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策下意识地去看纳兰锦绣,见她已经去帮穆离洗菜,就想从了离戈。谁知嘴巴还没碰到她的脸颊,就被她一下子跳开了,脸上还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你又要做甚?”徐锦策对自己古灵精怪的小妻子实在是没法子,而且女儿的性子明显也随了她。
离戈小声说:“你没看厨房的门开着呢吗?”
“……”徐锦策无语。
“被人看到了岂不是要笑话我?”
“那你刚才还要。”
离戈见他沉着一张脸又要训人,就两手抱住他的手臂,开始耍赖:“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徐锦策神色淡然的把自己的手臂,从她手里解救出来。用她刚刚说过的话来怼人:“被人看到了笑话。”
他们大婚之前,他虽然刻板严厉了一些,但是对她基本上也是有求必应。而且她嘴皮子上的功夫一向很好,打嘴架太从来都没赢过,多半时候都是还没开场,就已经先举白旗认输了。
可是朝夕相处这两年下来,他似乎对打嘴架也有了心得。嘴皮子上的功夫就是一日比一日遛了,让她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小气男人!”离戈说完以后就跑到厨房帮忙去洗菜了。
徐锦策一个人愣在原地,还在想她刚刚说的话。她以前喜欢叫他少帅,要么就是连名带姓的叫。婚后大多时候都说他刻板,所以总是带着打趣的叫他古董男人。
刚刚那是什么?说他小气?看样子回府之后,还真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是夫为妻纲。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与理想截然不同。
徐锦策同离戈回府后,他想把她这个小气男人的称呼抹杀掉,却总不能随愿。夫妻两个本就是情浓的,折腾来折腾去就折腾到了床上。
最后,离戈不得不认输,而且还再三保证了,以后坚决不会再那么叫他,徐锦策才算是放了她。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前的情景就是,这个院子里没有下人,吃饭要自己动手。另外三个人都是能下厨的,只有他不会。
虽然平时在军队里也没什么架子,生活自理也算好的,但是他毕竟贵为世子。平时都是有人替他打理生活的。所以这时候能征善战的徐锦策,就显得一无是处了。
离戈好不容易把柴火点着了,让他看着往灶堂里加柴火。但是,炒菜的纳兰锦绣,不是嫌他火大就是嫌他火小了。总之,徐锦策总也找不到烧火的法门。
穆离看着他一身白衣裳,也因为烧火而沾染了灰尘,就觉得世子确实不适合做这个事,主动接过了烧火的任务。算是把他从水火之中给解救出来了。
徐锦策感激得看了他一眼,跑到厨房外面去打扫自己的衣衫。这时候离戈也已经把米放到了锅里,把火控制好了,然后出门用嘲笑的语气对他说:“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失败,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徐锦策刚把自己的衣衫打理整齐,依然用淡漠的语气回复:“君子远庖厨。”
“呵……”离戈讥讽的笑了一下:“那怎么不说君子不吃饭呀!不是我说你们,大宁朝的人就是古板。你们所谓的圣贤书,都交了一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君子远庖厨,那还不是得有旁人来给你们做饭吗?如果是每个人都想做君子,每个人都不动手做饭的话,那你们都喝西北风啊!”
“你……”她这话徐锦策不爱听,却也无从反驳。
“不对不对,西北风怎么能够吃饱呢?你们还是得吃东西,所以也就只能生着吃了。”离戈说到这里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们还说我们北燕人茹毛饮血呢,好意思。”
徐锦策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反正两个人比嘴皮子上的功夫,他基本是没有赢过的,输久了自然就麻木了。现在是在外面就让她神气,一会儿回到府里自然有法子收拾她。
离戈见他板着一张脸,心情就大好。要说以前他和徐锦策交手,总是输的多,胜利的时候少,但是起码也有剩的时候。
而现在呢,两人但凡有意见不同的时候,他就总用别的方法来说服她。他也不是没抗拒过,但是男女力量悬殊,最后还是得依着人家。
所以,她时常感觉自己就是在委曲求全。如今能品尝一下胜利的滋味,她真是感觉幸福到不行,心中得意尤甚。
徐锦策见她高兴成那样,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心里头再不痛快也变得痛快了。她嫁给他之后,虽然他已经尽自己的全力,能让她更自在一些。但她毕竟是世子妃,而且北燕那边一直在找她,所以她还是有许多身不由己。
他觉得那个在战场上诡计多端的离戈,如今他身边的妻子,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却有许多差别。那时候她虽然刁钻了一些,但是更加畅快肆意。可以大声的笑,可以由着性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而现在她既要照顾好孩子,又要管理府上的琐事,还要在父亲在回府的时候尽足了孝道。为了不被人发现,不得不经常变换自己的脸皮。
他们的寝房之内,光人皮面具就有上千张。只要一出镇北王府,她就必须要用另一张面孔示人。而且这张面孔还不能重复。
也许这并不是原来的她,但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他想离戈亦然。虽然有一些地方变得不如意,但是没人能够否认他们是幸福的。尤其是在女儿出生之后。
徐锦策看着小家伙一天一天的长大,看着她的眉眼愈发的像她母亲,心里自然是喜爱的不行。安时看到徐恋歌调皮捣蛋的样子都会说,会不会放纵的有些过度了。
他却觉得无伤大雅,反正是他徐锦策的女儿,再是怎么骄傲肆意,旁人也不敢说她什么。总归他是要护着她一辈子的。
离戈已经进厨房去看火了,做米饭的时候,如果火候掌握不好,很容易糊掉的。纳兰锦绣和穆离这边,也已经把菜都做好了,四个人坐下,看着桌子上简单的四菜一汤,发现竟然少了酒。
“有肴无酒,无趣!”离戈因为自小出生在北燕,那里气候冷寒,她从小就是喝着烈酒长大的。
当然平时在府里碍于自己世子妃的身份,她不能喝酒,但是背着人的时候总是要喝一点的。
徐锦策也为她寻了酿制果子酒的方子,喝了以后不仅身子暖,就是呼气之间都有果子香甜的味道。以至于离戈现在,真的是一日不喝酒都难受了。
纳兰锦绣和穆离平时都不饮酒,所以刚才买菜的时候就忘了。穆离听了离戈的话,起身准备去买酒。
纳兰锦绣却觉得兄长在跟前,穆离就仿佛是受了委屈似的。现在让他去买酒,觉得对他不公平,所以就提议和他一同去。
郡主和侍卫哪能形影不离?即便是跟着,那也应该是侍卫跟着郡主,哪有郡主要巴巴跟着侍卫的?
徐锦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就冷着声音说:“他那么大的人了,买个酒你还要看着吗?你坐下我有话要同你说。”
穆离给了纳兰锦绣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自己出门去了。纳兰锦绣虽然听出了刚才徐锦策语气不善,但是一点都不害怕。就是一味的不吭声。
“我以前就同你讲过,你们身份悬殊,怎么相处一定要把握好分寸。”
“他已经被你逐出王府,不再是侍卫了。我也不是郡主,我们两个都是平民百姓哪,身份悬殊到哪了?”纳兰锦绣声音不大,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徐锦策被她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说的是事实。但是又不是他心里能认可的事实,所以他又说:“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是镇北王府的郡主。”
“那是你以为的,事实毕竟不是那样。你的一母同胞是徐锦箬,不是我。如果我认不清自己身份的话,只会让人笑话。”
她这句话算是彻底的激怒了徐锦策,他拍了一下桌子:“你一定要同我这样讲话吗?”
纳兰锦绣一惊,想到自己最近真的是神思不属。怎么下意识的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当着人家的面这般说,那不是在打人家的脸吗?
她赶紧赔礼道歉,但又觉得不够真诚。而且徐锦策的面容已经十分冷硬,看样子她道歉的话,一点都没起到效果。她只好无奈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唤:“哥哥。”
这个称呼顿时让徐锦策身子僵了一下,竟然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其实小的时候她就是叫他哥哥的,那时候他也很喜欢她,但凡是自己在府里,就一定要带着这个小不点四处玩。
每次她唤哥哥的时候,都是很高兴的。可自从把她送到金陵外祖家教养之后,他们见面少了,她待他也疏远了。
上次把她接回北疆之后,她总是一板一眼的叫他兄长。虽然这个称呼也没什么错。但同哥哥比起来,总是少了几分亲密之意,多了些疏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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