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既然你没事就快点回来吧。”谢姒韵见她说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想她们两个此刻也不过是二十三岁的女孩,不大也不小的年纪,独自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再怎么熟悉一个人在外还是忍不住要让人担心,尤其兰璃珞不比自己深谋远虑,凡事做什么她都是心软得让人疼惜。
“知道了。”兰璃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她的确是有些任性像个小孩子,可其他人总不能也将她当成小孩子不是?虽然自己看起来真的很笨,但也不是笨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行走于八廓街头的路上,兰璃珞耳边缓缓传来一阵悠扬的藏家歌曲,陌生好听的旋律令兰璃珞不由地顺着歌声的来处而去。
就在转角一处空旷的花园之边,她找到那名高声歌唱的男子。
吹拂着阵阵袭来的清风,兰璃珞没想到这一路走来竟让她仿佛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眼前的男子或许是因为流浪的关系,身上的衣服几乎是因为洗了再洗之后变得旧色,可是这样普通的一件衣服却无损他的气质。
清明的眼瞬之中带着深邃如沧海桑田般的寂寞和忧郁,刻画得有棱有角的一张俊脸在黄昏夕阳之下被柔化,一头简短的黑发带着深如乌黑的色泽。修长的手指在空气清新如雨后湿润的大地之上轻扬着。仿若朝拜的圣洁信徒,全身上下透着一丝丝与世俗不同的气息。在兰璃珞的眼中,他仿佛超脱了世俗。
单看他举手投足尖潇洒而优雅的动作,分明与之流浪者身份不相符合。在年轻男子的身上,兰璃珞仿佛穿越了时空,在茫茫的大草原之上,见到一名骑着骏马奔腾的少年。那是她梦想之中仓央嘉措的样子,而眼前这位淡笑之中洋溢着青草之香的男子,为竟和梦中仓央嘉措的身影相重合。
是自己的错觉吧,兰璃珞摇摇头,眼睛却好似离不开眼前男子的一举一动。
“这歌很好听,可惜我身上没有足够的钱可以给你。”兰璃珞静静的等待着那名流浪的歌者唱完,满脸歉意道。就在那名歌者的前面,兰璃珞看见的是歌者用歌声所赚的劳动费,而自己却因为将身上所有的钱给了扎巴大叔,而无法对眼前令她莫名心动的男子伸出一些报酬。
小小地方的上游处,有一座岩山特险峻。
经过此山的男女们,一要雄鹰般的翼力,
二要猴子般的跳跃,本在豺狗般的伏法。
如具三样可以过来,不具三样就不出山。
小小地方的中游处,有一条长路牧狭窄。
经过此路的男女们,一要骏马般的跑速。
二要牦牛般的力气,在末大象般的耐力,
如个三样可以过来,不具三样就走不出去。
小小地方的下游处,有一个湖泊宽而大。
经过此湖的男女们,一要天鹅般的脖子,
二要水鸭般的水性,三要小鱼般的游泳池技。
如具三样可以过来,不具三样就别游湖。
如若分离祈愿再相会
蓝蓝天空万物相聚会,温暖太阳相聚最珍贵。
我们今日相聚贵如金,祈愿相聚永远不分离。
如若分离祈愿意再相会。
男子用汉语默念着前面那首藏歌,在微微黑暗的夜色之下,那双明亮如星光般闪烁的深邃眼眸带着微笑却望着眼前等待已久的女孩。“这首歌是我们门巴族萨玛酒歌,小姐喜欢的话,我可以将它送给小姐。”
“门巴族?萨玛酒歌?”兰璃珞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不算太黑却透着一股莫名灵气的男子,脑中闪过有关门巴族的资料,却是来自她此行的目的——六世**仓央嘉措。
男子淡笑的点点头,看兰璃珞惊讶的样子,想必猜到几分。“来西藏旅行的人,至少有一半的人是为那三百年前的传说来的。六世**仓央嘉措,这样出众的人物多多少少也是少女们心中的如意情郎吧。”
兰璃珞点点头,淡笑间轻扬起的笑容就如那生长在雪域之上的莲花,清新间带着抚平人们心中创伤的魔力。“我来西藏旅行就是因为他,我想知道是怎么样的地方会孕育出这般空灵气质的人物。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来一场穿越时空之旅,让我看看这六世**究竟长得如何,顺便让他签签名。”
“穿越时空?签名?”男子望着眼前偷偷窃笑忘我的女孩,不由得苦笑道:“汉族的女子都是如此浪漫的吗?想的都是如此的不切实际。”
“那又如何?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在不断的寻找中成长,也是在不断的寻找中获得自己的真爱。虽然仓央嘉措离开这人世不过是短短的三百多年,可是在我们的心中,他对情人的深情,对佛祖的虔诚,对身不由已的命运。他所做的一切除了让我们感到惋惜之外,更多的是让我们记住这世界上还有一位如此多情的法王,是让我们感受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让人无法忘怀的真情。”兰璃珞望着他淡笑的同时,心中却涌起一丝惆怅。
如果美是因为残缺而变得最盛,那她宁愿仓央嘉措从来没有被选中成为灵童,也宁愿这世上少了仓央嘉措所做的情歌。至少这样在时空之中的某处,那名英俊的少年会幸福的和情人白头偕老。
男子笑了笑,望着女孩所说的话,不知是在回味还是在沉思其他的问题。“世人只知道仓央嘉措心中的苦,却不知道他心中的苦究竟是为何而来?曾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情人,佛祖,在他的心中却不能两顾。”
“正如那诗中所说,世间没有两全的方法。所以从人类的发展至今,又有多少的感情事不是败在这句话上。”兰璃珞轻声的说道,抬首望着天色将暗的夜空之中此时闪烁的启明星,淡淡的忧郁却在此时溢满心头。情爱是这世间最让人看不透的东西,不管是身处何处,不管是出家人还是在家人也好,只要身处这红尘之中,必然不能置身世外。“喇嘛仓央嘉措,莫怪他放荡不羁,他要的其实和我们没有两样。”
“的确,他想要的和我们没有两样。可是在命运的最后,他还是背弃了自己的意愿。远离了自己的情人,远离了自己的故乡。”男子不知是对仓央嘉措对命运的态度不满,还是因为其他的关系。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的讽刺和痛苦让兰璃珞的心不由的微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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