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藻宫准备着休息,陛下便是又来到了我的宫中,想必是也知道了夏娇流产一事,他没有说话,而是独自坐在凤椅上发着呆。我轻手轻脚的走到他的身旁坐下,他却像是没发现我一般,我轻声说道:“夏贵嫔没了孩子,陛下也别伤心了,还得好生安慰着夏贵嫔才是。”
陛下缓过神,侧着头望着我说道:“听说是殿中有鹅卵石,导致霍依兰跳舞滑到扑向了夏娇。”
在这宫中想要知道个事情简直再简单不过了,我点着头,他问着:“这宫中之人都是千挑万选进来的,怎的会做事如此不当心。”
“可不是?想必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只是借了他人的手罢了。”
陛下手撑着脑袋显得有些累了,我忙帮着他按着脑袋,他叹了口气说道:“从前只为了得到各个家族的势力娶了他们的女儿姊妹,竟不想如今后宫就如同战场一般,在前朝殚精竭虑连在后宫了也不得安生。”
我本是想问着我是否也是她为了巩固势力而娶进门的世家女子,但想着如此一问不仅是徒增烦恼更是找不到询问的意义所在,我便是附和着说道:“寻常人家还不是这样,只是身为皇族,这样普通的日子给扩大了数倍,不过我会学着去管理她们,也是别叫烦了你去。”
陛下没有再说话,我也是静静的给他摁着脑袋。
到了年下,众人置办着年货,估计只有我落得清闲,皇城的冬日异常冷,特别是在位于最高端的皇宫,更是寒冷。想着莫华怀孕已是将近八个月了,想来她也是没有家人,也无需召家人进宫,派人送去了一尊白玉观音,不想淑妃却来求见于我。
传了淑妃进殿,她的一身米黄色的时新宫装倒是衬的上我这大殿中的装饰,我微笑着看着她,缓缓启口:“不知淑妃前来可有何事?”
她也是微笑着,礼貌福礼,丹唇轻启:“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不将近年下,臣妾是头一次协理六宫琐事,遂前来请问皇后娘娘这年下了应该如何。”
我没有再看向她,而是端起了一旁的热茶轻抿一口,微微说道:“往年不都是贤妃一手操办吗?你怎的不去问她?”
“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臣妾想着必得先来请问了娘娘,才好与贤妃商议着。”淑妃满脸献着殷勤,我倒是好奇她如今身在妃位又如何对我这般的客气,不过后宫的这群人,两面三刀性情不定也是常有的事,我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我又看向她说着:“淑妃你多虑了,往年怎么过的今年便是效仿着办吧。”
淑妃有些不明所以,不知她是否是提前就预备好了如何回复我的话却是没想到我会如此般的说,我表现的有些疑惑,看着她说道:“怎么了?若是淑妃有任何好的想法,大可说出来。”
淑妃愣了愣笑着说道:“念在康婕妤如今怀着八个月的身孕,咱们也得好生借着过年好为她庆祝着。”
我笑着摇了摇头,启口说道:“正是因为康婕妤怀有八个月身孕,这年便是更得小心着过,可不得像夏贵嫔般,若是次次发生意外便是有意而为之了。”
淑妃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也不知道上次夏贵嫔意外滑胎一事与她是否有关系,不过有关系也无法将她如何,毕竟现在正要靠着她父亲的地位而对付独孤山庄,只是若真是与她有关系,那么众人都不知道夏贵嫔怀有身孕,淑妃是如何知道她怀孕的,再者,马丽华是住在淑妃宫中的,不知马丽华一事是否也同淑妃有关联。
淑妃一阵阵的附和着倒是让我无所适从,忙遣了她退下,绿芜便迎上来说道:“这淑妃怎的会来?”
我轻笑了声,没有回话,正此时流春却是带着一群宫女进殿,我打量着她们,估计是年下了分配进来的宫女,她们悉数跪下请安,很是规矩,同样是十几岁的年纪,我却像是个老人般训诫着她们。流春依次介绍了这新来的五个宫女,让了她们退下后,流春走到我身边轻声说着:“娘娘可是看到了从左数第二个人?”
我好奇的问着:“怎么?”
流春说道:“娘娘可是觉得她长得像何人?”
我回忆着流春所说的那个宫女,的确是有六分像独孤玥,不过却是有着夏娇的几分影子,我看向流春,依旧是不知道她作何打算,我很是疑惑,她莞尔一笑,微微启口,说了一席话却是让我震惊,因为流春是在我耳边轻声说整合,便是绿芜也是不知道流春说了什么,我看向绿芜说道:“记得小厨房新做了豌豆黄,现下倒是口馋,你且去帮我拿点吧。”
见着绿芜消失在大殿之中我才冲着流春说道:“咱们同夏娇可是无冤无仇,怎的能去害了她?”
“皇上不是说独孤山庄一事就差一条导火线吗?皇后娘娘不如……”还没等到她说完我便是开口说着:“那也不能害了无辜人的性命。”
流春依旧是说着:“皇后娘娘可曾听过有一种药,服下后能昏迷七日,顿时气息全无,七日后便是能恢复成常人般。”
“还有这种药?怎会有这种药,休在言此,我就当没听过。”我摇了摇头说道,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这种药,况且一旦将夏贵嫔殁了的消息传出去,便是要将其下葬,又怎的将她救出,又将她安置何处。
绿芜端着一高脚盘子进殿,本是打发她出去,我却是本没胃口吃那东西,便略微尝了两口就作罢了。
小年一过,朝廷突然大摆宴席,说是胡人可汗带着公主进宫朝贺,可是不是傻子的人都知道那可汗意欲何为,带着公主进宫,必得是为了姻亲。我问着绿芜:“你可是知道那胡人公主芳龄几何?”
绿芜摇了摇头,表示着她也不清楚,但她微微启口说道:“奴婢只记得那胡人可汗应该年逾五十,想来是带着孙女进宫,既然想与大天朝联姻的,其父必得有很大可能继承汗位。”
我细想着,既然是孙女,大致也是十几岁的年纪,流春问着我:“可是要去打听那公主的消息?”
我摇着头,想着还是不要多管,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就可扭转的。绿芜对着我说道:“皇后娘娘是否是要一如既往的妆饰?”
“凤袍可是浣洗好了?”我问着,流春点着头,我便是让她去将凤袍取了出来,我问着绿芜,是何日的宴席,只是听闻着明日晚间,也不知是何时辰。
睡了大半夜,恍惚间,我听见忠儿的哭声,想来他也是能够自己坐着,想来过不了些日子便是能直立行走了。披了衣裳,我前去忠儿的屋子,却是在经过新宫女住着的地方听见了细微的议论声。
“你说为什么咱们会被分配到这儿来?”
“我怎么会知道,我本来是贿赂了李司膳,让了我去淑妃或者贤妃宫中,却是没想到还是到了这儿。”
一个宫女轻笑了一声说道:“分到皇后宫中还不好?还想着分配去其他宫室?”
“别说宫中了,在宫外都知道如今这后宫的大权都落在贤妃和淑妃手上,再者,这皇上小半年不来皇后宫中一趟,姐姐我这姿色岂不是要浪费了。”
某个宫女“噗呲”一笑,忙说着:“就你美,我听家中的老人说,当今的皇上可是个痴情人儿,可怜了当年林姑娘被……不然如今哪儿会有这个皇后的事儿。”
“也是的呢,听说现在皇后手中有先帝爷赏的金牌,连杀了人都把罪名撇的一干二净,咱们要是当了皇妃,还指不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
我没有再停下去,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她们会说些什么,我推开了忠儿房间的门,乳娘睡在一旁的耳房中,听见声音便是出来,见着是我福礼后问道:“皇后娘娘怎的来的,这大半夜怎的不好好休息?”
我微笑着:“我睡不着,想着来瞧瞧,你去休息吧,崔姑姑。”
崔姑姑识趣的回了房间,我便是坐在忠儿的床边,看着他稚嫩的脸庞,白皙透着微红,将来指不定会俘获女子的芳心。就这样看着他,渐渐的,窗子外边便是亮了起来,看向窗外,那一抹阳光却是不免让人心伤。
只是没想到忠儿醒的这般早,看着他两眼瞪着,肢体忍不住的乱动着,我将他抱了起来,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我的下巴贴在他的脸上,的确是能感受到他的皮肤是多么的软。
用了膳,合宫嫔妃已在我的宫门外等候着,我将忠儿递给崔姑姑,让了绿芜去传她们进殿,便是见着一个个女子衣着艳丽,除了李昭仪和莫华没有来,连夏娇也是着了一身华裳,我也真是佩服着她这么快便是从伤痛中走了出来,估计也就只有我,害怕着失去自己的骨肉。
她们一干人行礼坐下,我微笑着问道:“想来是许久没见着姐妹们穿的如此华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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