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求相府巧训纨绔
和雅小轩是邺城一间有名的茶社,平日里只接待一些王公贵族,一般人即使再有钱也进不去。而最它最神秘的地方是,迄今为止从没有人见过大老板,整间茶社只有店小二和大堂掌柜几个人。
王之齐选在和雅小轩也是有考虑的,和雅小轩不似一般茶社,鱼龙混杂,因为去和雅小轩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因此,和雅小轩不设大堂,只有包厢,可以极大的保留客人的隐私。
冷书墨刚进门,王之齐便认出了他身后的冷凝霜,也猜想到了她想见他的原因。她虽穿着男装,可还是一如往昔的美丽动人,而且较之以前,眉眼间更添了些生气,显得更加灵动。
“冷姑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你······”冷书墨原以为已经准备妥当,可谁知刚见面就露馅了,于是当即就要带冷凝霜离开,却被她制止了。
“大哥,不要功亏一篑。”冷凝霜及时拉住他,随后又看向王之齐,福福身子,“多谢大公子挂念,凝霜一切都安好。”
“冷姑娘今日来,是为叙旧吗?”王之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说。
“大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想请大公子帮忙。”冷凝霜心知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和他玩心计就是在找死,倒不如实话实说。
“令尊的事,在下略有耳闻。不过,官场之事,我一向不干涉。”王之齐也挑明立场。
“我知道,冒昧拜访唐突了大公子,只是,我真的是没有其它办法,才求大公子出手帮忙。”冷凝霜明白凤凰无宝不落,只怕,他没那么容易打发。
“上次家父寿宴一事,冷姑娘帮了大忙,按说有事相求,在下不应推脱。然而,朝政之事,一向由家父做主,在下没有那个能力能摆平这件事,绵薄之力,实在微不足道。”
冷凝霜听出了,他言下之意便是,他不能摆平这件事,却也能保证相府门下之人,不会上奏弹劾。丞相为百官之首,丞相都不管了,其他人也闹不出太大风波,冷思贤虽不能完全无事,高迁别处,至少也不会被降职,这也算是件好事了。
“大公子滴水之恩,冷凝霜没齿难忘。”冷凝霜真心道谢。
“冷姑娘太客气了,这么说就见外了。冷姑娘才貌双全,能为姑娘略尽绵薄之力,是在下的荣幸。他日能娶到姑娘之人,必是有福之人。”
冷凝霜心下一惊,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字字句句都是在提醒她,他要她。 可是,冷凝霜也明白,嫁给他就只能是做妾,身份低下不说,还要每天与其它妾室争宠,待等十几二十年之后,容颜老去,就只能自生自灭。
可眼下,这是唯一的希望,她不能放弃。但她冷凝霜也不是好欺负的,想娶她也没这么顺利。
“大公子说的对,不需要这么见外。”
“凝霜!”冷书墨听了半天,也看出王之齐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绝对不答应。
“大哥!相信我!”冷凝霜定定的看着他,眼中充满自信。
冷凝霜虽然年纪轻,但一向有分寸,她那么坚定,冷书墨也不再说什么。陪着冷凝霜敷衍了王之齐一会儿,冷书墨就借口时间已晚,跟冷凝霜向王之齐告辞了。
冷凝霜兄妹刚离开了包厢,见王之齐已走远,冷书墨也忍不住心头的疑惑,
“妹妹,王之齐话里的意思你不懂吗?为什么要答应他?”
“就因为明白,所以才答应他,这是救爹的唯一希望。”
“难道,你真要嫁他?”
冷凝霜见冷书墨那么紧张,只得道出心中的计谋,
“大哥,我怎么会这么蠢!以我的身份,丞相大人不会同意王之齐娶我的。也许以前,还有一些余地,可现今流言满天飞,丞相和丞相夫人是万万不会答应这种辱没家门的事情的。而只要丞相不答应,王之齐又有什么办法,最后得利还是我们。”
“凝霜,你也别这么说。”
“大哥,我没事。”
看着冷凝霜眼神清明,没有伤心的样子,冷书墨才放心,揽着冷凝霜就要回家。还未踏出和雅小轩,就被人拦住。
面前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冷凝霜也吓了一跳。细细打量了一下,来人大约十五六岁,浓眉大眼,很是俊秀,想必若是长大了也是个美男子。但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些不屑,冷凝霜有些不明白了,难道他跟她有仇不成。
美少年睨了她一眼,他本来好好的在喝茶,却意外看见王之齐出现在和雅小轩,随后这两个人也进了王之齐的包厢。
他心中疑惑,就附耳听听他们的谈话,本来还想着能不能抓住王之齐的一些把柄,却听了一些杂事,让他懊恼极了。若是让六哥他们知道,一定笑死他了。都是这个坏他事的女人,他不出口气,心里不舒服。
“喂,你是谁家的?”
听着这狂妄无礼的口气,冷凝霜不想搭理他,拉着冷书墨绕道走,谁知他却不让,
“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美少年挡着去路,怒气冲冲的问,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
“难道公子没听过,好狗不挡道吗?”冷凝霜本来不想计较,可他惹火她了,她也不是软柿子,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捏的。
“我当然听过。不对,你,你竟然骂我!”美少年闻得话中之意,气的跳脚。
“人必自辱而他人辱之!”冷凝霜白了他一眼,不把放在心上。
“你!哼,女子伶牙俐齿,有辱家风,真不知你爹娘如何教养你的!”他也不是嘴笨的。
“你!”冷书墨刚要争辩一番,就被冷凝霜拉住。
“小女子虽未学得爹娘所教的万分之一,却也足够教训粗鄙低下之人。”
美少年教训未果反被人教训,还被说是粗鄙之人,心中狂怒。他从未受过如此难堪,心急之下,扬手就要教训冷凝霜,谁知她淡淡的说一句:“君子动口,小人动粗。”让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正当他为难之际,只见一个粗犷的大汉走近他们,抱拳行礼道:
“七爷,公子说,让七爷请冷公子,冷姑娘上楼小坐。”
“哼!看在大哥的份上,饶了你!跟我走吧!”他正为难,此时正好给他一个台阶。
冷凝霜闻言,才后知后觉此人是从和雅小轩出来的,身份必定不低,不过,他如此无礼,甚至辱骂她的爹娘,她不会给他面子的。
“小女子性子粗野,没有教养,实在不敢再在公子面前出丑。”
“这······”那大汉一时愣住,这姑娘不去,他该如何向主子交代?看了看那少年,他不说话了,主子的事他不好多嘴。
“你!”美少年心知大哥要她去定是有事,现在她却使性子,偏偏他现在又不能认错,否则只怕是会让她更无法无天。可是她若不去,自己又无法向大哥交代。再三思虑,他还是决定服软。
“大哥请姑娘一见,还请姑娘移驾。”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小女子粗苯,只怕会惹贵府公子生气,还是不去的好。”冷凝霜仍是拒绝,她才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你!你若再使性子,就算是王之齐也救不了你家。”
冷凝霜本不想搭理这种纨绔子弟,可是这句话却说到了他心中。讶异的抬头望他,他究竟是何身份,竟敢说出这种话?
突然,冷凝霜看到了美少年身上挂着的玉佩,上面所刻的竟然是龙,冷凝霜一惊,这普天之下敢以龙位配饰的,只怕只有上位。有了这心思,冷凝霜又打量了那少年一番,这才发现,那少年身上的布料,竟是难得的蜀锦。
两者一结合,冷凝霜便猜出,面前这位,只怕是为主子啊!她怎么那么口快,竟惹他这种人,看来之前求王之齐的事情,怕是白费了心思了。
看着冷凝霜懊悔的模样,美少年心里开心极了,说了这么久,总算让他扳回一城了,
“怎么样啊?还去不去啊?”
“既然公子已经三催四请,小女子也不想为难无辜,去一次有何妨。”冷凝霜心中虽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是仍是装作不知,不然越是害怕,越是容易让他拿捏住。
“你!最好你能一直嚣张下去!”美少年看冷凝霜犹是伶牙俐齿,撂下一句狠话,摔袖而去。
看着那少年的气急的模样,冷书墨有些担忧,能在和雅小轩饮茶的人,非富即贵,那位少年只怕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冷府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再染指了不该得罪的人,只怕处境更是危险了。
“凝霜,你进去之后,千万不要再逞口舌之快了,那些人怕是我们惹不起的。”
冷凝霜明白冷书墨的担忧,她又何尝不知,不过是看着那少年心性单纯,不会追究,才多说了几句罢了。
“哥,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而且那位少爷也不会真的追究的,他只是图个好玩罢了。”
冷书墨闻言也稍稍安心了些,陪着冷凝霜又进了和雅小轩。而身旁的那个大汉,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这女子还真的不简单,竟摸准了七爷的性子,看来主子的眼光没有错,她确实是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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