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放开呢?
痛,浑身都痛,阿兰打了个冷颤——曾经无数次,在痛楚中醒来,暗无天日,那段岁月是她一生的噩梦。囚禁,刑罚,言语侮辱。
追逐,不停的追逐,喊叫声,狗吠声……
“啊!”她惊坐而起,才发现一条胳膊横放在自己胸前。
“怎么了?”杨越也随着坐了起来,“做噩梦了?”
阿兰腰间一软,长长*了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嫁人了。全身的酸痛和四肢乏力,重复说明了昨晚……想到自己喝醉后的举动,她又觉得有些燥热。虽然喝了碗酒,但是以她的酒量,还不至于喝醉,借酒发疯的成分占多数。
“头好重……”后脑勺一阵痛,像是有根线在拉扯着她的神经。
“我给你揉捏两下?”
“嗯。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
“要早起吗?”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晚点起吧。”
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阿兰安心的闭上眼睛。来这里这么久,似乎只有这一刻,才略微有了一点安全感吧。
直到日上三竿,阿兰才再次醒来,杨越已经不在床上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满是欢爱过后的痕迹。两腿之间和床上有着干涸的血迹,下半身的疼,估计一天都不容易消退。
她在妆箧里翻出订做的衣衫,又把床上的脏衣物床单收拾好。刚弄好就见杨越进来了。
阿兰还没张嘴说话,杨越摸了一把额头的汗:“饭我已经做好了,菜是挑着昨日喜酒宴上备的多的肉,热一下就能吃了。你先洗洗先吃,我去隔壁看一下。”
“隔壁?”阿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容晴家,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去她家做什么?”
杨越见她十分愤懑,知道容晴娘来婚礼上闹,惹的她很不痛快:“昨晚上容家那边折腾了一宿,今早上听到荣大娘好像在哭……我怕容晴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以后邻里就成了仇人了!”
阿兰心说如果真的病的不行了,你去又有什么用,给点心里安慰或者火上浇油?
虽然十分不想让他去,可是也不想闹的太难看,当下没做声。
看着杨越走出院门,忍不住对着床用力的踢了一脚。这种烂好人,有什么做下去的必要?她虽不是恶人,可是也没大方到别人对自己恶言相向,甚至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被人闹的跟一场笑话似的过后还能以平常心对待。
这母女二人,实在是有些过分。
没成亲前杨越做什么她管不着,但是现在已经成了亲,也得把她摆个位置吧。不行,阿兰想了想,赶紧洗漱了一下,拿了一些结婚收的喜饼鸡蛋之类的,往外面走去。
出了大门,正好看见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见了阿兰他扭头装作没看见就从旁边走过去了。
阿兰冷冷哼了一声,这个陆大裕,瀚海书局跟杨记铁铺一个镇这头一个镇那头,他跑这里来干什么?
容晴家里静悄悄的,似乎丝毫没有杨越说的那样,容晴已经病的快不行,荣晴她娘哭个不停的情形。
这是个简陋的农家院,不过收拾的还算整齐,院子里养着些花花草草的。因为上次来过,所以阿兰知道容晴的房间。
门虚掩着,阿兰刚伸手去推,听见容晴的低泣声:“杨大哥,是我没脸没皮……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我情愿做小,伺候阿兰姐姐,做你们的丫鬟……”
手一僵,她把眼睛贴到门缝,分明看见杨越坐在容晴的床头,容晴似乎依偎在他怀里,脸色蜡黄,容颜憔悴,只看见满脸的泪水。虽然病容十分明显,可是万万达不到她娘说的病入膏肓的那个程度!
好这对母女两个,真是挖墙脚挖的够无耻的!
阿兰正要伸手推门进去,听见杨越叹了口气:“傻丫头,你还年轻,还没有见过更多英俊挺拔的少年二郎。见过之后,你就知道,这天下间,比杨大哥好的人多的是!”
“可是他们都不是杨大哥!杨大哥,你跟阿兰姐姐说说,让我做小做奴做婢,我都愿意,行吗?”容晴扬起脸,苦苦哀求着。
阿兰实在听不下去,推开房门:“相公,荣姑娘的病情怎么样了?有没有请大夫看过?”
见阿兰进来,容晴立刻把杨越偎的更紧,而杨越似乎也没有推开她的意思。阿兰眯起眼睛,当她是死人么?不知道要顾忌下礼义廉耻么?
“容晴,你先养病,什么事情都等着你病好了再说……”
杨越的安抚让阿兰皱起眉头。她心一横,神色漠然的道:“也许你是为了安慰她,或许是为了她尽快好起来。但是我觉得给她这样的希望,让她陷入无尽的狂热和偏执中,对她的病情根本毫无帮助!容晴,我知道你喜欢你杨大哥,但是我话放这里,即使是犯七出中的妒条,我也绝不允许我的丈夫纳妾!”
“一份爱,要么爱,要么不爱。我不要跟别人去争风吃醋,去勾心斗角,去分享那本该属于我一个人的丈夫!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我跟你杨大哥要的都是三口之家,天伦之乐,而不是多了一个外人,时时刻刻监视着嫉妒着自己的幸福,那样会太压抑,太没有自我!”
“不管你怎么想我,你嫁给你杨大哥,这是不可能的!”
她话音未落,就见容晴脸色如金,泪如雨下,嘴角里有一丝血迹往外流,容晴身子一软,倒在杨越怀里。
杨越大惊失色,连连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又把她放平,对着阿兰叱道:“她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你何况非要在这会把她往死路上逼!”
阿兰心里一痛,顿时觉得像被谁捅了一刀:“我逼她?”愤然盯着杨越,有无数的质问都憋在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新婚第二天,她的相公抱着别的女人,给人家一个渺茫的希望,而那个希望是有可能娶这个女子。他还觉得她是在逼别人往死路上走!
那日里,容晴她娘挥手给她一记耳光。
昨日里,容晴她娘大闹他们喜堂,阻止他们拜天地。
今日里,他说她把容晴往死路里逼。
阿兰忽然有些心灰意冷。这场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空间的婚姻,能让她走多久?
耳畔厮磨的亲热仿佛还在鼻端耳间,铮铮有力的誓言似乎还在脑海回旋,可是这一刻,她不确定了。
喜欢不识枕边人请大家收藏:(321553.xyz)不识枕边人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