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人精通舞艺,必然是会这舞的,借着皇后娘娘的面子,夏美人再怎么着也得舞两下啊!”独孤美人笑着,夏美人却望向了我。原是我善良惯了,便开口说道:“赵飞燕是何时的人了,这舞技恐怕也是失传了怎好叫夏美人模仿一二呢?”
夏美人起身福礼:“想来臣妾无事,日后若是寻得了赵后真迹,定仿之请众姐妹观之。”
我微微笑着:“想着时间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去小憩片刻!”
昭仪也跟着起身:“那臣妾们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妃嫔走后,跳舞的宫女和乐师也都悉数退了出去,雪思扶着我回了房间,我取着发簪启口说道:“今日都是陛下所安排的?”
她支应了一声,我摇了摇头,便是说着:“陪我在院中走走吧!”
许是春日来了还没发觉,院里的梅花尽数凋谢,零落成泥碾作尘,却是没闻着有一丝香气。天色近黑,还未及戌时便已是掌上了灯,流春传了膳,雪思帮我夹着菜:“午间儿娘娘未曾吃好,现下可得好生补补。”
这时有宫女在门外喊着“皇上驾到”,我微笑起身行礼:“皇上可曾用了晚膳?”
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我转过头看向流春,点头示意她去添一副碗筷。陛下依然是未穿朝服,平常的衣裳倒是使人觉得亲近了些许。他吃着饭,我却一直看着他,他看向我问着,我轻声言道:“是你告知合宫臣妾有身孕之事的?”
他没有回话,当然也没有看向我,寂然饭毕,让了宫女撤了饭食,我斜靠在卧榻上看着书,陛下坐到我的身边:“胎儿可曾无恙?”
我抬起头看向他:“想来也是无恙,害喜的也不是很厉害。”
“好好养着,朕改日再来看你。”陛下说完就出去了,望着他离去时的背影,我却是感到了莫名的心伤。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雪思进来伺候我穿上了衣裳,不改往日的装扮,却觉得衣裳有些紧了,雪思笑着:“娘娘这肚子越发大了,可是要尚衣局做几件宽大的衣裳送来?”
我抚着肚子,四个月了,想来不久便会有着自己的孩子,可昨日皇上还未曾回过我的话,似乎是默认了他告知合宫妃嫔我有身孕的事。
“可有何事?”见着流春进殿,我便是边问边钗上了那支凤鸾步摇,流春说着:“靖佳公主求见。”
“陛下的三姐?”
雪思点了点头,想着自从去年菊花宴会之后就没有见过她,我与她并无交集,且今儿也不是命妇入宫请安的日子,她来作何?我不明所以,我笑着说道:“公主在哪儿呢?快去请!”
刚进正殿,妇人一袭烟花紫罗暗柳衫便是映入眼帘,后髻簪着华贵的发饰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繁杂,许是见着我了,起身微微福礼,我笑着坐到凤椅上轻捋了捋袖子:“三姐前来可是有何事?”
她微笑着,万般和谐的表情让人觉得和气,她微微启口,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我与皇后娘娘说会子话,你先出去候着。”
侍女行礼规矩出了殿门,我知道她的意思便说让了宫女都出去。靖佳公主确实是位美人,尽管年逾三十却依旧风韵犹存。她起身走到我身边,雍容华贵:“听闻了皇后娘娘怀着皇嗣,实在没什么东西拿的出手,便将这镯子献给皇后娘娘,还望皇后娘娘勿要嫌弃才好。”
我不解的看向她,她轻声说道:“不日后亚王便会入宫,陛下的意思是让娘娘将亚王留在北苑。”
我接过玉镯,靖佳公主笑了笑说道:“我本想着进宫看望太后,路过此处便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现下时辰不早了,就不打扰娘娘了。”
靖佳公主礼貌行礼,出了殿门雪思进来问道:“靖佳公主可是有何事?”
我不明所以,不知为何皇上会让靖佳公主来给我传话,而且为何要是我将亚王留在太妃苑中呢?
传过了早膳,莫华倒是来给我请安,她身着流仙芙蓉暗底裙,戴着两支玫瑰簪子别无它饰,只是略施粉黛,我便已认不出这曾是我贴身的婢女。她福礼启口,谦和有礼,我看着她依旧是冷冷的:“几个月了?可得要好好注意着,上个孩子没得意外,如今可得仔细着些。”
莫华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宫女说道:“本宫同娘娘说些体己话儿,你且先去外面候着。”
我同样也是遣退了殿中的宫女,莫华说着:“皇后娘娘可知独孤玥有个庶出的兄长?”
独孤玥有兄长与我有什么干系,我摇着头,她走到我的跟前轻声说道:“有人仗着妹妹在宫中深受陛下宠爱,便四处胡作非为,近日害死了肖国公家的小姐。”
“肖国公家还有女子?”我从未听说过,莫华点了点头:“本是庶出,在府中也是不得势,肖国公本是不打算理会的,只是因为那小姐的生母誓不罢休,一来二去便是传开了。”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也是没了笑容,她的声音额外的小:“皇后娘娘可知近日来弹劾国相的人不胜其数?”
我的瞳孔不禁瞪大,我问着:“那你是如何知道此事?”
她的表情很是奇怪,似是想说但又犹豫不决,我低头弄着手中的汤婆子,她叹了口气:“这许多年,终于是要告知娘娘。”
我抬头看向她,不知道她所说何意,她继续说着:“娘娘还记得与臣妾初见时吧。”
想来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记得当时我被父亲塞到马车上,车内坐着一个女孩,和我一般大的年纪,清秀的面庞,是我初见她时的唯一印象。她当时穿着一身普通的婢女服饰,头发扎的也是很显老气,唯唯诺诺也不懂什么规矩,声音更是稚嫩。
莫华说道:“臣妾是国相买来保护小姐的。”
我很诧异,她一副真诚的面孔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她接着说道:“娘娘前往江南,其实是老爷为保娘娘平安,当时大小姐薨了,俞氏一族也知道你的存在会威胁到如今的俞太妃在宫中的地位,所以老爷将娘娘悄悄送到江南是为保娘娘的安全。”
霎时空气都变得冷清,我的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往日的画面,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如今对父亲还有着愧疚。莫华说着:“就连让臣妾成为皇妃也是老爷授意,老爷担心娘娘在宫中无人帮衬,若臣妾为宫女伺候在娘娘身边,卑微的地位不足以替娘娘说得上话。”
“那成为皇妃不为你意,于怀都那时只是推进了你为皇妃的日子?”
她点着头,我轻微颔首,我曾经还不清楚陛下为何会纳了莫华为妾,如今想来也就顺理成章了些。看着她,我缓缓说道:“那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件事?”
她犹豫了片刻,但依旧是说着:“本来老爷吩咐是不让说的,但……”
“但什么?”我问着,她却是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皇上提了原督办正史为都察院议正。”
“有何问题?”我不解,不过是提拔一个官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看向她,她却是说道:“便是独孤玥庶出的兄长。”
莫华轻声,生怕被他人听见一般:“都察院一向是在国相手下,如今有了独孤玥的兄长且官职颇高,臣妾担心……”
莫华似乎是见我毫不在意,语气便深沉了些:“皇后娘娘,独孤玥的兄长虽不成事,可独孤山庄的势力不得不防。”
她走后,我也没了笑容,仔细想着,总觉得今日会有大事发生,正想着,我的肚子却是突然疼了起来,不觉之间,竟没了知觉。醒来时我虚弱乏力,绿芜坐在床边看着我,见我睁了眼睛便忙问着一旁的柳愁风,柳愁风说道:“娘娘只是没有调理好。”他说着便又望向我:“不知皇后娘娘是否未喝微臣所开的安胎药?”
我是日日都在喝,即使嫌着苦也硬着头皮喝着,他明是知道,却又为何要如此问我呢?他使了个眼色,我便是让殿中的宫女都出了去,柳愁风轻声说着:“娘娘体中有红花的含量,或多或少,若不及时阻止,定拖不到足月生产。”
“怎么会?”我惊讶着,自我有身孕来便是日日缄口,安胎药也是按时不误的喝,防了麝香去,怎的又染上而来红花?我问着:“可是有误?”
“确定无虞。”
入了三月果真是不一样,坐在太液池旁的亭中虽是有冷风袭来也并未觉得冷。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个男子正朝着自己走来,他穿着便服,是亚王,他越发走进,规矩行礼。他穿着普通,一身暗花格子长衫与这皇宫格格不入,我问着:“可是探望了太妃?”
“皇嫂怎知臣弟探望了太妃?”
“外眷男子不得内宫,如今不是合宫宴会,而亚王出现在此必定是求了皇帝恩准,而皇上能允许亚王进宫的条件,只有探望俞太妃。”我说着,他板着脸说道:“皇嫂睿智过人,不愧贵为**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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