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平静了两日,祝蝶衣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有次她来看苏依依,和殷景睿遇上了,除了有些心虚难堪的刻意逃避外,她的表现并无异常。
料想应该是自己上次的讽刺起了作用,她应该是已经歇了那种心思了,殷景睿也就立刻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
毕竟祝蝶衣这样的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他转头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过了两日,苏依依从殷景睿库房的私产里,收拾了一些零碎却又值钱的首饰玩意,用布包好,然后去了蝶宫。
今日她是特意去给祝蝶衣道别的。
这段时间虽然殷景睿没有说,可是看着他每日的神情,她也知道,应该离出宫的日子也差不了多远了。
她怕万一到时候说走就走,来不及跟祝蝶衣告别,所以这才打算提前先去道个别。
她和祝蝶衣感情甚好,因此门外守门的太监也没有通传,直接就让她自己进去了。
苏依依走在小道上,正在思考该如何跟她说,当她绕过一道月洞门,却突然听到一阵若有如无的哭泣声。
她循声望去,正好看见假山旁边,站着一个宫女。
背对着她,肩膀一耸一耸的,低声哭泣着。
凭对方的衣着打扮和身形,她认出这个应该是祝蝶衣身边的琉璃。
可是,她这是在哭什么?
她惊讶的拍了怕琉璃的肩,道:“琉璃,你这是怎么了?”
冷不防背后有人,琉璃一惊,猛然回头。
“常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她红肿的双眼好似两颗核桃,此刻她瞪大了眼,惊讶而又恐慌的看着苏依依,神情里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来看看蝶衣啊。”琉璃古怪的反应引起了苏依依的好奇,她奇怪道,“琉璃,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
“夫人,你快走……”
谁知道她还没说完,琉璃突然推了她一下,神情焦急。
苏依依一愣,有些弄不懂她这是想要做什么。自己好像没有得罪她吧,这丫头赶自己干嘛?
她正欲发问,不远处突然响起祝蝶衣惊喜的声音。
“依依,你来了?”
说着,她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我还刚想去找你呢。”
祝蝶衣的声音刚响起,琉璃的身子就一僵,似乎被吓到了一样,满脸都是恐惧之色。
不过苏依依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她的注意力已经被祝蝶衣吸引了。
她紧张的看着几乎小跑着的祝蝶衣,一迭声道:“蝶衣,你走慢点,小心孩子!”
“我没事,我这不是见着你太激动了嘛。”祝蝶衣带着几分顽皮的笑容,拉着她道。
“娘娘,常夫人,奴婢下去沏茶。”
琉璃突兀的说道,然后她也不等祝蝶衣开口,就自顾自的退了下去,脚步飞快,好似背后有鬼追赶她一样。
苏依依回头,只来得及见到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有些疑惑。
“她怎么了?我好像没有得罪她吧?”
她还记得刚才琉璃推着,让她快走的样子。
祝蝶衣却是叹了一口气,语带悲伤道:“听说是家里的父母出事了,许是心里难受吧。哎,可惜我没有权利放她出宫。”
原来是这样,苏依依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也知道,宫里伺候人的宫女太监,若是没有皇帝的发话,这辈子都只能呆在这个地方,直到老死。
若是得主子的宠,死后也许还会有一口薄棺,若是不得宠的,破席一卷就直接扔到乱葬岗了。
琉璃现在这个情况,难怪会那么伤心了。
“算了,依依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追蝶衣突然打断悲伤的氛围,重新拉着她笑道,“今天你怎么想到过来找我了?”
苏依依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她在心里措了一下词,尽量委婉的将离愁的悲伤降到最低。
“蝶衣,我就是来看看你,陪你说说话。”
她语气悲伤失落,祝蝶衣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沉默了一下,这才强颜欢笑的拉着她进了屋。
关上门,她才道:“那我们可要好好聊聊,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蝶衣,对不起。”
“依依,我都说过了,是我自愿留下的,我不怪你,你也别自责了好吗?不然我会难受的。”
祝蝶衣拉着她,情真意切的安慰。
她都这样了,自己若是再矫情,反而有些虚假了。
苏依依也强收起悲伤,露出一个笑容。
“蝶衣,以后……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着,她猛然想起自己怀里的东西,她赶紧拿出来,放到祝蝶衣的手里。
“蝶衣,这个东西你收着,以后兴许有用。”
“依依,这是?”祝蝶衣疑惑的打开,等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顿时惊讶的急忙给她塞了回来,“不,我不能要。”
“蝶衣,你听着,在这宫里,若是没有这些,你想要人跑个腿都难,你一定要拿着,以后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苏依依却不容她拒绝的强行递到她手里。
“可是依依,那你呢,你回去了也需要打点啊!”
“蝶衣,你不用担心我,有常总管在,他不会让我受委屈的。”苏依依安慰道,却没注意在她说这话时,祝蝶衣眸子中一闪而逝的悲伤、与阴霾。
她如此坚决,祝蝶衣只能无奈的将东西收了起来。
“依依,你们已经确定什么时候就要走了吗?”她问道。
苏依依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吧。”
闻言,祝蝶衣突然抱住了她,不舍道:“依依,我可真舍不得你啊。”
苏依依也回抱她,“蝶衣,我也舍不得你,以后我走了,你千万不要再像从前那么善良不争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傻了。”
像是宣誓一般,祝蝶衣在她耳畔轻声道。
晚上殷景睿回来,已经知道了今日她又去蝶宫的事了。
“你又去看祝蝶衣了?”
苏依依伤感道:“嗯,马上就要走了,我想跟她道个别。”
“那她都说了什么?”
祝蝶衣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是一根刺,殷景睿不由多问了一句。
“她能说什么,就是让我照顾好自己。”
没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殷景睿也不得放弃了这节。
“既然已经道过别了,这几日你就别出去了,好好呆在常宫里。”
苏依依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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