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在此时,一阵打斗声传来,黑夜中,一拨身穿白衣的女子飘然而至,天女散花般婷婷袅袅,为首的女子抢走昏迷的苏沛泽,向追来的平南王世子撒去一捧花瓣儿,众女摆出了长蛇阵,一番较量下来,各有损伤,末了,白衣女子们使出杀手锏,带走了苏沛泽。
看到此处,苏婧语带众人消失在了黑夜中。
风影哈哈大笑,“主子借的是无尘阁的势力!这下那皇帝要是知道无尘阁阁主是他的好弟弟的话,准气歪嘴不可!”
苏婧语嘴角微翘,以彼之身还施彼道,君昊天,他借平南王来打压定远侯府,她便借君昊霖的暗势力来保她哥,顺便把江湖和朝堂给他搅个浑浊不堪。
“将这颗头颅快马加鞭送给君敏翔,父子相见,我真期待他看的表情!”
“另外一定要让君敏翔知道是皇帝命平南王世子铲除嗜杀阁的!放风出去,赵帝暗中命平南王世子夜袭嗜杀阁,砍掉了嗜杀阁阁主的头颅。”
几人都已料到会是这般,不由失笑,赵帝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夜**浓。
翻身去了屋里。
“鹂影。”苏婧语习惯性地走到屏风之后换衣服。
半晌屋内只余呼吸声但却无人应答,难道睡着了?
她穿了亵衣,走了出去,帐后发出一声唔唔声,是鹂影的。
她眼睛一眯,掌风挥起帷帐,眨眼功夫便见帐内景况,五指成爪飞身向床内袭去。
“苏婧语!”里面的人惊呼一声,躲开她的侵袭,扼住她的腕一捞,将她压在了身下。
君昊旸?怎么会是他?!
粗喘声扑入耳内,他捏捏她的鼻子,嘟唇抱怨,“你这狠心的女人!”
“你怎么在这儿?”她不悦的挣扎,推开他,只见鹂影被五花大绑在床角,口中塞了厚厚的布条。
目露凶光,双眼狠狠地看着君昊旸。
“你还说,我来找你,结果发现她竟然假扮你!”
“那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还把我的人绑了?”
一噎,他抓抓脑袋,嘿嘿一笑,道:“我只想逗逗你嘛。”
“你好大的胆子。”睨了他一眼道。
他颇为得意的一笑,扑闪了下睫毛看她。
二人视线纠在一起,一个笑,一个隐笑,床角的鹂影哀嚎,误人子弟啊,误人子弟!就算要深情对望也得顾忌下被绑成粽子的得她好不好!用头磕磕床板,嘴中发出唔唔声。
苏婧语脸上微微一热,轻咳一声,解开了鹂影的束缚,“下去!”
鹂影一呆,听主子的声音有几分沉重,她不由蹙眉,难道大公子出事了?
“主子……”黑暗中感觉到苏婧语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她立刻噤声,飞出了屋内。
一路上,鹂影纳闷儿了,这什么意思啊?怎么冷中还带点儿子火气呢?而且她还没有禀报定远侯来荣宁院之事呢!主子竟也忘了问。
屋内,苏婧语打开了床头的大漠之星,顿时,屋内照的透亮,身边大咧咧地躺着一人,他笑嘻嘻地瞅着她,大大的凤眼儿噙着喜悦。
“笑什么?”她问。
看到屋内大亮,他视线移到了床头灯夜明珠上,眼睛一亮,“这个怎么在你这里?!”他有些惊讶。
想了想,他立刻道:“是苏沛泽给你的?哼,借花献佛,这还是我的呢。”
苏婧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点头,如小鸡啄米似的,“好多了,你看。”举举手,伸出像棒槌一样的右手给她瞧。
“你该回去了。”苏婧语意识到自己一身白色亵衣同他在床上,眼底滑过不自然,起身倒了杯水。
身后覆上一具温热的身躯,他将她从后环住,“我想你了,我不想在皇宫……皇兄不让我出宫,我偷跑出来的,他不会发现。”说着他似是得意的笑了笑。
她轻轻挣开他的怀抱,道:“你快回去吧。”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要人假扮你?”他疑惑的看着她。
“与你无关。”想到今夜之事与他的皇兄有关,她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
他眸孔一缩,涌上一大片晦暗与怒气,“你说与我无关?!”
对于他的质问她更加不悦,“出去!”
“休想!”他大吼一声,将她扛到肩上,扔到床上,压在了身子底下,速度快的惊人,她被他吓了一跳,怒道:“君昊旸,你是猪啊,大半夜在我的房间吼!要是给人知道了我和你拼命!”
“起来!君昊旸!”她气的使劲儿推他打他!
被搡开的君昊旸眼睛一红,愣愣的看着她,他好容易才从宫里出来看她,她居然这么不领情!还对他大吼大叫!那昨天又算什么!昨天的亲密算什么!
“你让我滚?!”他喘着气哽咽问道。
她不语。
扫到他发红的眼眶,她撇过头去。
“现在夜深了,哪有人像你这样大半夜闯女子闺房的!”苏婧语冷声道,“还是在你眼里我便是如此轻浮,任你狎玩儿?!”
看着她清寒的面容,冷冽的目光,他只觉心口钝疼,狎玩儿?她是这么看他的?!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他眼中含着厚重的水雾。
“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她想他们根本沟通不来,他若是真像他所表现出来在乎她,怎么会如此无礼对她,也许他心性单纯,但是这不是动手动脚肆意妄为的理由,再者,他可以这么待她,那么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待别人!
她竟会在意这些?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心中隐隐感觉后悔,这话也许很伤人,但是心中不知怎的会存着一股子怒气,是这怒气迫使她出言尖刻了吧。
尖刻?怎么会尖刻,他逾越了太多她的禁忌,她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他是他,是他,是很久以前那个最爱护她的人,是呢,很久很久以前了,他早已将前尘忘记,只是她还记得。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她又……抓抓头发,她烦心急了。
“你在想什么?”他又爬到了床上,抬起她的下颌深深地凝视着他,他眼里还有几条红丝。
他不生气了吗?
她颇为不自然地低声道:“没什么,哈~~好瞌睡。”她打打哈欠捞着薄丝被将自己从头到脚一裹。
君昊旸一呆,愣了半晌,半晌到了床角,从被子里捞出她的脚,去掉了绸袜。
“你做什么?!”苏婧语惊呼一声收回脚,不悦地皱眉瞪着他。
“你的伤好些没有?”他轻哼一声,脸上是冷漠。
“不要你管。”她将被子蒙到了头上。
他眼中一冷,将被子一掀,强硬的钻到被子里抱着她,“你敢踢我下床我明儿个就向皇兄请婚去!”
苏婧语伸出去的脚一僵,冷哼一声气道,“你敢。”
“看我敢不敢,”口中说着,头往她肩上一靠,嘴角拉起一道弧度。
苏婧语抖开他的脑袋,斥道,“回你自个儿的府去。”
打了个哈欠,“好瞌睡,睡觉睡觉,不许吵,再吵拉出去喂老虎。”他口中哼唧一声又将头埋在了她颈窝里。
轻哼一声,她拨开他放在他身前的手,往里一滚。
身后的人黏黏糊糊的跟了来,嘻嘻一笑,有些傻气。
二人在床上闹了一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陆子淳被留了下来。
“皇上,微臣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陆子淳一掀袍跪下请罪道。
“嗜杀阁阁主的人头不见了。”他自说自话,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的弧度,“无尘阁也参与了进来!”
后背一僵,陆子淳只觉汗涔涔的,连头也不敢抬,他很清楚这个年轻帝王的手段。
昨夜的暗卫,那个被救走的身形,一定是苏沛泽!
这么多年了,他潜伏在所有世家之中,甘愿放弃站在朝堂之上,他眼底滑过一丝阴鸷。
由此,他大概猜出了皇帝的用意,制衡世家!他唇边扬起一个讽笑。
“微臣该死,请皇上降罪!”
手指在椅上弹捏着,他手上的玉扳指被玩弄转动,声音冷削,“嗜杀阁蓄意伤害皇亲国戚,朕命你一个月内铲除余孽,戴罪立功!”
“是,微臣遵命!”陆子淳躬身退去。
如今外面都在疯传平南王世子奉命击杀了嗜杀阁阁主,想必很快江湖上的人会将视线放到朝廷之上。
“青龙白虎,朕命你们速去查无尘阁的底细,另外去查查昨夜他们为何要救走苏沛泽!”
“是!”二人语毕消失在御书房内。
昨夜,似乎成了他的败笔。
他到现在还肯定那个在背后与他博弈的人是谁,有多大的能耐。
苏婧语?会是她吗?
他嘴角扬起一个深长的的弯弧。
“红狐!”
“属下在!”
“去查苏婧语昨夜的行踪!”
“是!”
“对了远在邺城的蓝姬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回主子还没有。”红狐道。
皱眉,“她是越来越没用了!”皇帝语气冷鸷。
红狐心中一惊,企图求情,皇帝冷声道:“下去!”
“……是!”
待御书房清静后,皇帝看着手中的密报:流风回雪密助明王。
其中还包括流风回雪的底细,此人年纪三十三,生一子,是十年前的秀才,原名凌天木,文采娟秀,风格独特,经营数家商铺,以玉面书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皇帝眯眼,这人倒是个人才,偏偏弃文从商。直觉没这么简单,也罢,等八弟回来再细问,他不会是个糊涂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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