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将纸张收好,回过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乔柳,一个人乘着夜色悄悄的摸出了门,跑出了大门就要往江畔赶,因为并不知道沈墨的住所,而这时他有可能已经赶去江畔了,自己也只有往江畔那里去,凭着记忆往江畔这里奔来,只在路上跑了好一会,跑过一排排在夜色中沉寂无声的低矮房舍,又跑过来那条小路和两边的树林,才到了这江畔。
乔栀赶到时这里荒无人烟,也只有远去的月亮和风吹起了波澜的江水为伴,,只有一棵秋树上才有一盏昏暗的灯火,她默默的走了过去,不知道是来迟了,还是来早了,就那样站在火光下看着自己来时的路,希望能在哪里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她就只能在这里等看,等到沈墨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风吹得有些冷,夜色黑漆漆的看不清人。
乔栀说到这里,扯出了一抹笑容说道:“我本来就要以为我错过你了,不过还好你来了,,在看到竹冬驾着马车赶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还是等到了你,只要等到了你这就好了。”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就低下头伸手从袖口内取出了另一张纸张,看了一眼才笑着将纸张递给了沈墨。
沈墨有些疑惑不解的看了过去,只见乔栀笑着将手上的纸又往前递了递,就伸手接了过来,轻轻展开,字迹就跃进眼睛内:合窇逢春月,芳菲逗丽华,鸾生锁竹叶,凤管合娇花,天上双星并,人间两玉夸。
沈墨勾起了唇角,轻轻合了合手上的这张纸,慢慢的叠好放进了胸前,才抬起头笑着说道:“终于,我也等到了你的回答了,这张纸条又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这样珍贵的东西,我一定会收好的,一直到我回来为止,绝不会丢失更不会忘记。”
乔栀点点头,听了沈墨的话,就伸手摸了摸腰侧的荷包,也笑着说道:“即然这样,那这个荷包我就收起来了,你若回来之后我再归还给你。”
沈墨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昏暗一片的江畔沉声道:“如今已是寅时,恐怕船只很快就会赶来了,林实今日也来送我,让他送你回去,这里并非是安全之地,以后,你也不可这样一个人到处跑,太过危险。”
乔栀点了点头,看着沈墨的眸子说道:“我知道,以前我不会这样鲁莽行事的,以后必然不会了,今日只是太过着急了,所以才。”
沈墨了然的笑了笑,引得乔栀一脸无奈。两个人就在夜风中立在江边窃窃私语,不住的小声的说着话,竹冬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看到三小姐今日来了,我这心啊!才感觉是落了地的,否则啊!这既是上了船,赶去了远方,恐怕我和公子的心内都是不得安定,如今,真的是好了。”
林实笑了笑,看着灯光下笑颜如花的两个人说道:“这个是自然,沈墨的心里不安定,你的心里又怎会安定的下来呢?不过这样看来,他们两个人是迟早也一定是要携手的,如今在临行前敞开心扉接纳彼此,自然是一件好事了,你家公子也好在入京后加倍努力,好早些回来啊!”
竹冬点了点头,对于临时的话十分赞同:“这个是自然,只是现在两个人刚刚相聚,恐怕很快就要分离了,只希望我们能早日归来吧!我可是十分喜欢这里,如果可以,是想和公子永远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只是,恐怕是不可能了,也只有盼着能早日回来吧!”
林实跟着竹冬的视线,一切将目光移向了江上慢慢往这里驶来的船只的暗影,一直含笑的眼眸里也不由得染上了些许忧愁,只得似自语一般的呢喃道:“是啊!分离的时刻还是要来了,那对璧人不知是否察觉到,心内又是都多少的不舍和忧愁啊!只愿一切都如同咱们盼着的一般吧!”
时间过分的短暂,乔栀与沈墨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就见得江面上船只的身影正一点一点的移了过来,两个人转过头看了一眼,就都有些忧愁的低下了头,短暂的快乐和欣喜总是能被巨大的忧愁给掩埋,沈墨看着乔栀垂下的眸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虽然知道我会离去很久,但我还是想问问你,若我迟迟不归来,你能等我多久?”
乔栀看着沈墨眼眸中满含的期待和忧虑,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本来我是不想给你个确定的期限的,你走了一日,我就等上一日,你走了一月我就等上一月,你走了一年我就等上一年,你走了十年我就可以等上十年,只是你如今问了,我也可以说个期限,十年,我可以等你十年,十年以后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但是这十年我是一定可以等你的。”
乔栀的手抚上了脸,轻声的说道:“这十年是我最漂亮的时候,十年之后你还没有回来,我就会一点一点的老去,变得你再也认不出来的模样了,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们都不相见了,让彼此都停留在记忆力最美好最认真执着的年纪,那样以后想起来,也还会想念。”
沈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乔栀拥进怀里,眼眶竟有些发热,十年,一个女孩愿意等你十年,这十年是她最美的年华,他可以在这段时光里用尽一切去等一个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归来的人,能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的她,自己怎么能放得下会手呢?
沈墨摸了摸她的发,她的脸颊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微微呼出了一口气,沈墨柔声道:“五年,我只要五年,最多五年,我就一定会回来,在你最美最好的年纪回来,你说好不好?”
乔栀悄悄的用手抹去了眼角的眼泪,她不想让他看见这样流泪的自己,因为自己要笑着在他的记忆力,给他带来快乐。乔栀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好,我记得了,你也要一定记得你说的话,我听你的等你五年,你一定要回来,因为我在这里等着你呢!”
船只越来越近了,竟然靠近了岸边停了下来,竹冬将马车内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往船上运。沈墨松开了怀抱,两人似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又吐露不出来了,只得相视着,笑着,紧紧地拉着对方的手。都不愿对方看见自己眼底正在肆意泛滥的泪花。
竹冬慢慢走了过来,立在了一旁,顿了顿才犹豫着说道:“公子,到时辰了,咱们,要走了。”林实也在这时默默的走了过来,就站在江边看着船帆,听着身后依依不舍的离别之意。
乔栀努力的笑了笑,看着沈墨渐渐清晰的脸,不住地柔声说道:“这么快就到时间了,你快走吧!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沈墨看着乔栀面上勉强挤出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几乎就要吐口而出说自己哪儿也不去了,就留下来,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可是理智却又紧急的将自己拉回,告诫自己,你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她是要一直微笑着的,她要一直这样快乐,你就要去完成你该完成的事,别让一切变故破坏了他的笑容。
沈墨点点头,握了握手中的小手,轻声说道:“好,我此番离去,定会在期限内回来,你要保重。”
乔栀点了点头,沈墨松开了手,转身迈上了船,只留下乔栀的手在空中恍惚一般的抓了抓,才最终收回。沈墨迈上了船,就立在船边看着乔栀,林实上前做了一个辑,声音清冷的说道:“保重。”
沈墨视线移到了林实的面上,也做了一个辑说道:“保重。”然后视线又移回了乔栀的面上,船即将行驶了,乔栀才像是幡然醒悟一般,上前了几步。声音梗咽的说道:“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乔栀的这些话说的异常艰难,因为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就已经从梗咽变成了浓厚的哭腔,说好了不哭泣,眼泪却止不住的洒落,一滴一滴的满了她的脸颊,她哭成了泪人儿才说完了这些话,最后只能不住的擦着眼泪,因为眼里的泪花会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渐去渐远的沈墨,他立在船上远去的身影。
这段话沈墨听得也异常艰难,因为她哭了,说到一半时就泪珠儿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她一面擦着眼泪一边哭着说着,一步一步的走上前,直走到江边无法再向前迈一步,江边上的湿泥脏了她的绣花鞋,她就站在江边哭,一面哭着一面看向自己,自己就看着她哭着弯了腰,哭的跪坐在地上,沈墨想,这可真是一场折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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