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没有人来告知了本宫?”我怒气的问着,绿芜说着:“那宫女说,淑妃念皇后娘娘脚伤未愈,便没遣人来告知皇后娘娘。”
我一边上着轿子一边说着:“糊涂东西,可是告知了皇上?”
流春放下了帘子,便让了太监抬起了轿子,绿芜在一边说着:“这个时辰皇上正在宣室殿批奏折,内宫如此大的动静,想来皇上也是忙赶着前来了。”
道人庭宁静,苔色连深竹,莫华宫中的外院很是冷清,估计宫女太监也是都在内院忙着,让了太监压了轿子,我便是忙让流春扶着我进了内院。果然,内院里的太监跪成了一排,来往宫女端着热汤来返,合宫嫔妃已然是在永福宫大殿门前站着,见着我来便是行礼,我问着:“康婕妤可是怎样了?”
“皇后娘娘怎的来了?着脚伤还未痊愈,可仔细着。”淑妃福礼说着,我没有去理会她,而是看向李昭仪说着:“康婕妤如何了?本宫听闻康婕妤有血崩之像,可当真?”
李昭仪低着头没有说话,这时淑妃在一旁说着:“回皇后娘娘,康婕妤现下安好,娘娘且放宽心。”
大殿之中传来一阵阵喊声,那声音简直是让人撕心裂肺,我有些怒气的瞪着淑妃:“这便是你所说的安好?”
“孕妇生产也自然是这样……”还没等她说完我便是开口说着:“你当本宫没有生过吗?听着康婕妤这声音便是知道她并不安好。”
我刚想进门去却是被贤妃给挡在面前,我看着她冷冷的说着:“贤妃你这是作何?”
贤妃福礼:“屋内有血光之灾,皇后娘娘凤体尊贵,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我没有再看向她,抽开她,却是没想到她一下子跌倒在地捂着肚子,我有些惊恐的看着她:“贤妃,你这是作何?”
她没有吭声,只见她的身子下已是流了很多血,我很是着急,我冲着屋里叫着:“出来两位太医。”
说着我便是进了屋中,太医跪在里屋的帘子外,我问着:“康婕妤是怎么回事儿?”
“回皇后娘娘的话,婕妤娘娘是难产,估计有血光之灾!”一个太医说着,我忙掀开帘子,见里屋中已经是忙成了一片,我问着太医:“不是说康婕妤的身子一向安好吗?”
我又掀开帘子,却是在一群忙碌的宫女中隐约看见了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太监。
我直接进了里屋,也是没有让流春再扶着我,那个太监或许是察觉到了我已经发现了他,他刻意的再躲着我,想必他混进来的意图可想而知,莫华的身子一向安好,怎会突然就有血崩之像,只是不知那太监到底是何人。
碍于我的腿脚不便,便是让他给跑了,我看向床上已经虚脱了的莫华,莫名之间想到了当初和莫华还是主仆的时候,当初在江南,成天就知道和三哥打闹然后找安良哥哥玩耍,那个时候又怎么会想到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我坐在一边,侧头,不忍心再去瞧她,也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婴儿的哭声传来,我的心中便是松了一口气。我急忙走到莫华的床边,坐下,看着她惨白的脸颊,干枯的嘴角已经起皮,她的头发已经散开,打落在枕头上显得凌乱不堪。她微微睁眼,似乎是用尽了力气,她刚想说话我便是用手指抵在她的唇间,我说着:“是个皇子,平安无恙,你且先睡会儿子吧,有什么话等养好了精神再说。”
她略微的摇了摇头,她的手虚弱的抓住了我的手心,她说着:“小姐还记得当初从江南回张府的时候吗?”
我看着她,不觉两眼已是被泪水掩的模糊了视野,我咧起嘴角,故作笑态的说着:“怎会忘了,那日刚进了山路,便遇上了地痞流氓,父亲也没派几个人来,那时候你也不过才比我长几岁,便挡在我的面前赶走了那些个无赖,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那小小的身躯竟会有如此大的能耐。”
她也是咧起嘴角说着:“奴婢说过会一直保护小姐,便是会信守承诺,起先是受国相之命,后来是真心跟随小姐的。”
我理着她的头发说道:“我便是知道的,只是当初你隐瞒了我便让我误会了你去,你先好好休……”
还没等我说完,莫华便是接着说着,她的声音很是无力,就像是还剩下一口气一样,她说道:“奴,奴婢怕是,不行了,皇上,会下旨让小,姐抚养二,皇子,多,一个,皇子娘,娘便是多,一份依靠……”
她的头突然就侧向了一边,耷拉着的眼皮合上,没了呼吸声,我便是就握着她的手静静的坐在她的床边。
晚间,二皇子在我宫中哭闹不止,似乎是亲身娘亲去世便是一直无罢休的用他的方式祭奠着自己的母亲,我单手撑着脑袋,绿芜进了大殿,福礼说着:“宣室殿传了旨意,康婕妤诞下二皇子,有功于社稷朝廷,特追封为贵妃,于下月安葬。”
我闭着眼问着:“刚才见贤妃出了许多血,可是有何事?”
“回皇后娘娘,贤妃是月事来了,加上最近身体虚弱,便是出了许多血,现下已经无碍。”绿芜说着,我挥了挥手便是让绿芜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陛下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我睁开眼,我说着:“皇上怎的来了?可去瞧了二皇子?皇上可是赐二皇子何名?”
陛下看向我说着:“你这一连串的问题该是让我如何回答?”
他的神情很是自然,丝毫没有伤心,或许他是真的没有对莫华用过心思。但我还是没忍住问着:“莫华为了生二皇子血崩,皇上就这么平淡无奇?”
“那你是想让我以何样的态度?”他微微皱眉,我有些怒气的看着他,但还是没有将“冷血”两个字给说出口,我略微的摇了摇头:“皇上不觉得最近有很多事儿都很蹊跷吗?”
“何以这样说?”他问着,我轻声说着:“就不说当初马更衣和俞昭仪的事儿,单是最近,独孤玥请法师却走了水,法师出逃至今也没抓住,贤妃轻轻的跌倒便是出了许多血,还有我在莫华的里屋中看见了一个身穿宫女服饰的太监,这些事儿可不都很蹊跷吗?”
陛下没有说话,只是起身,他启口说着:“你就这样爱多管闲事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一切都是陛下所安排的?正当陛下准备离开的时候我轻声问着:“难不成,一切都是皇上计划的?”
他刚迈开的步子停下,我说着:“最近许多事都是针对独孤玥和贤妃,而这次莫华在临终前也是说皇上会下旨让我抚养二皇子,皇上是要有多大的行动,竟这样阴险的动手?”
我此话一出,陛下便是回过头冷冷的看着我,那个眼神是我好几年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见过的,那个锋利的眼神还是在我还没有嫁给他的时候,我曾说他笑起来很好看,他也是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后背有些发凉,我轻声问着:“皇上是打算杀我灭口吗?”
他凛冽的眼神顿时温柔了下来,他转过头,径直走了出去,又剩下我一个人待在大殿之中。
一夜无眠,是因为我一闭上眼就会看见莫华的面孔,就像当初三哥刚离世的时候,我也是满脑子都是三哥的面孔,天空中便是又会多一颗星星吧,也是不知在漆黑的夜空中停留在何处。我的心也是莫名的悲伤了起来。
我缓慢的下床,轻轻的取了三哥给我的筝,上面有着一根不同于其他颜色的琴弦,我又是想起了童潇,我为了自己的计划让他们去纳了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为妾,估计他俩也是对我很失望吧。只是若一切都是陛下安排着,我是否还要做着这无用功呢?我闭上眼,尽力的想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清晰,却是无奈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要炸掉一般。
我蹲在床边抱着头,深深的吸气,呼气,几个往返才渐渐平复了心神。我抬头看着桌子上的筝,无论陛下的计划如何,我都应该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从前还不觉得,莫华的事情一出我便是觉得陛下已然变得如此冷血,对于这样冷血的人,我真的很害怕当她没了对我的兴趣,甚至是厌恶了我这一张长得神似林安的面孔,到时候我又该如何,陛下如今是用着阴险的手段对付着独孤山庄,将一切线索又是引向了淑妃一方,想必在除掉独孤山庄之后便是要灭灭沈尚书一党的威风,难保接下来不会轮到位高权重的国相。
我如今身在内宫,对国相府的处境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按照陛下现在的速度,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忌惮着国相府,我越来越觉得,陛下所追求的是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也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阴森的让我害怕,浑然不是当初还是三皇子的那个他了,当初他的性格完全异于现在的,只是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是否是伪装的来获取我的心,毕竟我牵扯到国相府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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