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馆的齐王简直气得眉毛胡子一把抓,旁边随行来的齐国大司行见状连忙说道:“大王,请息怒啊!”
“息怒?你让本王如何息怒,嬴政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架势倒不小,竟敢当着他群臣的面子侮辱本王,这口气本王如何咽得下?!你说!本王如何咽的下?!”齐王抬脚就踢在那司行腿上。
被踢倒在地的司行连滚带爬的起来,说道:“大王,臣下这里有一计,可助大王争回这口气···”
“你个废物,快说!”齐王说着又是一脚过去。
“大王,臣手下的细作前些日子向臣禀报说,秦国主持关中一带水渠的水渠工郑国乃是韩国派来的奸细,意在疲秦,使其再无征伐之力,若是大王将郑国是奸细一事告诉秦王,那秦王必将勃然大怒···”
“你个呆子,这种事要是告诉他秦国不是正好帮了他们么?!”齐王听到这更加来气,抬起腿又是一脚。
还没等齐王这脚下去,就被那司行硬生生用胳膊挡住了,连忙说道:“大王,息怒,听臣把话说完啊!”
“哼!说!”齐王眼睛一瞪,一使劲还是把那司行踢了个趔趄。
“大王,早些年臣曾到过关中一带,恰巧结识了郑国,知他精通水利之法,曾有意劝他来我齐国,为我齐国所用,谁知他却说‘这关中水渠一旦建成,那秦国关中百万旱地都将变成良亩,他不忍心再看着那关中几万民众再遭受饥寒困苦。’大王,这水渠若是真成了,恐怕不是疲秦而是利秦呐!”那司行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对着齐王说道。
齐王听罢背着手在屋子里踱起步来,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行了,你哭什么!平日里见你愚钝,怎么今日反倒聪明起来了,若是那水渠完工,只怕秦国将会如虎添翼,到时恐怕你我皆为鱼肉。”
这边齐王话音刚落,就听门外的侍者高声来报:“大王,秦中车府令赵高携公子棺椁求见!”
“走,随本王出去!”齐王说着就往外走去。
“齐王,在下赵高特将贵国公子棺椁送回,耽误了些时日还请齐王见谅!”
齐王见赵高身后十几个人抬着田升的棺椁,心中一阵翻腾,若不是他把田升派到秦国,他最看中的儿子也不会就这么命丧黄泉,想到此,不禁老泪纵横,慢慢走向田升的棺椁,轻轻抚摸起来。
“···齐王,还请节哀,陛下还让在下转达,今日酉时咸阳宫设宴,特为齐王洗尘,也为庆贺两国不修战备,永世为好。”赵高向齐王行了大礼,随后说道。
看着田升棺椁的齐王,暗暗咬了咬牙,说道:“好,本王一定到。”
“那齐王,小人这就回宫准备,告退。”赵高微微低着头说完便退下了。
微醺的落日摇摇的挂在咸阳宫的城墙上,酒红的余晖洒在永安宫的门前,将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永安宫里却是一阵阵欢声笑语,“齐王,诸位,自此以后,秦齐两国不修战备,永世为好。”嬴政拿着酒樽向众人说道。
“秦王,本王就先干为敬!”齐王说着一仰头,那酒樽就见了底。
台下众人见此也纷纷一饮而尽说道:“秦国万年,齐国万年。”
“哈哈,齐王好酒量,来人,给齐王满上!”嬴政说道。
“诶、慢着,秦王可是瞧不起本王?”齐王用衣袖遮了遮酒樽,阻止了要倒酒的侍者。
“哦?齐王,此话怎讲啊?”
“本王可是听说秦国有两位佳人,一位秦筝了得,那另一位佳人的琵琶···盛传这六国之内无人能及,可是今日这酒宴,秦王只请我喝酒,这还不是看不起本王?”齐王大声说道。
嬴政听到这皱了皱眉,说道:“齐王,寡人怎么敢瞧不起齐王,只是今日这二位佳人身体有些不适,寡人怕她们扫了齐王的雅兴啊!”
“秦王,怎么会?好说歹说本王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到了这秦国,还能有不听之理么?依本王看怕莫不是佳人身体不适,是秦王你舍不得吧,啊?哈哈···”齐王暗自观察着嬴政,看得出他眉间的不悦,却继续放肆的说道。台下的王翦听着齐王这番话也甚是刺耳,不知那齐王是有意还是无意。
“哈哈,齐王哪里的话!来人,给齐王倒酒!”嬴政压着怒气,弯了弯眼睛说道。
“秦王,今日若是不让佳人上台,本王今日这酒···可就不喝了。”说着,齐王就放下酒樽,作势要走。
一旁的赵高见状赶紧拦住齐王,讨好的说道:“齐王,这酒才喝了一半,那佳人自然是要等酒喝完了才会上台不是么?我家陛下不过是想卖个关子罢了,齐王怎的还当起真来!”
齐王被赵高哄着又重新落了座,嬴政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全怪这赵高多嘴,虽说把齐王哄住了,但是嬴政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梓笙在这种场合下抛头露面。
“赵高!给寡人倒酒!”嬴政大声把赵高叫到身边。
“陛下,赵高这就给您倒酒···”赵高笑的十足像个虾米,弓着身子快步来到嬴政身边。一边给嬴政倒酒一边在嬴政耳边轻声说道:“陛下息怒,小人也是为了陛下好,这齐王眼看已经有些半醉,若是他方才走掉,那今日这事传出去岂不让六国看咱们陛下笑话么!”
“那也不能让笙儿来这种地方,成何体统!”嬴政听着赵高的话觉得有点道理,但是又不想让梓笙过来,语气里带着责怪。
“陛下,小人知道您心疼秦姑娘心疼的紧,但齐王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陛下,顾全大局啊!”赵高继续说着。
一旁的齐王全都看在眼里,早在之前,公子升交给他的密信里就提及到秦梓笙,齐王也大概猜到她与嬴政的关系,今日这般,无非是想侮辱下嬴政罢了,看到此,齐王故意大声说道:“秦王,这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那佳人若是再不上台,可就当真是秦王你瞧不起我,那如此这般,咱们齐秦两国可就···”
“诶···齐王,稍安勿躁,佳人上台必要准备一番不是么,小人这就去给您请!”赵高连忙打住齐王说道。
“你说了不算,还得秦王亲口说不是么,啊?秦王,您到底是请还是不请啊?”齐王笑着看着嬴政,心底却是等着看嬴政出丑。
嬴政此时也终于明白这齐王是故意的,暗自握了拳头,笑着说道:“齐王,秦国本就乃西陲之地,这音律造诣远不及中原,只怕,这小小乐姬入不了齐王的眼啊!但齐王若执意若此,寡人又岂有推辞之礼,赵高,去请秦姑娘!”
嬴政压了火气,今日若不是两国盟好,就凭他齐王还妄想听得梓笙一曲,嬴政他千百个不答应。
赵高急急忙忙的来到清扬宫,见到梓笙说道:“秦姑娘,陛下设宴款待齐王,还请您献奏一曲。”
“哦,为何要我去?”梓笙一时摸不着头脑,若是嬴政的意思会提前告知她的,可这次却是宴会中途来请,不符合常理啊。
“哎呦,秦姑娘,来不及了,您先随小人去,小人路上解释给您听。”说话间,赵高已经抱起梓笙的琵琶,来到了门口。
梓笙见赵高如此紧急,也便没有多问了,随赵高去了永安宫。路上赵高将经过大概给梓笙讲了,梓笙了解到事情的缘由,心里也便落了个底。
转眼的功夫,梓笙便来到永安宫,经过这么长时间,虽说梓笙呆在嬴政身边没什么名分,可是众大臣也是对她和嬴政的关系心知肚明,见了梓笙,众人行了礼,瞬间就安静了。
梓笙抱着琵琶慢慢走上台,看着台上的嬴政周身散发出的帝王气,梓笙心里不知怎地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可是嬴政望向她的眼神却满是担忧和抱歉,梓笙冲着嬴政笑了笑,示意他自己不要紧的。
可是,梓笙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嬴政,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她进来之时,王翦便再没有离开的目光,自从上次苒熙和王贲大婚以后,王翦一直担心着梓笙,知道川儿也是奸细之后,更是每日都少眠,他太想知道梓笙过得怎么样;太想去见梓笙一面;太想给她一个拥抱,温柔的在她耳边说‘没事的’,可是,也只能想想罢了,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问嬴政,梓笙还好么?可是臣终究是臣,君终究是君,那条线,无论如何都不能越过去。
而今又见她,见她笑着,见她眼里已没有他的身影,王翦还是笑了,她若是这般安好,自己便也安好···
梓笙来到嬴政身边,笑着向嬴政行了礼:“梓笙见过王上。”
“笙儿不必多礼。”嬴政伸手示意梓笙免礼,还没等嬴政说完,齐王就在一旁说道:“秦王,这就是你们秦国的佳人啊,哈哈,等本王回国,送你两位齐国的美人,让秦王尝尝这真正的美人滋味如何啊?”
齐王这话刚一出口,嬴政的的脸色瞬间就暗了下来,低声说道:“齐王,今日···”
一旁的梓笙看到嬴政的脸色大变,知他是动了怒气,连忙打断道:“王上,梓笙今日就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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