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街道更是显得空荡而寂静。
温偃与沈君临并肩走着,不多时竟走到了城门口。
“我们到这来做什么?”温偃的眼中浮起了丝丝缕缕的疑惑。
“还没到呢。”沈君临又是勾唇一笑,而后便再次揽起温偃纤细的腰肢,二人几个起落间,轻而易举地就出了城门。
温偃知道沈君临是打算将这个关子卖到底了,于是也就不再追问,而是默默地与沈君临并肩走着,在走了莫约半个时辰之后,二人这才在一座山脚停下。
“还有力气吗?”沈君临转过头来,目光中隐有关怀之色。
然温偃望着这座算不上太高,但也并不是太矮的山,不自觉地就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我们不会大半夜的要爬山吧?”
沈君临笑着点了点头,“我可是从来不走寻常路的人。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若是不想爬,我便送你回去,并且以后也不会再带你来这了,若是想,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温偃白了沈君临一眼,“你确定你这句话是在给我选择的机会吗?”
沈君临不可置否,笑容中带着小小的坏。
温偃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又仰头望了一下这座并不太高的山,忽而间身上就涌起了一阵豪情壮志,“走吧,没有我温偃做不到的事。”
沈君临低头浅笑,望着温偃的时候,眼底隐有异样的光晕流转。
纵使温偃满腔热火,可爬山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闷着头走了一个多时辰,却还只爬到了一半的路程,她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两分实实在在的疲态。
沈君临停下来望着她,“累了?”
温偃扶着腰喘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眉眼间闪过一丝坚毅。“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说着,温偃正要继续前行,可手臂却忽然被人给拽住了。
沈君临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上来。“语气中是少见的不容置疑。
温偃愣了愣,还在犹豫,沈君临却已经强制地背起了她。
“诶——”温偃竟然头一次感到有些慌乱,就连心似乎也跳动得厉害,这是一种久违而又异样的感觉,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别动了。”沈君临道:“我是找人来喝酒的,可不想一会人上去你却已经累瘫了。”
“哦,”温偃轻轻的应了一声,身子却微微有些僵硬。
沈君临看起来虽然有些削瘦,可实际上背部却很宽阔,厚实。
温偃原本僵硬着身子保持了一会,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自然而然地趴在了沈君临的背上。
感受到背上人身体上的变化,沈君临忽然扬起嘴角,勾起了一抹轻柔的笑意。
好一番折腾下,终于是到了山顶,饶是沈君临是个习武之人,可背着这么个大活人上山来,他也是有些累了。
“终于到了。”沈君临感叹一声,也不嫌脏,仰着身子在山顶上躺下,双臂枕在脑后,微闭了一会眼睛,隔了好久才又幽幽地道了一句,“你太轻了,应该多吃一些。”
说起这个,温偃就真的有些苦恼了,她每日吃的也不少,甚至比起一般女子来,吃得还要多些,可她就是不长肉,她能怎么办?
温偃从沈君临腰间拿过酒壶,又灌了一小口下去,味道呛得她连连皱眉,可过后一张小脸上又绽放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这是我第一次爬山。”温偃的声音有些飘忽,“以前我就连皇宫都没有出过,要说唯一见过的山也就是御花园里面的假山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以往那些并不太愉快的回忆,温偃的唇边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
沈君临转头朝温偃望去,以他现在的角度只能看见温偃单薄的背影,明明是那样瘦弱的一具身子,可又偏偏透出了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将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身影压垮似的。
沈君临忽地坐起身来,从温偃手中抢过酒壶后,咕噜一声灌了一大口酒下去。
“你若是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遍这个世界上每一处的山川河流。”沈君临的声音是少见的低沉,他没有去看温偃,可即便如此,却仍旧能够听出他话中的认真。
温偃的身子一下就僵硬了起来。
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老天爷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以前她所受过的苦,以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都是一定要加倍的还回去的。
复仇对她来说,远比她的生活重要,现在的她是个没有未来的人,除非有一天,她能够讨还所有的罪孽,又或者放下所有的仇恨,但后一条对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而前一条却是危险重重,前路未卜。
所以她不能予以任何人承诺,她能够回应的,唯有沉默。
……
后半夜的时候,她撑不住睡着了,结果再醒来,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若不是醒来后头痛欲裂,她当真会以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梦罢了。
“公主?”暖春进来后,一下就闻到了温偃身上酒味,她不禁皱着眉头道:“公主,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温偃揉了揉几乎难受得要炸开的头,有些有气无力地道:“跟个朋友一起喝了些酒,你去帮我煮碗醒酒汤过来,我再躺一会。”温偃说完,便又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暖春想起昨日自家公主与四殿下之间的僵冷氛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后,默默地出了门去。
一晃就是两个多月过去,转眼就要到中秋了。
这日温偃正在房中练字,忽有丫环敲了门进来,温偃看着眼生,想着应该是楚轩身边的丫环,果不其然,只见那丫环行了礼后,便声音脆脆地道:“娘娘,四殿下吩咐奴婢来告诉您,明晚在宫里有个宴会,傍晚的时候,四殿下会来接您,叫您别忘了准备一下。”
温偃正在写字的手顿了顿,而后才轻飘飘地道了声,“知道了,你退下吧。”
她与楚轩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说过话了,若非是明日的宴会她必须以正妃的身份出席,恐怕楚轩连丫环都不会打发过来。
明日的宴会,几乎是大半的官员都要参加,届时还不知道会不会遇见什么情况。
思及此,温偃便再也没了练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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