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了衣回了大殿,陛下已然是坐在了凤椅上,我福礼后便是瞧见淑妃正跪在大殿之中,我轻声说着:“皇上先让淑妃起来吧,事情还没明白,勿要错怪了淑妃。”
这时候宇文昭仪和沈公子也是回了大殿,我理着湿漉漉的头发坐下,缓缓启口:“先将沈公子送回去,给他披一件披肩,眼瞧着快入夏了便是最容易受凉,可得小心着。”
绿芜送了沈公子出去之后,我便是看向陛下,缓缓启口:“陛下先是让了淑妃起来吧。”
“你只说可是你推了皇后和宇文昭仪下的水?”陛下冷冷的看向淑妃,并没有先回复我的话,他的声音很是冷淡,口气中仿佛是藏着千万把刀子一般,只是难免落了刻意。淑妃叩首说着:“请皇上明鉴,不是臣妾推的皇后娘娘与宇文昭仪。”
看着陛下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便是知道她还并不想去责罚淑妃什么,毕竟有着沈尚书在。我轻笑着说道:“想来本宫本是见着沈公子落水想拉他上来,不曾想也是自己没注意才跌了下去,可是不关淑妃什么事儿,皇上便是让淑妃先起来吧。”
陛下看向宇文昭仪,微微皱眉,启口:“可真是如皇后所说如此?”
我便是知道陛下不相信是我说的如此,可我正是在给他找台阶下,却不知为何他还要追究淑妃一事。宇文昭仪就那样直愣愣的说着:“若说是皇后娘娘落水,臣妾也自然是没有注意的,然而臣妾落水的确是有人推了一把,皇后娘娘比臣妾早一步跌进池中,何人能退得了臣妾,也是只有淑妃娘娘站在一旁。”
淑妃的声音也是冷冷的:“池中水浅,臣妾何必推了皇后娘娘同宇文昭仪下水?”
这下我倒是没有办法再说些什么了,我看向陛下,起身行礼说着:“臣妾有些乏了,便是先进去歇息了。”
关上了里屋的门,放下了帘帐,我坐在床上不禁摇头,流春好奇的问着,我冷笑了声:“也是不知皇上是何用意,难不成真要罚了淑妃去?”
“那娘娘是觉得,此事乃宇文昭仪主导?”
我点着头,不然在场就只有四个人,宫女在殿中候着,难道是我自己推了自己下水,随即又推了宇文昭仪下水?怎么谈论此事都是将责任揽到了淑妃的身上。我有些好奇,便是又下了床,我沿着门边想听着殿中发生着什么,却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正在这个时候,门被轻微推开,我正好和陛下四目相对,他轻声的问着:“你这是在作何?”
“皇上怎的进来也不敲敲门,倒是吓着臣妾了。”我有些支支吾吾的,他想必也是知道我在偷听他们的说话,我便是直接问着:“皇上是打算如何处置?”
陛下走到我的梳妆台前,拿起一支放在我的梳妆台上的珍珠钗子,他说着:“免去淑妃协理后宫的职务。”
陛下的声音冷淡的出奇,我急忙走到他的身边不解的问着:“皇上不是要接着沈尚书对付独孤山庄吗?为何还要在此时免去了淑妃协理后宫的职务?”
“如若是不先免去了淑妃协理后宫的职务,难不成来日沈尚书成了有功之臣,还能晋封淑妃的位分?”陛下冷冷的说着,却是很有道理,今日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淑妃,我好奇的问着:“那今日之事是皇上所安排的吗?”
他转过身,我便是看着他的眼睛,却不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欺骗的神色,我自然也是很害怕的,害怕他承认今日之事是他安排的。他走近我了,笑着轻抚着我的脸庞,他轻言:“我只是同宇文昭仪说过要商量着免去淑妃协理后宫的权力,只是不曾想她下手倒挺快。”
我有些好奇的看向他:“她怎的就会听了你的去?”
“首先,哪儿有妃子不敢听命于皇上的,其次,如若扳倒了独孤山庄,便是封她为宸妃。”陛下说道,将手中的珍珠钗子戴在我的发髻上。
“宸妃,我朝似乎是没有这个封号吧。”我疑惑着,陛下正了正我的衣领,随即说着:“这事便是不油你费心了,近日我会找个由头送你去下章台,你也别是再吃什么老鼠肉了,在下章台北侧有一个枯院,往旁儿仔细一瞧便是能见着一个用荆条盖住的洞口,里面有许多吃食,便是足够你们数日了。”
陛下如此说着,倒是使我有些惊讶,他是知道我当初因没有吃食而让了高单捉了老鼠的事情,我问着:“那为何皇上先前不说明清楚,饿了我倒是不打紧,还饿着了忠儿。”
“你觉得若是没有我的默许,高单会带走忠儿?”
我直愣愣看着他,顿时觉得他异常的神秘,他什么都知道,却是什么都不提早说出口,他知道却是让了我照着自己的思路忙慌下去,我说着:“那当初有人传皇上的旨意说是要追杀我,皇上可曾知晓?”
他没有说话,想必便是默认了,我有些伤心,虽然我打心眼里觉得陛下是不会派人来追杀我的,但陛下知道这事后冷漠的态度却是使我有些心寒。片刻,他才启口说着:“我知道是贤妃派了人去,但也只能是私下派了人去保护你,只是不曾想,刚派了人出去,你便是持了先帝的金牌回了宫。”
他说他派了人去保护我,我应该相信吗?是的,我又一次相信了他,对于他,我总是没有缘由的去相信。想着想着我倒是更加沮丧了起来,我沮丧我无法帮得上陛下的忙,只能像个普通的妇人一样躲在别人的身后。
想必陛下也是没有说是安排了皇后进下章台,便是派人使了辆马车悄悄送了我出宫,看着渐渐远去的皇宫,我的内心不禁感到苦楚。忠儿和子福都在床上睡的正香,流春端着水盆进了里屋,她轻声言道:“娘娘也是早些休息吧。”
说实话,我何尝又心思入眠,我坐在床边看着忠儿和子福的睡颜,正是很乖巧的模样,绿芜便是端了碟牡丹卷进来说着:“奴婢想着皇后娘娘晚间儿没用什么膳食,可否是要用些点心?”
我看向窗外的天,一片漆黑,没有半点星光,我轻笑了声,流春不解的问着:“娘娘为何发笑?”
我摇了摇头:“无事,你们都去休息吧。”
也是没算着过了多少日子,住在下章台也是听不见外面的任何消息,侍卫们是丝毫不知道下章台住着的是皇后,便是也没有多太在意,认为只是被派来的几个打扫的宫女或者是被罚进来的命妇,毕竟陛下的妃子都还在宫中待着,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
只记得听见屋外有动静的那一日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是泛着祥和的色泽,我做起了身,唤了流春进来替我更衣,我好奇的问着:“方才屋外那般大的动静可是发生了何事?”
流春笑了笑说着:“是皇上派了人马来,来接皇后娘娘的。”
“那便是去抱了忠儿和子福先去吧,我自己梳妆便罢了。”我正说着,流春便是笑着说道:“一切都是妥当了,只等娘娘了,只是娘娘一会儿需得戴上面纱,如今宫内宫外都是不知皇上让娘娘来了下章台。”
回了宫,陛下正是在我的大殿内坐着,我福礼道着安,便是见陛下让了殿中的宫女悉数退下。还没等我走上台阶,陛下便是起身朝我走来,我启口问着:“皇上可是顺利除掉了独孤山庄?”
“还得是归功于你,独孤玥给独孤山庄传了错误的消息,便是导致独孤山庄乱成了一片,沈尚书为首上书提议剿灭独孤山庄,宇文将军便是才派了两支兵队便是一举剿灭了独孤山庄。”陛下说着,我倒是有些好奇:“不是说独孤山庄有位圣姑,杀人如麻,武功极强,也正是仗着她,朝廷一直有所忌惮吗?”
陛下轻笑了声拉着我上了台阶,边走边说着:“生老病死,世间常理,独孤山庄一直隐瞒着那圣姑已经去世的消息,尽管兵力练的再强,也是寡不敌众。”
“那陛下可是放过了独孤玥和他的父母?”
陛下没了言语,我知道我此话一出必定尴尬,我只见陛下的眉间微微一皱,随即启口道:“你真的想放过独孤玥?”
我点着头,陛下便是愣了愣,看了我一眼便是转身离开了。我知道独孤玥装失忆,可陛下也知道了?
此次沈尚书和宇文将军都在剿灭独孤山庄一事上立下了功劳,陛下便是赐了宇文将军为一等公,而沈尚书便是为了左相直逼我父亲的官位。封了前朝,自然也是少不了后宫,复了淑妃协理六宫的权力,晋封宸妃的言论便是愈来愈强烈,没过多久,册封宸妃的旨意便是昭告了天下。
还记得当初初见宇文和玉的时候,她是活脱脱从画中走出来了一般,初对于她的影响是善良大方的,只是不曾想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她是宇文府邸中的长女,也难怪当初陛下会将即将和安王联姻的她抢过来做了自己的妃子,想来也是承诺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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