意的跪在地上:“皇上都是为了臣妾这才将佟太医从凤仪宫调了过来,耽误了二公主的病情,皇后娘娘心中有怨气可以朝着臣妾来,只是影响了皇上与娘娘之间的情分,臣妾罪该万死!”
萧天佑叹了口气,上前扶起昭和夫人:“这与你无关,而且你也因此失去了身边最得力的人,你不必自责。”
许是萧天佑提到寒柳,她面上有些难过,但还是说这大义灭亲的话:“寒柳她自作主张拦了以棠的求见,耽误了佟太医过去凤仪宫的时间,在知道二公主病情复发后又没有提出此事,还任由佟太医出宫,这本就是她的错,娘娘让她替二公主殉葬也是应该的,而且这是她的福气!”
萧天佑眼神一闪,没有说话。
昭和夫人又道:“只是臣妾心中难安,臣妾现在怀的这一胎也不稳,现如今心中有愧,这个孩子怕是多灾多难了。”
“有朕在,你们会母子平安的!”
萧天佑闻言定定的看向昭和夫人,他刚刚失去一个女儿,他不能再失去别的孩子了。
至于凤仪宫那边,她一向大度明理,该知道如何做的。
只是萧天佑这一次却算错了苏瑾云的心思。她的确一向大度,只是在二公主夭折一事上,她却不会再大度,那些害死二公主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抚摸着手中的小衣,苏瑾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宠爱,宫权,她全都不去争,可现在她们却是将她的琛儿也夺走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争上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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