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昌祥领着六名小太监满脸喜色地踏进鸿宸宫,捧着圣旨,从殿门口一路高声喊着走至苏筱筱面前。
在宫人的服侍下,苏筱筱方才梳洗打扮好。宫人们纷纷跪下,苏筱筱正欲跟随着跪下领旨,被昌祥搀扶住了,他喜笑颜开地对她说:“苏姑娘不必跪下,站着领旨就好。这是皇上特许的。”
他对她不仅和颜悦色,还毕恭毕敬的,这让苏筱筱很不习惯。以往,她和昌祥总是不对付,见面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而今日,昌祥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处处对她以礼相待。这前后如此巨大的转变,令苏筱筱很不适从。
“谢皇上!”苏筱筱直起身子,对着半空恭敬地说了一句,然后笑着对他道:“昌公公请宣旨吧。”
昌祥笑着对她点了一下头,然后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婢女苏筱筱,聪慧敏捷,端庄贤淑,谨慎居心,久持宫闱,率礼不越,克令内柔,安贞叶吉,风姿雅悦,深得朕心。特封为正一品宸妃,钦此。”
昌祥的话音刚落,苏筱筱自嘲道:“我有圣旨上说的那么好吗?除了聪慧敏捷,其他都是瞎掰的吧?”
昌祥等人诧异地看着她,竟然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宫灵轻轻拉扯了她的衣袖一下,小声提醒她:“小姐,快接旨谢恩啊!”
苏筱筱这才反应过来,躬身接过圣旨,领着宫人高呼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她乖乖地接了圣旨,没有像上次一样抗旨,昌祥提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暗暗地松了口气,笑着对她道:“想不到苏……宸妃娘娘经过这两月多的磨砺,成长了不少,也识体了很多。”
“多谢公公谬赞。我能变得这么识大体,都是承蒙了太后和皇上的恩德,筱筱甚是感激他们。”苏筱筱微笑着回他。
昌祥笑着微点了一下头,赞同她的这番话,然后打量着她的气色,问道:“奴才来宣旨没有打扰到娘娘的美梦吧?”
筱筱微红着脸,道:“都什么时辰了,我早已起来,就算是美梦也该醒了。”
“这道圣旨,是皇上临上早朝时命奴才拟好的,奴才本该早些过来宣旨的,但皇上命奴才等娘娘睡好后再来。奴才不知来得可是时候,所以才会那样冒犯地问娘娘,请娘娘见谅才是。”昌祥恭顺地道。
苏筱筱的脸更烫了起来,不自然地笑着道:“耽搁公公宣旨,是筱筱的不对,应该是筱筱请公公见谅才是。”
“娘娘言重了,奴才承受不起,请娘娘勿要再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折奴才的寿嘛。”昌公公惶恐地道。
苏筱筱给宫灵递了个眼色,宫灵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塞给昌祥,“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务必请昌公公收下。”
昌祥推让了一下,最终还是迅速塞进了袖中,对苏筱筱躬身道:“奴才谢娘娘恩典。”
他身后的六名小太监三人一列,分成两列,站在苏筱筱身前,呈上皇上赏赐给她的珍宝。
“娘娘,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给你的珍品。每一样都价值不菲,样样皆是天下之稀罕物。请娘娘过目。”昌祥的声音刚落,六名小太监一起揭开了手中遮掩着托盘的红锦帕,将珍品呈现在她眼前。
看着这些奇珍异宝,苏筱筱惊叹不已。她双眼冒光地盯着那些珍品,不停地用手翻看着,完全忘了谢恩这回事,一门心思全扑在那些赏赐物品上。
“娘娘,这些珍品是有什么问题吗?”昌祥问她,见她每一样都拿起来左看右看,不禁有些好奇。
经他这么一问,苏筱筱才放下手中的珍品,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着道:“没有问题,我很喜欢,谢皇上赏赐,有劳公公了。”
“既然娘娘满意,奴才也就放心了。皇上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呢,那奴才就先告退了。”昌祥道。
“公公辛苦了,你慢走!”
目送走昌祥等人,苏筱筱又继续翻看起珍品来,神情很专注。宫灵等人都不敢打扰她,但又好奇得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她:“小姐,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一条手链……哦……没什么,我就是对这些玩意好奇得很,所以想研究研究。”她埋头继续查看,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待意识到自己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才抬头看着他们,撒谎道。
宫灵笑着对她说:“小姐,你现在已经是宸妃娘娘了,你不能再自称‘我’,应该改口称‘本宫’才对。”
“烦不烦呀?本宫来本宫去的,有意思吗?你们这些古人,也不嫌累,我真是佩服你们。”这些规规矩矩的话,她是不会说。就算她会说,她也不想搞得这么约束。
宫灵等人讶异地看着她,跟了她这么久,她以往也说过不少古怪的话,但他们还是被她这番话弄懵了。
苏筱筱对他们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虽然我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了,但我还是我,我不想改口,自称‘本宫’,我会不习惯的。你们就任由我便是。”
他们微笑着摇头,对她无奈得很,完全拿她没辙。
在皇上赏赐的珍品里,她没有找到定情锁爱珠,连和它相关的也没有。她不禁有些失落,因为她害怕她的猜想会是错的。如果她猜错了,那她和皇上的感情将会长久不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萧玉宫,皇甫仙因为臀部的伤哪也去不了,整日闷在自己的寝宫里,煎熬养伤。无人来探望她,也无人关心慰问一下。她的寝宫,除了宫人进出外,门可罗雀,冷清得很,和那被荒弃遗忘的冷宫无差。
要不是傅娅替她精心留意着后宫的动静,她可能会错过后宫的好些大事。不过,就算后宫发生了天大的事,也与她无关。她虽住在后宫,却没有人把她当作后宫的人,她充其量就是一个被太后随意摆布的人偶罢了。
“娘娘,奴婢打听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娘娘想先听哪一个?”傅娅急匆匆地走进来,给她行了礼,对她说。
皇甫仙一手轻抚着臀部,一手搭在她的手上,让她搀扶着在花园里慢慢走着,对她道:“先说好消息,本宫这几日已经够委屈的了,听个好消息算是宽宽心。”
傅娅道:“皇上昨夜没有临幸周婕妤,周婕妤在皇上的寝宫跪了一夜,今早天刚微亮。才被宫人送回来。”
“这果真是个好消息!本宫听了,顿觉心里舒坦了不少。有些人啊,只要皇上不喜欢,就算有太后撑腰又有何用。想着昨夜,她独守鸿宇宫,本宫就觉得好解气。哈哈哈……”皇甫仙本想畅快地笑一笑,怎知,稍微用点力,她的臀部就痛得不得了,最终,笑脸变成了愁眉苦脸。
等她缓了缓后,她才问傅娅:“那……那个坏消息是什么?”
“周婕妤昨夜虽然没被圣上临幸,但圣上不仅赏了她昂贵的珍宝,还荣升她为从三品贵嫔。”傅娅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道。
果然,她话音刚落,皇甫仙的脸色瞬变,阴沉得很,气愤地道:“凭什么?凭什么她这么快就爬到我头上来了?这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她紧紧地抓着傅娅的手腕,捏得傅娅的手都快断了,但傅娅只能干忍着,不敢出声求饶。
这个消息都快令她发疯了,傅娅不敢再把苏筱筱被册封为宸妃的事告诉她,一旦她知晓,岂不是更要抓狂。
见傅娅心不在焉地默不作声,皇甫仙便问她:“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本宫?”
傅娅犹豫了一下,对她摇头,“奴婢没事瞒你,奴婢只打听到这两个消息。”
“撒谎!你的眼睛一直躲闪着本宫,你一定有事瞒着本宫,快说,难道非得本宫发飙你才肯开口?”皇甫仙喝斥她。
傅娅隐瞒不下去,只得到:“奴婢还打听到一个更坏的消息,希望娘娘听后,一定不要生气,可以吗?”
“快说,本宫可没有多少耐心。”皇甫仙催促她。
傅娅犹豫斟酌了一下,畏惧地道:“其实,昨夜皇上留宿在鸿宸宫,临幸了苏筱筱。今日早晨,皇上册封她为正一品宸妃。”
皇甫仙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她心里又恨又怨,但她强忍住没有发飙,因为刚才她那一动怒,她的臀部痛得她一身冷汗,为了让自己好受些,她只能隐忍。
“真是恭喜她了,本宫的好妹妹!”她面上微笑,笑容却冷得瘆人,她咬牙切齿地道。
接着,她问傅娅:“难道太后就没去阻止吗?她甘心看着她的梦魇一下子强大起来?”
“太后肯定是反对的,但她如今卧病在床,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去阻拦?加之皇上荣升了周婕妤,正好堵住了她的嘴,她再强势,也得卖皇上一个面子。”傅娅猜测着分析道。
太后的默不作声,令皇甫仙痛恨至极。越加地促使她往皇后那边靠去。
“傅娅,给本宫更衣打扮一番,挑些珍贵的礼物陪本宫去贤沁宫走一趟。”皇甫仙吩咐她。
傅娅担忧地看了她受伤的臀部一下,想要劝她等伤养好后再去也不迟,不等她开口,皇甫仙却对她道:“本宫没事,投靠皇后一事刻不容缓,越早另谋出路才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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