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知道了,朕也没有必要再瞒你。没错,一切都如你所说。”拓跋弘耸肩承认道。
拓跋钰就更生气了,对他很失望。
他一直敬重的皇兄居然会这样对他,不帮他也就算了,还联合太后一起将他逼到今日这个地步,他好恨,自己竟然会愚蠢到被他们当猴耍,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错失了一个深爱的女人。
他满腔愤怒地捏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关节泛白,他真的很想揍拓跋弘一顿,但他不能以下犯上,只得强忍着。
“皇兄,你我多年兄弟,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可曾真正地为我考虑过?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干涉,我失去了我此生的挚爱,没了她,就等同于挖走了我的心脏,你和母后为何要对我这么残忍?”拓跋钰失声质问他。
拓跋弘按住他的肩头,说:“就算朕不阻止,母后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喜欢她没有错,但她绝对不能和你在一起。你给朕送来画像时,朕顿时就手足无措了,一个是朕的亲兄弟,一个是朕的女人,如此艰难的抉择,朕只能站在母后那边,选择维护皇家声誉。”
“那个时候,你已经抛弃她了,只要你的一道圣旨,她就不再是你的女人,你就可以成全我和她的,但是你没有。不要跟我说什么皇家的声誉,它在我看来,不如感情重要。你们都自私,牺牲我的幸福,却告诉我是为了维护皇族的名誉,呵呵呵,真是可笑!”拓跋钰苦笑道。
“不管你怎么认为,事已至此,你必须接受。”拓跋弘的声音寒冷至极。
拓跋钰微点了一下头,道:“没错,我恨,我恼,都已改变不了什么,我只能接受。到目前为止,唯一让我庆幸的是……筱筱终于和你不再有任何关系,她不再是你的妃子,她也不再是我王府的婢女,她完全自由了。那么,我有资格重新把她追回来,而皇兄你无权再干涉。”
“依朕看,就算朕不阻挠你,你也很难再得到她。”拓跋弘断定道。
拓跋钰一点都不受他这翻话的影响,“我知道母后不会放纵我这么做的。但是没关系,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拓跋弘笑着摇头,“母后对于你来讲并不是什么难题,你该担忧的是苏筱筱。”
“这一点就不必皇兄多忧,如何获得筱筱的喜欢那是我的事。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一天她会接受我的。感谢皇兄抛弃了她,我才会有机会与她相识,往后就由我来爱她,皇兄你就不必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了。”拓跋钰不服气。
拓跋弘负手看着他,为他的傻里傻气感到同情,“这已经不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苏筱筱亲口对王妃说,她已有心上人,她之所以不肯回宫,就是为了等她的心上人来娶她。她心已所属,你纵使千般好万般好,她都看不到,自然不会被你感动。六弟,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不属于你,或者你得不到的东西唯有放弃才是明智之举。”
“不用你来教训我。王妃那番话肯定是胡诌的,她只是为了向你交差才编造出来的借口罢了,你相信她,我不信。我刚从筱筱那回来,她可对我只字未提那个莫须有的心上人,她只说她想活得宁静一点,不想被打扰,所以,我才来恳求皇上成全她。”拓跋钰天真地道。
拓跋弘说:“你一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如何还听得到别人的真话?难怪到这个时候你还被蒙在鼓里。王妃爱你的方式虽然有些偏激,但她才是真心对你的人,她的话你才是最该听的。你口中的爱情分很多种,一种是一见钟情式的,一种是日久生情式的。你能对苏筱筱一见钟情,为何就不能对王妃日久生情呢?不要以为只有前者才能可歌可泣,后者才是真实恒久的。你已不再是小孩,很多事得自己睁大双眼看清楚,朕不想再看到一个深陷泥沼而无可自拔的六王爷!”
拓跋钰不但不知悔改,反而继续深陷下去,“皇兄可知筱筱的心上人是谁?”
他这一问,拓跋弘无奈地叹气道:“你真是不可理喻!你这块榆木疙瘩怎么这么顽固不化呢?朕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多,你就一句也听不进去吗?”
“为了她,我宁愿顽固不化。请皇兄告诉我。”他理直气壮地回道。
拓跋弘拂袖道:“朕不知道,朕也是从王妃那得知的。”
“王妃……”他念叨。
拓跋弘说:“你不必去问她,她也不知晓。想必苏筱筱也没有告诉她。”
拓跋钰由刚才的气愤转为失落,声音低沉地道:“我答应过她会守护她想要的东西,不管她不愿意回宫的原因是什么,我都会让她的心愿达成。请皇兄看在我们俩多年兄弟的情分上让她留在太尉府里,不要再去打扰她,可以吗?算臣弟求你。”
拓跋弘看着痴情的他道:“朕可以答应你。但是,倘若她是自愿回宫的,那就怪不了朕了。”
他不明白拓跋弘的这番话,但是他坚信苏筱筱是不会再进宫的。
回到王府,他没有去找青鸾的麻烦,而是召来墨煜,让他不动声色地暗中查出苏筱筱喜欢的那个人。必要的时候,他会向那个人动手的。
自从那日王爷离开后,太尉府忽然清静下来,宫中再没派人来当说客劝苏筱筱回宫。苏筱筱在府中数着日子等石发弓来娶她,一开始满心的期待和紧张,时间久了,那份期待与紧张转化成清晰的绝望。都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没来府上提亲,就连个信息都没捎来。自从巫灵谷一别,他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在火堆旁对她许下的承诺也化成了乌有。
苏筱筱天生就怕等,再这样什么都不做地等下去,她只会胡思乱想,然后发疯。她多么希望此时能有一部手机在身旁,只要按下他的号码,就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了解他的情况,她也不至于这样六魂无主的。就算这个朝代真的有手机一说,只恐怕石发弓那边也是关机的,照样了无音讯。
“小姐,你不要再转来转去的了,都转得奴婢的眼都花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几日你的心情如此浮躁不安?”黄鹂揉着眼睛问她。
苏筱筱依旧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像陀螺一般无限制地转下去,“我等不了了,再这样等下去我会疯掉的。不行,我必须做点什么事。”
“小姐,你在说什么,奴婢怎么都听不懂?你为什么会疯掉呢?你不是好好的吗?”黄鹂挠着颈后满脸疑惑地问她。
苏筱筱没空搭理她,见宫灵端着茶进来,冲过去端起一杯就狂喝,宫灵阻拦的话都来不及脱口,就听到她被烫得哇哇乱叫。她用手不住地扇着嘴巴,她的舌头长长地伸出来,舌尖上满是泡,茶杯从她手里滑落,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小姐,你还好吧?要不要奴婢去给你请大夫?”黄鹂见状拔腿就往外跑。
被苏筱筱拉住,“不要打草惊蛇,我不想惊动爹娘。”
“可是你的舌头都红肿了……”黄鹂担心地说。
苏筱筱摇头道:“没事,死不了。比起这点痛,我此刻的心更痛。”
“小姐,你心口很痛吗?”黄鹂问。
苏筱筱狠瞪她一眼,懒得再理她。
宫灵将吹凉的茶水递给她,“小姐,把这杯喝下去会好受一点的。”
苏筱筱接过茶杯,忌惮地看着,迟迟不肯送到嘴边,刚才已被伤过一次,她可不想再被烫到。
宫灵微笑着说:“小姐,你放心喝吧,奴婢已经帮你把它吹凉了,不会再烫你的。”
苏筱筱这才放心喝下去,顿时觉得舌头好了些,再向宫灵要了几杯喝下,才放下茶杯看着她们俩道:“我待会要出一趟远门,你们不必跟着我,留在府里帮我照顾爹娘。”
“小姐,你要去哪里?”黄鹂吃惊地问她。
宫灵也诧异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我要去找他,亲口问问他,为何要对我食言?”苏筱筱目光发散地盯着她们说。
黄鹂和宫灵异口同声地问:“他?小姐,他是谁呀?”
苏筱筱叹气沉默,不愿告诉她们。
“小姐,你告诉奴婢他是谁,奴婢帮你去找,好不好?”黄鹂挽着她的胳膊求她。
宫灵插话道:“奴婢也可以帮忙去找。”
苏筱筱拿开黄鹂的手,对她们摇头道:“连我都不清楚他在哪里,你们怎么可能帮我找到他。我真后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为何不多询问一些关于他的事,为何不多了解他一点,这样的话,我也不至于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对他一无所知。也不至于连去哪里寻他都不知道。唉,和你们古人谈恋爱怎么比网恋还要不靠谱!”
她的话听得黄鹂和宫灵一头雾水。
苏筱筱扔下她们,自顾自地收拾起包袱来。
包袱里随便塞了两件衣服和一些银两,打好结,往肩上一跨,她掉头就朝门外走。
黄鹂和宫灵追出来,一左一右地拦着她。
“小姐,你到底是要去哪里?你要找的人是谁?”黄鹂又喘又急地说。
苏筱筱推开她们俩,“别拦路,也别耽误我上路的时辰。我一句半句的跟你们说不清楚,等我回来之后再告诉你们,行吗?”
黄鹂和宫灵死死抱住她就是不让她走,她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算怎么一回事?万一老爷夫人怪罪下来,她们俩可担当不起。再万一她在路途上遇到什么不测,她们俩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为了她的完全起见,她们是不会轻易放她走的,除非戴上她们俩或许她们会考虑对她松手的。
三人的吵闹将苏士雄和江瑜婉吸引了过来,他们一看到背着包袱的苏筱筱顿时慌乱不已。
“宝贝女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去?”苏士雄问她。
苏筱筱紧握着包袱,不自然地对他笑了笑,“爹,我没有要干什么,我只是觉得今日天气不错,想要出门走走而已。”
“那你带着包袱做什么呀?你以往上街不是都只带着银两和下人的吗?还有,你和她们俩丫头争执什么?”苏士雄自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苏筱筱吱吱呜呜地道:“我……其实……是想……”
不等她慢吞吞地回答完,一身便装的拓跋弘突然驾临太尉府。他身后只跟着孝麟一人,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带。
他儒雅地朝他们走来,苏筱筱痴痴地凝视着他,嘴角浮出笑容,在她眼里,不是拓跋弘朝她走来,而是她日思夜念的石头哥(石发弓)在走向她。她的心情兴奋而激动,不住地在心里呐喊:“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他终于还是来了!他没有对我食言,他记得我们的承诺!”
苏士雄等人恭敬地给他行礼:“参见皇上。”
拓跋弘摆手叫他们起身,“不必多礼。”
然后,他看向苏筱筱,眸中漾着炙热的情意和思念,两人旁若无人地目光交织着,谁都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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