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江湖救急
听循影一讲,小曦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华山派看看,兴奋地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就到客栈大堂等宁儒廷和循影一起上路。
没过多久就看见宁儒廷从楼上下来,小曦连忙迎了上去,“门主,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循影哥哥怎么还没有下来?”
“循影一早就回典笈门了,为师带你去华山拜寿。”
这三年来宁儒廷甚少在江湖走动,把盟主之位丢给了武枫瑾,对江湖各个门派的邀请也从未应邀。此次临时起意要带小曦去华山派见见世面,故此命循影先回典笈门将请柬寿礼送至华山派,顺便在自己不在典笈门期间代为处理典笈门日常事务。
听见循影不去华山,小曦有点沮丧,毕竟跟宁儒廷比起来,循影还是和自己比较亲近的。
宁儒廷朝客栈外探了探天气,冲小曦吩咐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赶紧启程,你先去把马车赶出来。”
“什么?让我赶马车?”小曦瞪大了眼睛,“我连马都不会骑,我怎么会赶马车?”
“我不是让循影教你了?”宁儒廷蹙眉,这倒是个未曾料到的难题。
“这一路你不是让我一直都在思过,我那有时间学赶车?”
“这……”这真是各种郁闷在心头……
见宁儒廷蹙眉,小曦忍不住提议道:“门主,要不我们走着去吧。”
“不可。若是走着去,少说也要半月时间,再过七日就是沈君昊的生辰,所以我们务必要赶在七日内赶到华山。”
“这样啊……那要不我们雇一个赶车的怎么样?”小曦又想了一个主意。
这个提议宁儒廷觉得更不妥,堂堂典笈门门主放着千金难求的汗血宝马不骑,带着徒弟坐在个小马车里,再雇一个老百姓赶车,怎么想怎么别扭。
宁儒廷冲坐在柜台前的掌柜说道:“掌柜,叫你家伙计去喊个车行的人来把我们的马车卖了,银子等我们回来一起结算。”
掌柜痛快的应了,“好嘞,爷请放心,保证等您回来的时候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小曦倒是急了,“门主,你把车卖了,那我们怎么去华山啊?”
“骑马!走,我们去马市。”宁儒廷丢下句话,先出了客栈。
什么?骑马?小曦反映过来,跟在宁儒廷后面嚷着:“我不会骑马啊,门主!”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不会不要紧,可以学嘛,我教你。”
宁儒廷话说的轻松,可在马市转了一圈之后,觉得问题有点难办。市井卖的普通马匹哪里入了宁儒廷骑惯了名驹的眼 ,因此宁儒廷带着小曦在马市转了一圈,没有相中一匹相马。
想想反正也不是自己骑,转头问四处张望的小曦,“曦儿,这里的马可有你喜欢的?”
小曦也不懂好坏,见宁儒廷问自己,正巧看到一匹全身纯白的小马,温顺乖巧的样子,心中看着喜欢,就指这那匹白马说道:“门主,我喜欢那匹白色的。”
宁儒廷顺着小曦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蹙眉,“那是河曲马,是用来运送货物的。况且你要的这匹还是幼马,驼不动你。”真不知道这孩子脑袋里想的什么,我们是来买马不是来买宠物的。
“可是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小曦倒是不在乎能不能骑,只是觉得那匹小白马真的好可爱,好想摸一摸它背上的鬃毛。
可爱?只有傻瓜才觉得不能骑的马可爱!宁儒廷黑脸,拉住小曦的胳膊,“ 走了,再不走,天黑就赶不到住宿的地方了。”
“门主我的马还没买,赶路我骑什么啊?”
“你不会骑马,买了你敢骑?”
“不是你教我?”
“我赶时间,没空!”
宁儒廷说完不由分说把小曦从马市里拽了出来。
折腾了一个时辰,师徒俩空着手又回到客栈,宁儒廷打发小曦在客栈门口等着,自己进入客栈结了帐,到后院牵出了自己的乌赤勒。
远远看见小曦站在客栈门口,整理好包裹斜背在肩上,面前站了好几位大姑娘,看着小曦互相低声笑闹不已。
其中一个胆大的被几个人推了到了前面,红着脸问道:“敢问这位小哥高姓大名。”
小曦看这几个姑娘羞羞答答的样子,看来是把自己当成男子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踏入江湖,成为江湖儿女眼中的侠客,心中甚是欢喜,决心要留给粉丝一个完美无缺的少侠印象。
只见她挺直了略显单薄纤细的身材,乌黑柔细的青丝垂在两肩;透澈明亮的双眸在浓密的睫毛掩映下光彩夺目,晶莹如玉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袭簇绿的衣衫,再配上这张娃娃脸,绝对是一名是弱冠翩翩美少年。
这位美少年没有丝毫谦逊,勾起嘴角仰起头冲着几位大姑娘吟道:“我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聪明伶俐无敌霹雳江湖好汉……啊!啊啊啊啊啊……”
这位江湖好汉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人已经被一位骑在大马的上的白衣男子拦腰捞上马背,闪电般疾驰而去。
宁儒廷心里快要被呕吐血了,自己怎么就收了一个这么厚脸皮的徒弟。本想今天步行的,被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这么一搅,未及细想就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兔崽子给捞马背上了。结果就是这位前一秒还自称江湖好汉的家伙,后一秒就抓着自己的衣衫,一路尖叫着出了城……
宁儒廷被小曦尖叫折磨的几欲抓狂,硬着头皮出了城,策马走上小路避过大道,强压住心头不断上窜的怒火,压低声音朝身后的小曦说道:“把嘴闭上,不许再喊了。”再低头看看自己被抓皱的衣衫,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还有,把你的手拿开!”
小曦被宁儒廷一凶,心里也满是委屈。这个宁儒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自己捞马背上受尽惊吓不说,不但不道歉还蛮横不讲理,还不让自己拉他的衣服,简直恶劣透了。
小曦松开了抓着宁儒廷衣衫的手,“哦,”本少侠才不稀罕拉你的衣服。
一路无话,师徒俩人骑在马上,各自生着闷气。山野小道比不上驿道,沿途树又多,就是骑马走在路上免不了要左躲右闪,更何况骑着快马,而且还是千里马。
好在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身手灵活,若是换了普通百姓,怕早就被树枝带倒,人仰马翻了。
宁儒廷习惯骑快马,这几日坐下的乌赤勒被栓在马车后面束缚住脚程,一旦放开腿脚速度快如闪电疾驰如风。耳边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令宁儒廷暂时抛开了烦心琐事,集中注意驾驭着乌赤勒,一时间人与马儿心神相依浑然一体,在林中如同一道疾风吹过。
宁儒廷这种快意人生的娱乐方式,可苦了身后的小曦,手也没有地方抓,眼前只看见两旁的树木飞一般的倒退,吓得想喊又怕被宁儒廷凶,眼泪汪汪地只得紧闭住眼睛,手抓住后鞍,努力保持平衡。
宁儒廷骑着马,看到前方大树有棵碗口粗枝杈不高不低正好横伸在半空中,马儿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绕开,便大喊了一声提醒身后的小曦,“曦儿跟我低头!”言毕身子一倾俯在马背上躲过了树枝。
可怜小曦吓的一直紧闭着眼睛,听到声音,恍然睁开一根大树枝已经近在咫尺,眼看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急中生智连忙伸出双臂,嘭~!身体硬生生的跟树枝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小曦跟小猴子一般挂在树上,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噗!!!”一口甜腥涌了上来,刚好一点的内伤活脱脱的加重了几成,再看这个令自己痛不欲生的始作俑者,疾驰如风,眨眼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无影无踪。
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宁儒廷这个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等到胸口那阵剧痛散去,小曦一松手跌倒在小路上,揉着被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穿过小路往驿道走去。一路上心中将宁儒廷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骂了不下几百遍,自己真是遇人不淑拜在这个无良师父门下真是倒霉死了。
好在驿道离小路没有多远,小曦走到了驿道本想赌气回去,可是一想自己眼下内伤加重,不好提气施展轻功,万一宁儒廷发现自己落马返回来,四条腿怎么也比自己快的多,以宁儒廷的手段,绝对会让自己比现在更惨。
思来想去,为了小命,小曦还是乖乖沿着去华山的方向走去。
心里越想宁儒廷越觉得讨厌,好端端的让循影哥哥回了典笈门,害的自己没有马车坐;说好到马市给自己买一匹马的,结果说话不算话,让自己挑选好了又不买;还单单挑选了自己正树立伟大的江湖形象的时候,把自己跟丢麻袋一般甩马背上;一路故意骑快马还不准自己拉他的衣裳,活脱脱地把自己挂在树上自己骑马跑了,这些行为简直恶劣透了!
如果上天给小曦一次可以掌握命运的机会,小曦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我再也不想见到讨厌的宁儒廷!!!
好在苍天有眼,就在小曦正打算一瘸一拐艰苦上路的时候,自远处驶来一辆马车。
天底下最可爱的交通工具出现的眼前,小曦的星星眼闪了又闪,站在驿道旁冲马车招手,嘴里嚷道:“江湖救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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