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了春之后便一直都是阴雨绵绵的日子,几乎是三天一小场雨,五天一大场雨,好在近几天天气总算是好了起来,连着好几天艳阳高照的天气,仿佛将前些日子蓄积在人心底里的阴云全都一扫而空了。
这日温偃在外头忙完,刚回到自己的屋子,就见楚玉正满面焦急的端坐在她的房间里,似乎是在专门等着她回来。
一见到温偃进门,楚玉就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偃,你总算是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温偃一头雾水地看着楚玉,满脸都写着不解两个大字。
“我要紧的事要跟你说。”楚玉紧绷着脸上前两步将温偃一把按到椅子上坐下,神情极为严肃地开口道:“我想我可能找到有关于害我之人的线索了。”
温偃闻此,亦是心中一紧,忙追问道:“都查到什么了?”
“你肯定想不到这件事与她有关。”说起这事,楚玉的脸上就弥漫起了丝丝许许的恨意。
温偃眼神一凝,蹙着眉头看向楚玉:“说来听听。”
楚玉的嘴唇一张一合,缓缓吐出了两个字:“宋娴。”
温偃心中猛地一惊,不由自主地便张口道:“竟然与她有关?”她一直以为宋娴只会玩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所以她一直都不曾将宋娴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一疏忽,竟然也叫宋娴找到了机会,害得她们此次栽了这么大个跟头!
“不,不是与她有关,我怀疑这一切就全都是她在背后设计策划的!”楚玉的神情显得格外的激动,“我查到施昱死前见过的唯一一个人就是她,而且当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的时候,果然发现她一直与施昱来往甚密!”
温偃顺着楚玉的思绪略微沉吟了一番,而后才又开口道:“施家是在宋家手底下做事的,两家人有往来也属正常,唯一奇怪的就只是施昱死前见过宋娴这件事,但这也只是一个疑点罢了,并不能真的证明些什么……”说到这,温偃顿了顿,才又接着道:“还查到了别的线索吗?”
“不,不止如此,还有——”楚玉却不肯轻易地放过这条线,她身子微微前倾,紧绷成一条直线:“之前宋娴跟施昱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们来往甚密是从年夜那天后才开始的。”
“这么说的话,这件事倒真的与宋娴有脱不开的关系了……”温偃喃喃自语,扭过头见楚玉一脸愤怒得难以自持的模样后,她又忍不住开口安抚道:“这只是一条线索罢了,还没有实际的证据,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而且三姐还要查查是否还有别的人与施昱有过密切的往来。”
温偃泛着凉意的手搭在了楚玉的手背上,楚玉的身子微微一颤,愤怒的情绪这才稍稍的平复了一些,她侧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看出我想去找宋娴麻烦了?”
温偃微微一笑,不可置否:“三姐因着这件事不仅被踢出了皇家,而且外头还有传言说是因为三姐反悔,不愿意嫁给施昱,所以才逼死了他……”说着,温偃眼中便划过了一丝心疼,“我知道三姐这些日子肯定不好过,现在好不容易查到一些线索,换做是我,说不定还没有三姐这样冷静。”
楚玉听了温偃这番话后,紧绷的身子就忽然松懈了下来,她的眼眶泛起了一点红:“我还以为你们都看不出来呢,还一直强忍着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没想到你们心底什么都知道……”
楚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也终于是显露出她一直故作坚强后的那一点柔弱来。
温偃心中一疼,眼神变得越发的柔软。她紧紧握住楚玉的手,柔和的语调中又透出了一丝坚定:“我一直不说也是怕提起此事反而添了三姐的伤心,但若是三姐想找个人说说话的话,我一直都在,随时都在。”
“谢谢你,偃。”楚玉轻轻靠进温偃的怀里,只觉得蓦然间她心里就像是多了一道壁垒,好像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够坦然相对,因为她知道,温偃总是会在关键时刻,给她最需要的帮助。
她们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夜半,暖春伺候完温偃洗漱后,不由就想起了她今日在府里听到的那些闲话,她心中一动,便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公主,奴婢其实一直想问公主一件事情。”
此时温偃正坐在桌前看着这个月的账簿,闻此,她头也没抬地道:“说吧。”
然暖春却还是有些犹豫,她又顿了顿,才又捡着小心开口道:“……奴婢想问的是,奴婢一直都跟在公主身边,从未见过陈锦绣这个人,公主为何会对陈锦绣有这么大的不满……”
温偃忽然就顿住了手头的动作,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暖春:“可是府里的人又说了些什么?”
温偃的目光分明平淡如水,可暖春却只觉得这双如水般的眸子此时却像是带了灼人的温度,一寸一寸的审视着她,叫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后,才有些紧张地开口道:“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奴婢知道外头那些人的嘴是最信不得的,奴婢就只是因为好奇随口一问罢了,公主若是不想说,就当奴婢什么都没问。”
暖春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温偃,那模样像是生怕温偃误会她的意思似的。
温偃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似乎是在沉思着些什么。
“主子。”这时绿竹恰好从外头走了进来,她将手中端着的糕点放到温偃的面前,又笑盈盈地道:“奴婢见主子今天拿了账本回来,想必要忙到很晚,于是特地去厨房里寻了些栗子糕来,主子要是晚上饿了,也可垫垫肚子。”
温偃扫了扫桌上那碟糕点,忽而淡淡地开口道:“绿竹,你跟着我也不久,可知我为何要针对陈锦绣?”
绿竹被温偃的问题问得怔了一怔,但她很快便开口回道:“主子与陈姨娘之间有什么不快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主子不喜的人就是奴婢不喜的人。”
温偃听完,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倒是一旁的暖春连忙跪了下去:“公主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行了,下去吧,今晚让绿竹伺候着就是。”温偃的语气虽然仍旧平淡,却少了以往的亲和。
“是,”暖春轻轻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屋外月光莹然,洒落一地的银白,却将暖春略显孤寂的身影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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