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死都不回典笈门
小曦一刻都没有停歇,直到日暮时分,天色越来越暗,深蓝色的天空上出现了几颗星星,才放慢脚步。小曦沿路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一户人家,有点沮丧,都怪自己埋头只顾逃跑,眼下好了,又要风餐露宿了。
夜幕降临,山中万籁俱寂,小曦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了,环顾四周飞身跃上一棵大树,把手中的包裹放在树枝上,人坐上去身子斜依在树干上,准备就这么凑合一晚上。
夜色昏暗,风一阵阵地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小曦被寒风吹得牙齿打颤。想把包裹拿出来,把在典笈门穿过的衣服取出来穿上避避风,就听见一声猿啼自远而近,还没分辨出方位,眼前一花,一只全身纯白的长臂猿稳健地落在小曦面前,望着小曦,呲着牙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小曦被突如其来的白猿吓楞了,望着眼前的白猿一时脑袋有点短路,忙摇了摇脑袋,使劲扎了眨眼睛确定不是自己做梦。
小曦面前这只白猿,身长不过1米,小眼睛黯黯生辉,满是灵性;叫完以后也不走,坐在树杈上挠痒痒,不时偏头瞅一眼小曦;只要小曦身形一动,它立刻两只长臂撑在树枝上,后腿蹬着树枝,震的树叶哗哗作响,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做出一副攻击的架势;直到小曦乖乖坐回去,它就又像没事人一般坐在树杈上挠痒痒,好像是在看守小曦一般。
“呃,这位猴哥……”小曦干涩地咽了咽口水,试图与这只白猿友好交流一番。
“呲!呲!呲!”白猿冲小曦呲牙,发出尖利短促的声音,根本不买小曦的帐。
唉,物种不同,沟通的难度是大了那么一点……
作为花了几千万年时间爬到了食物链的顶端的人类,怎么能被一只未进化的猿猴吓住,说出去不要太丢脸哦。
软的不行来硬的,小曦也学着白猿的样子,露出小白牙磨了磨,大吼一声:“我警告你不要缠着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哈哈……”空中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一位身穿紫色劲装的青年男子应声而至,朗声说道:“凉宫曦,你怎么知道我的白猿看上你了。”
小曦一见来人,高兴地抓住包裹从树上一跃而下,蹦到来人身边亲热地喊了一声:“循影哥哥”
循影一见小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解小曦为什么一身女子装束,指着小曦的衣裳问道:“凉宫曦你这是什么打扮?”
小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知道循影不知道自己是女子才会这么问,不知道怎么和循影解释,只得冲循影尴尬的笑了笑,调转话题问道:“循影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循影嗔了小曦一眼,这小子装什么傻,“你还还好意思问我?我还不是奉门主之命前来寻你!小曦,不是哥哥说你,你私自拿门主令牌出典笈门,触犯了典笈门的门规 ,还不随我回去认罪。”
小曦一扭头,嘴撅老高,倔强地说道:“我不回去,我不要再做典笈门的家丁,我要去找我大哥。”
循影和凉宫睿同龄,比凉宫睿早两年入了典笈门,师兄师弟情谊深厚,也是看着小曦长大的,知道小曦倔强的个性,于是好言好语劝道:“小曦,江湖险恶,你年纪还小,万一遇见坏人怎么办?你大哥的事,我一直在查,有了消息一定会告诉你的。你乖乖听话,跟哥哥一起回典笈门,大不了哥哥替你在门主面前求求情,门主不会罚的太重的。”
小曦一想起大哥生死未卜,眼眶泛红鼻子一酸,哪里听进去循影的话,上前抓住循影的胳膊问道:“循影哥哥,我这次出来才知道,当年你明明救老门主回了典笈门,你和门主却从来都没告诉过我。我大哥和老门主一起出去,你救老门主的时候见到我大哥了吗?”
循影被小曦这么一问,望着小曦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中也不是滋味,伸手抚了抚小曦的头柔声安慰道:“小曦,那日我在碧霄崖只找到身受重伤的老门主,并未见到师弟。老门主当时命悬一线,服用了续命丹才撑到典笈门,见到少门主附耳说了几句之后就气绝身亡。随后我继续追查师弟的下落,却感到所有的线索好似被人刻意斩断,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毫无头绪根本无从查下去。私下我和门主都认为师弟没有死,你乖乖呆在典笈门,你大哥一定会安然无恙回来的。”
“我不回去,我要自己去找大哥。”小曦用袖子擦掉了脸颊上的泪水,“循影哥哥,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其实我不是男子是女子,以前大哥在,老门主准许我呆在典笈门,现在大哥不在,我的身份迟早都会被门主发现的,典笈门不收女子,我不能继续留在典笈门。”
“你说的这是真的?”循影极为震惊,这么多年,他一直看着长大的小弟,突然变成了女子,这委实有点让他难以接受。
小曦睁大眼睛,极为真诚的说道:“循影哥哥,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女子。”
“呃……”循影陷入了两难。
带小曦回典笈门吧,典笈门不收女子;不带小曦回去,江湖险恶,她一个小丫头自己放心不下,更何况他该怎么对宁儒廷说小曦的事情?
小曦看循影蹙眉不语,心中思量,循影来找自己是奉了宁儒廷之命,若是不带自己回去,不好对宁儒廷交差;可是若是真要带自己回去,以循影的武功,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小曦害怕被循影强抓回典笈门,连忙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循影的袖子,苦着一张小脸哀求循影:“循影哥哥,你可不可以不带我回典笈门,如果你把我带回去,门主若是知道我是女子,一定会杀了我的,小曦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一般,你一定不忍心抓我回去送死的是吧。”
循影在江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从未对女子说过话,眼前这个小丫头,一副苦哈哈的表情,委实搅乱了循影心扉。
“呸呸呸,童言无忌!门主生性善良怎么会杀了你。”循影甩开小曦的手,脸一红转身不看小曦,闷声道:“你若不跟我回去,我该如何对门主交差。”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小曦锲而不舍抓住了循影的袖子,把换下来的典笈门的衣衫塞到循影手中说道:“循影哥哥,你把我的衣衫、令牌带回去,对门主说我死了,不就成了。”
循影望着小曦强塞到自己手中的衣服哭笑不得,“小曦,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怎么能让我说你死了的话哄骗门主。”
“循影哥哥,你也知道门主一向不喜欢我,不仅让我住茅草房,还不让我吃饱饭,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不如您大发慈悲说我死了,放我一条生路。你若是不答应,我宁愿现在就死也不愿意回去受宁儒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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