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帐内众人一阵嬉闹散场,帐内只剩下萧术谨与醉歌,萧术谨一个横抱将醉歌放倒在床榻上。他身上的盔甲未脱,还带着铁血的味道,眼角眉梢全是淡淡的喜意。
“你今天是在担心我吗?”萧术谨把醉歌压在身下,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若今天沉坷不来,你有几成把握?”醉歌微微扭着头,被他呼出的气挠得痒痒的。
萧术谨停了一下,将头枕在醉歌肩头,过了一会儿才说:“三成。”
曾逆傲的阵法当然没那么简单,要不然曾家啸风山庄也不能与萧家南北对立,遥遥相抗十年!在江湖上占得霸主之位。今日那长蛇阵若不是有沉坷,自己恐怕也要拼得你死我活才能将他重创。
但若不在那一刻上战场,给那些士兵时间可以清醒地思考,只怕之前所有的布局都会被人识穿。所以他没有选择守城,而是率军对敌。
醉歌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伸出手来想抱住他。可是入手的触感却是冰凉的盔甲,毫无温度,心慌的感觉便从醉歌心里莫明的突然蔓延开来。
“天下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啊?”醉歌故做轻松的笑说。
“当然!我要这天下在我手中,然后你站在我身后,永世安稳。”萧术谨用鼻尖蹭了蹭醉歌的耳朵,语气里却是不容质疑的坚定。
醉歌一寸寸抚着他身上冰凉的盔甲,感觉自己的心也凉了下去:“这身盔甲太沉了,你先脱下来吧。”
“听你的。”萧术谨依言起身,醉歌像是一个温柔的妻子,卸下他沉重的盔甲,露出里面蓝色的长袍,突然扑进他怀里。
这是她想要的,这才是她熟悉的萧术谨。
“怎么了?”查觉醉歌的异常,萧术谨轻声问她。
“没事,就是觉得战场太过凶险,有些心有余悸。”醉歌埋首在他怀里胡乱说着。
萧术谨一听,心中极是温暖,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拉过锦被盖住二人,下巴蹭在她头上,温柔地调侃:“别担心,我还与你长相厮守呢,不会这么英年早逝的。”
沉坷这些天一直在蒌城外面游荡,没事也往月狼国那边大营中去溜达一圈,倒是对月狼的布局有所了解。在交给了醉歌一卷月狼国大营分布图又可怜巴巴求了饶之后,醉歌的巴掌总算是没有落在他身上。
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裳,除了有些消瘦外,骨扇一摇,又恢复了那风流潇洒的模样,与醉歌站在城头,看远处的燃起的篝火,罂粟花粉的药效过后,疲累不堪的士兵都已入眠,安静得像是整个大营都睡着了。
“歌儿。”他靠在城墙上,懒洋洋的模样却让人觉得那是飘逸。
“你打算如何处理宛若卿?”醉歌也跳在墙头横坐着拔开酒囊的酒塞,扶苏酒香飘出来。
“处理?”沉坷一愣,然后一笑:“这词儿用得……咳咳,顺其自然吧。”
“我不会再说什么了,你喜欢便好。”醉歌放下酒囊说道,经历了一次沉坷的出逃,她再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出什么事,宛若卿啊,便顺了沉坷的意,只要他自己高兴就好,“千幻阵,你要是真想教她,便将千景阵教会她吧,千杀阵太过凶险了。”
沉坷有些哽咽,以醉歌这般桀骜不驯,爱憎分明的性格,却愿意做出退步,接纳若卿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有千幻阵。自己真像是一个混蛋,任性妄为地伤害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却只为追逐着一个永远靠不近的灵魂。
“歌儿,我不会让若卿伤害到你们的。”沉坷心中很明白若卿要的是什么,不管他有多爱她,有多在乎她,但他不会让若卿伤害到歌儿和素问,即使他死!
“她?能伤害到我?”将酒囊丢给沉坷,醉歌挑眉一问,眉宇间全是满不在乎的神色。“她在等你,你去吧。”醉歌早看见了宛若卿躲在转角处的红色衣衫,既然决定放手让沉坷去爱,便不想再做任何阻拦。
沉坷将酒囊又丢回给醉歌,笑道:“歌儿若有朝一日你大婚,我必为你大醉三日!”
说罢便逃也似的跑开,果然醉歌的石子在耳边擦脸而过,他低声咒骂:“也只有萧狐狸才敢娶你!”
醉歌笑起来,肆意的笑容在夜色星光下,像是最美的雪莲花,素问清脆地笑着:“看来小姐今日心情很好。”
“是啊,素问你与曾修远如何了?”醉歌调笑着素问,果然素问脸色微红。
“曾大哥是个好人。”素问的声音有些低了,怕是羞的。
“你能换个形容词吗?”醉歌笑问,见她有些发窘,便道:“只怕今日与月狼国对阵,他心里不好受吧。”
“他担心他的家人。”素问说。
“你告诉他,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远处的几里外,能看得到星星点点的火光,只怕月狼国今日也彻夜难眠。
月狼国,军帅大帐。
虎背狼腰的喀思吉大汗正对着蒌城的地图细细察看,喀思吉是百年难遇的军事奇才,十五岁开始带兵,吞并周边大小十数国,战功赫赫,在月狼国内有神之子之称。
此时他下首右边坐着的是曾逆傲与曾修英两父子,右边是他手下的大将,今日在战场上叫阵的络腮胡将军赫然在其中。
帐中的气氛有些凝重,今日这一战,月狼国惨败而归,许久未吃败仗的月狼国士气极是低迷。
“各位难道没有什么看法吗?”喀思吉目光从那地图上收回,坐在虎皮铺着的椅子上,一股股强悍之气压迫得下面的人的不敢抬头。
“听闻大乾军中有一男子叫曾修远,乃是军师的小儿子,不知道我们这一次的阵法被他们破掉,与军师有没有关系?”有一个耳朵上穿了个环,戴着收牙的副将一脸鄙夷地看着曾逆傲,语气不善。
“蒙托将军这话说得可真难听,我弟弟虽在大乾军中,但他从小便不习阵法,这是江湖中人人知道的事情,怎么能破阵呢?”曾修英极疼爱自己小弟,只里容得下别人这般质疑他。
“哼,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把破阵的方法提早告诉他的?”那蒙托将军看来与曾家这两军师极是不合。
“那要不下次将阵法之事交给蒙托将军如何?”曾修英淡淡的嘲讽回去,这些只知道埋头猛冲的莽夫,粮草补给不足,只给靠四处抢掠,士兵们又思乡情切,若不是他们曾家阵法精妙,他们早不知道被大乾杀了多少回了,居然还敢口出恶言。
这话一出,喀思吉一拍桌子,帐内便再次回到沉寂,半晌只听他说:“大乾军中有一女子,名唤醉歌,两位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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