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月,你怎么在这里?”听声音耳熟,雨燕回头,沈寒月星目噙笑盯着她。
“宫主的眼神好可怕,我们坐隔壁,坐隔壁。”风、雷护法带头,其他人溜去别桌。
“算你们识趣。”沈寒月扫视完几人,继续笑盈盈瞧雨燕。“恭喜小燕今天又做了件大善事。”他边打趣边顺势坐到她身旁。
“你不是去府衙拜访周城主了吗?”雨燕知他指的是周平母子,不接腔。慵懒的将右臂轻搭上栏杆,手托香腮问。
“我来陪你看飞花。”一句简单的话,亦如那句;“我来陪你过年。”令雨燕的心弦轻轻颤动…
“花来啦!”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缓解了她的微囧。
“咳、咳。看花吧!”雨燕转头向楼外。
芦苇花每日从北门进,其他门出,飞花酒楼建在北门的岔路口,欣赏起来最方便,百年来老板换过无数,生意兴盛不衰。
志远、恨天拉小兰,三人绕栏杆看飞花。“我们跟着芦苇花瞧它们去哪里吧?”小翠过去低声怂恿。
“好呀!可是宫主和雨燕姐姐?”小兰犹豫偷瞄二人。
“我们别告诉他们,去去就回。”四人悄无声息从另侧楼梯下去,追着飞花跑。
“小雷,小翠那丫头小孩儿心性,志远、恨天武功太弱,你快去保护他们。”影九扯雷护法。
“可是宫主和雨燕小姐?”雷护法不愿擅离职守。
“我和晚晴还有风、电护法在,不差你一个。若那几人出事,大家都难受不是?”影九推他下楼。
芦苇花仍旧一成不变的模式,表演完在城里飘荡。雨燕赏花,沈寒月望她,等两人唤众人吃饭时,才发现五人不见。
“志远他们在何处?”沈寒月沉声问。
“禀宫主,他们几人觉得稀罕,追飞花玩了,一会儿便回来。”风护法讪笑回答。
“什么?追飞花?沈寒月,我们快去寻他们。”雨燕站起身催促。
“雨燕小姐莫急,有雷护法保护,不会有事。”电护法劝她。
“沈寒月,你也不知道追飞花的人皆有去无回吗?”雨燕见沈寒月不动,大急问。
“怎么可能?太邪门点吧?”沈寒月虽不信还是站起来下楼。
“客官,您的菜。”店小二见几人匆匆下楼,在身后喊。
“赏你啦!”风护法扔块银子给他,快步跟上。
“多谢客官。”小二看着两桌分毫未动的饭菜心想:“今晚有口福,关门上后热热,大伙喝两杯。”
问明今日飞花从南门出,六人三组沿路散开搜索,约定南城门口汇合。雨燕的身体康复不久,尚有些虚弱,加上今天转的时间过长,又饿又乏,没多久,就气喘吁吁脚步蹒跚。
“小燕,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们?”沈寒月扶她坐在街边小摊上休息。
“客官是不是饿了?吃碗汤饼吧!”小摊老板殷勤的递来一碗面片。饿得心慌的雨燕,闻着熟蒜瓣的油香,口水不争气地溢出唇角。
“老板,给我也来碗。”沈寒月坐下大声叫。“小燕,要不我先吃?”他伸手端碗,被雨燕打落。
“想的美,我先吃。”雨燕给老板要点醋,抄起桌上的筷子往嘴里快速拔饭。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沈寒月看她的吃相皱眉,眼里却闪动着爱慕的火花。两人各吃两大碗,雨燕心满意足,沈寒月付银往南门边走。
“宫主,南门已关,城中找遍没看到他们。”风护法迎上前报。
“我们把城门叫开出去追。”影九自责讲。
“不用,我们去北门外的芦苇荡等。”雨燕说。虽然沈寒月可以借寒月宫的名义,强开城门,但使用太多会显得过于霸道,徒惹人口舌。
“准备马车。”沈寒月吩咐。
风、电护法领命,不大会儿,一人驾辆马车过来,四人上去坐稳,马车驶离北门后,风驰电掣朝芦苇荡处奔。
“小燕,你怎么样?我让马车慢点吧?”见雨燕面色发白,沈寒月心疼地搂住她问。
“没事,我能忍,如果他们进到芦苇荡里就麻烦了。”雨燕做深呼吸拒绝。
“要不你睡觉,到地方我叫醒你。”沈寒月劝她。
“沈寒月,我睡不着。”雨燕刚才吃太多没消化,两护法临时雇的街车又颠簸的太厉害,她胃里此刻翻江倒海,脸上血色全无。
“小燕,得罪啦!”沈寒月长袖一抖,雨燕顿时失去知觉。怕她感冒沈寒月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闭目打盹。
“小燕,你醒醒。”沈寒月取些凉水拍在她额头上,轻按她太阳穴。
“我终于睡着啦!好舒服。呵呵。”雨燕伸懒腰精神抖擞。“不对,沈寒月,是不是你点了我的睡穴?我才睡的?”依稀听到沈寒月的道歉声。
“小燕自己睡着,关我什么事?”沈寒月坚决不承认雨燕的睡觉与自己有关。“如果让小燕知道我给她用迷晕药,一定杀了我。”想想都恐怖。
“不是你?”雨燕忽闪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歪头问。
“不是我。”沈寒月故作镇静注视她。薄薄的面具掩盖住他的那丝惶恐。
“宫主,芦苇荡到了。”风护法停车讲。
“我们下车。”沈寒月扶雨燕下车,在地上走动活络筋骨,风护法几人去四周查看。
“有人过来。”幽深的夜晚里雨燕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沈寒月招呼大家隐匿。
夜风凄凉,送来一缕婉转悠扬的笛音,芦苇花像得到指令的士兵变换队形,铺天盖地,涌入芦苇荡,气势磅礴如排山倒海。
“芦苇花,你别走。”
“芦苇花,你去哪?”
“芦苇花,你等等我们。”
………
“是志远他们。”影九跳出去。
“小心。”晚晴随后,雨燕他们跟着跑到芦苇荡边。
“志远,你去哪?”影九拉住欲进芦苇荡的志远问。
“我去看芦苇花。我去看芦苇花。”志远反复说。
“小兰回来。”晚晴及时扯住一只脚迈入芦苇荡的小兰。
“雷护法。”电护法惊叫。
“打晕他们。”沈寒月当机立断抬手打晕芦苇荡边的雷护法,风护法几人照做。五人倒地,身上粘附的芦苇花脱落飞入芦苇荡。
“什么人,擅闯芦苇禁地?”不计其数的芦苇闻声起舞。
“您是卖香囊的老婆婆。”雨燕耳尖喊。
“你是买香囊的那位小姐。”对方沉默片刻道。“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更不要把芦苇花回归此处的事情告诉旁人。”芦苇荡中风平浪静。
“你是飞花婆婆?”雨燕温言细声试探。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此有何目的?”一语惊起千层浪,对方的语调陡然拔高。
“我叫孟雨燕,听过你和浮生的故事,也许我能帮助你们。”雨燕非常同情两人的遭遇,盘算用灵液为浮生解毒。
“你想要我如何回报?”沸腾的芦苇慢慢平静。
“我不要你的回报,我只希望你们能幸福。”雨燕真诚地说。
“你此话当真?”百年来雨燕是第一个不求回报之人,飞花怀疑。
“不假。”雨燕坚定地答。
“那你可敢上浮花岛?”飞花不想错过任何治疗浮生的机会。
“我正想去看看美丽的飞花仙子。呵呵。”雨燕本想活跃下紧张的气氛,可是这笑声划破沉寂的夜空旋着回音使人备感阴森。真是适得其反呀!
“我陪你去。”沈寒月跨步她身边。
“不用,沈寒月。”雨燕不想陷他于险境。
“那你也别去。”沈寒月挡在她面前,固执地不让她前行。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俩一起来吧!”芦苇荡里浮出条芦苇船。
“宫主。”“宫主。”风、电护法同时唤。
“你们在岸边休息,保护好志远他们。”沈寒月环住雨燕的腰,轻轻一跃立稳船头。两护法与影九、晚晴无奈的把几人扛上马车。
芦苇船在芦苇荡中缓缓移动,没过人头的芦苇,面前的朝两边分开,身后的自动合拢。皎洁的月光下,水中倒映出密密麻麻的鸟类身影,它们或卧或立,没有一只害怕二人。
“这里有白鹭、灰鹤还有天鹅耶!”从未见到如此多水鸟的雨燕贴近沈寒月耳边惊叹。呵气如兰令沈寒月的脖子酥麻,蔓延至全身,他玉面通红往侧边挪过半步,暗自吐口气。
“小燕,这些鸟有水的地方都有,有何稀奇?”沈寒月不明白她兴奋啥。
“有这里多吗?”受打击的雨燕白他一眼悻悻问。
“没有,当然没有。”沈寒月见她不悦识趣的顺她话意答。
“欢迎两位贵客来浮生岛作客。”湖心小岛边的码头上站着位身穿白色衣裙,脸罩面纱的女子,燕语莺呼道。
“飞花婆婆好。”雨燕礼貌打招呼,沈寒月对飞花点点头,扶她下船。
走近打量,飞花的白衣裙上坠满粉红色的芦苇花,婀娜的身姿,吹弹可破的肌肤,金黄色的长发,柳叶弯眉下像朝露般清澈的眼睛…
“飞花姐姐你好美!”美人当前,婆婆两字雨燕说什么再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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