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因为天气不大好,天空是乌压压的一片,既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辰,就如同此时楚轩的心情一样,沉沉地一片,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因着天气严寒,外头清理道路的官兵身旁总是备着一些烈酒,若是冷得紧了,就抄起酒囊灌下一口酒。这烈酒一入喉,身子即刻就暖了不说,就连干起活来都更加的有劲了。
楚轩从这些人的身边路过时,随手便抄起了地上的一只酒袋。他不知道他该去哪,只是觉得心中烦闷得紧,而且这会他也并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楚轩没有刻意声张自己的身份,那些干活的官兵长期都生活在底层,根本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有些失魂落魄的男子就是传说中的太子殿下,所以谁也没有将楚轩当一回事,不过楚轩的种种行为到底是落入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
楚轩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最后才在一条河边坐了下来。他目光出神的飘向远方,寒风偶尔拂过,带起他的一角衣袍和一缕鬓发。
他带着淡淡愁绪的面容与浓稠的黑夜融合在一起,像是一副墨色的画卷,失了色彩,多了忧愁。
酒袋里的酒逐渐见了底,可楚轩却还没有丝毫的醉意。若是就此醉去那该多好!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讨厌自己过人的酒量。
“太子殿下。”身后有怯生生的声音出来,楚轩扭过头去,却不是他想见的人。
“你不在你主子身旁服侍,来这做什么?”楚轩的语气很平淡。
因为夜色太暗,暖春看不清楚轩现在的神情,但她猜想,眼前人的面容一定很平静,就像她以往见到的那样。
“公主喝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她随口扯了一个谎。其实真实情况是她找了借口偷偷溜出来的,但这些她不必让眼前人知道。
楚轩没有答话,暖春仿佛听到他似乎是轻轻地笑了一声,但这笑声一闪即逝,所以她并不确定楚轩是否是真的笑了。
“太子殿下心情不好吗?”见楚轩没有开口赶她走的意思,于是她又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你从哪里看出本殿下心情不好?”楚轩已经扭过了头去,暖春这下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了。
“奴、奴婢是猜的。”暖春的心跳的很快,她近乎贪婪的注视着楚轩的背影,可是她却没有勇气走到那个身影旁坐下。
一个下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可是那个伤他的人却像没事人一样安然睡去。
“呵。”楚轩又笑了一声,这次声音稍大,终于是让暖春听清了。
暖春能听出楚轩笑声中的伤怀,她心中一痛,手不由就抚上了她腰间的那个酒袋。
“殿、殿下还需要酒吗?”她终于问了出来。
楚轩这才又回头望向暖春,这次暖春没有迟疑,她迈着碎步上前去,“给。”她取下腰间腰间的酒袋递到了楚轩的面前。
楚轩的眼神闪了闪,眸光比夜色还要幽深。“你会喝酒吗?”
“啊?”暖春一怔,垂下头去,“奴、奴婢……会……”她不想承认她不会喝酒。
她咬了咬下唇,没等楚轩再说些什么,她就当着他的面拔开酒塞,仰头就灌了一口酒下去。
“咳咳咳……”不出意外的,她被呛到了。
此时天空中的乌云稍稍散开,昏暗的月色照在暖春的脸上,楚轩能看见暖春秀气的小脸涨得通红。
这样的画面好像似曾相识……楚轩的思绪一下就飘远了,他不可控制地想起了曾经在马庄的那个夜里,那个女孩也是捧着酒碗喝得小脸红红的,就像是两颗粉色的蜜桃,现在想起来,他忽然很想咬上一口,尝尝那蜜桃到底是什么滋味。
暖春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她看见楚轩脸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原先她以为这笑因她而发,可待她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楚轩的眼神并没有聚焦在她的身上。
他的笑那样深情而温柔,若不是想起了心爱的人,断然是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神情的。
心爱的人……暖春拿着酒袋的手紧了紧——那个心爱的人,很显然并不是她。
就在她走神之际,她忽然感觉到手中一空。她不由抬头朝楚轩望去,果然见她手中的酒袋已经出现在了楚轩的手中。
他仰着头,像是要把所有的伤悲都随着这酒一并灌入他的腹中似的,几乎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他手中的那个酒袋就已经变得空空如也了。
暖春看着楚轩将酒饮尽,她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扬了一些。
“时候不早了,奴婢先回去了?”她用试探的语气道。
然楚轩却没有回话,不知是不是方才喝得太猛了,酒劲一下涌上来,他竟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暖春见楚轩不答话,于是大着胆子靠近了一些,“殿下?”她又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楚轩终于皱着眉头抬起了头来,这一抬头却赫然发现暖春的身影似乎在他眼前打起了晃。
“你——”楚轩甩了甩头,努力想要自己保持清醒,只可惜终究是徒劳。
“轩——”似乎有人在唤他的名字,这声音是那样熟悉,以至于他不由自主地就喊出来这个声音主人的名字,“温偃。”他喃喃道。
在他眼前的那具身子似乎是怔了一怔,可他却顾不了那么许多,他伸出手,一把就将那个身影拉进了自己怀里。
没有给怀中人任何反抗的机会,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去。他感受到他怀中的人儿似乎僵了一瞬,可很快,对方就开始迎合于他。
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他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已经被昏昏沉沉的醉意所淹没,他终于什么都不再想,完全出于本能地解开了身下之人的衣裳。
夜色冷寂,可两具交缠的身躯却是无比火热。就连头顶的月亮似乎都不好意思再看这旖旎的景象,它拉过乌云将自己的眼睛又遮了起来。
楚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处于营帐之内了,他皱着眉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宿醉后醒来总是让人头痛欲裂。
他记得他昨日似乎是在河边喝醉了?一向记忆甚好的他对于昨晚的情况却始终回忆不起。他甩了甩头,正想叫人准备热水给他洗澡,可他一低头才赫然发现,他身上穿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换了,而且身上也闻不到任何的酒味,这是否证明有人昨夜给他擦了身,还换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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