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妖孽始终是妖孽(一)
小曦自然不会老实待在大厅等武枫瑾过来找自己的麻烦,瞅着武枫瑾落座站起来就要溜。
人还没走出去半步,被身边的白子寰一把拉住袖子问道:“曦儿弟弟,饭还没吃完你是要去哪里?”
被白子寰拉住不能脱身,小曦有点着急,担心武枫瑾发现又不敢大声嚷嚷,只得配着笑脸小声说:“我吃饱了,出去消消食。”
吃饱了?白子寰狐疑地看了看小曦的面,碗里的面没动几筷子,难道说这饭不合口味吃不惯么?怎么说小曦也是华山派的客人,客人没吃饱饭自然是主人招呼不周,白子寰站起身拉着小曦的手,“正好我也吃饱了,我陪你。”
小曦觉得此刻只要能避开这个危险的武枫瑾怎样都好,忙点了点头同白子寰一起出了大厅。
大厅外落日将半边天空渲成了瑰丽的绯红,远远望去丹霞似锦 ,娇妍如火。白子寰拉着小曦来到一处小亭,嘱咐小曦在这里等他一下,转眼消失在石径小路之中。
小曦站在亭中远眺,晚霞映红了天边,青松翠柏郁郁葱葱荫蔽了整个玉女峰,风穿林间,远远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箫声。那箫音清丽,回旋婉转,此起彼伏,时而清晰可辨,凝神细听时又无迹可循。
反正无事可做,小曦干脆从亭中出来,循着箫音的方向沿着石径一路寻来。箫声幽婉绵长,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小曦不知不觉听得征了。记起自己离开懿轩已经有数日,不知道懿轩如今人在哪里,也不知道懿轩有没有想过自己,更猜不到懿轩为什么让宁儒廷把自己带走,难道真应了循影的话,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么?
这个想法刚涌入脑海,小曦连忙咬着唇摇头挥散了这种令自己心痛的想法,放空心思,专心听辫箫声,沿着石径一直走到断崖,小曦也没有找到吹箫之人,只是那箫声好似踏着浮云,越行越远,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曦儿弟弟,你怎么不等我,害我好找。”白子寰的抱怨声传至耳畔,小曦恍然回头冲白子寰问道:“子寰哥哥,你有没有听到箫声?”
“哪里来的箫声,许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吧。”白子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提盒。
小曦见白子寰不信,连忙说道:“可是我刚才明明跟着箫声来到这里的,走到这里前面没有路,那箫声就渐行渐远,最后就消失了。”
白子寰见小曦说的一本正经,脸上稚气未脱,认为小曦还是一幅小孩心性。他白子寰在华山学艺十五年,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神仙,听小曦说的箫声,想必是哪位前来贺寿的侠士一时兴起吹奏的。
白子寰拉着小曦坐到一块青石上,不忍打击小曦,婉转说道:“可能真是神仙也说不定。你晚饭没吃多少,我让膳房给你准备些水晶酥,你先压压肚子。”白子寰打开提盒,从里面拿出了一盘水晶酥递给小曦。
“谢谢……”小曦没料到白子寰会这么照顾自己,不觉有些感动,低声道了谢。
“谢什么,你年纪小,照顾你是应该的。”白子寰微笑着抚了抚小曦的头,笑容中难抹一缕淡淡的忧伤,“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长得很像我妹妹。”
小曦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小口,边吃边问道:“你妹妹?她在哪里?”点心皮入口既化,里面的点心酥包着芝麻冰糖,香香甜甜的。
被小曦问中心事,白子寰极目远眺,目光中带着一丝感伤,柔柔说道:“我也不知道,六岁的时候和妹妹失散了,我找了整整一年都没有找到,后来遇见师父,收我为弟子来到华山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妹妹的下落。”
小曦没料到白子寰也和自己一样不见了亲人,见白子寰心情感伤,忙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让你伤心的事。”小曦一时怪自己神经大条,说话不经过大脑,连忙补救劝慰道:“子寰哥哥你妹妹总有一天会找到的,我哥哥也和我失去联系好几年了,我一直在找,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找到的。”
小曦的话令白子寰心中觉得一阵温暖,收回远眺的目光,如水般温柔的目光落在小曦脸上,“嗯,我对凉宫睿的事也略有耳闻,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敢一个人去雪宝山找哥哥,这份胆量真是让人敬佩。”
“呃……”小曦被说得脸一红,不知如何应答,低下头索性把手中的点心塞进口里,把一张小嘴憋的满满的。
白子寰继续问道:“若是有一天你找到了你哥哥凉宫睿,你对他想要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唔,”小曦急忙咽下嘴里的点心,最想说的一句话,那还用想,小曦考虑都不带考虑的说道:“我要退出典笈门!”
“啊!!!”白子寰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小曦无比真诚的应道:“真的!”我早就在典笈门待够了。
“多少人想进典笈门都进不去,全天下怕只有你想从里面出来。”白子寰哑然失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切,我到没觉得典笈门有多好。”一提起典笈门,小曦就打心眼里狠狠鄙视了一下宁儒廷。
“时候不早了,哥哥送你回去吧,不然宁门主该担心了。”白子寰揉了揉小曦的脑袋,“你还小,有些事不能意气用事,就凭着宁门主为了找你在雪宝山散了那么多银子的份上,你也不该对你哥说那句话。”
小曦被白子寰一句话禁了声,想来白子寰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从来都是光记着宁儒廷怎么欺负自己,单单把宁儒廷对自己的好抛诸在脑后,确实对宁儒廷有失公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脱离典笈门自己怎么去找懿轩啊,还答应柯煜晨三年后和懿轩一起回药王谷呢,不脱离典笈门,自己怎么有脸回药王谷。
总儿言之,这典笈门弟子,小曦是一天都不想当,之所以拜宁儒廷为师,那也是被宁儒廷以大哥下落作为交换条件胁迫的,这句话必须见到大哥就说出来,这事没的商量。
白子寰见小曦不说话,以为自己说的话对小曦有所触动,看着小曦嘟着嘴走在自己身旁,心中莫名感到亲近,忍不住伸手拉住小曦的手,“曦儿,我与你一见投缘,我不见了妹妹,你不见了哥哥,不如我们二人结为兄弟,以后我多了一个弟弟,你亦有了一个哥哥,你看如何?”
“嗯!?”小曦一路腹诽,心不在焉,光听见白子寰问自己,问的什么却是不知道。
白子寰以为小曦答应了,高兴地拉着小曦,当即选了处空地,捻土为香拉着小曦冲着月亮拜了三拜。
小曦莫名其妙被白子寰拉着跪倒听到白子寰口中念念有词,才知道是要与自己结拜,顿时哭笑不得,一时又不好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觉得自己这弟弟的当的也忒冤枉了些。
白子寰倒是欢喜的紧,一路上拉着小曦说长道短,一直送到小曦所住的院子门口,约好第二天带小曦游览华山才走。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一轮朗月高悬天空,银色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隙丝丝缕缕地洒下来, 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碎银。院子里寂静无声,两间屋子都黑漆漆的,小曦估摸着宁儒廷既然已经睡了,想必武枫瑾应该走了,一颗心安稳地放在肚子里,悄悄溜进了自己的屋子。
小曦回到屋子关好房门,懒得点灯,摸着黑洗干净手脸,走到床边上正欲更衣,就听见宁儒廷在屋子外面心急火燎的问道:“枫瑾,曦儿回来了没有?”
宁儒廷的话让小曦有点纳闷,还没细想,耳畔被人吹了一口热气,武枫瑾慵懒妖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回来了,正准备脱衣服呢。”
“啊啊啊啊!!!”小曦被突然窜出来的武枫瑾吓得大喊起来。
与此同时,“嘭!”的一声巨响,门外的宁儒廷一脚踹开了房门,破门而入。
小曦回过神来,在屋子里跳着脚,气恼地质问道:“武枫瑾,你干嘛不声不响躲在我房间啊!”
“我哪里躲了?”武枫瑾慢条斯理地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衫不疾不徐地说:“明明是我在这里休息,你不声不响悄悄溜进来才对吧。”
“呃……”这个武枫瑾太能狡辩了,“这明明是我的屋子,你干嘛跑进来睡觉啊。”
“你还不知道啊,华山派弟子将这间屋子分给我住了。”武枫瑾站起身,笑意盈盈地望着小曦,三年没见了,这丫头长高不少,小傻子的个性倒是没变,好玩的紧。
见这两人吵嘴,宁儒廷来到桌旁拿火折子点亮了灯,方黑着脸冲小曦问道:“吃饭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害得自己满华山派找了一圈。
论江湖地位,武枫瑾比自己那是高的多,这屋子被武枫瑾占了,自己一时还真抢不回来,反正吵不过武枫瑾,小曦撅着嘴对宁儒廷说道:“我和白子寰在断崖玩了一会。”回来屋子就没了,天理何在啊!
吃饭那会,宁儒廷一转头发现小曦不见了,一问沈烨华说是小曦吃饱了回去了,宁儒廷也就没在意。倒是武枫瑾在一旁催促着宁儒廷快点吃饭,待宁儒廷刚吃完还没来的及把碗放下,人就被武枫瑾从大厅拽了出来,催促着回到小院。
两人来到小院,屋子里没找到小曦,宁儒廷有点不放心,害怕与小曦走岔了,留武枫瑾在屋子里等小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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