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被俘又神秘被放的双莲在将军房内呆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领着一枚令牌骑着快马离开了南县,似有紧急情况上报。双莲手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皇城,又靠着慧元郡主的帮助,来到了肃元帝面前,甚至连梳洗时间都没有。
“小娃娃,你这么着急是有何事要说?”肃元帝起身走到双莲面前,示意她抬头,看她嘴唇发干,满头大汗,全身都是灰的狼狈样子,却是觉得好笑无怒色。
“回禀陛下,小人是受人之托,要将此物亲自交到陛下手里。”双莲说着,捧着玉佩,递到了肃元帝面前。肃元帝挑眉,接过玉佩一看,先是疑惑,后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玉佩,最后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了一段早已被他抛在脑后的情。
将玉佩收于袖中,肃元帝示意双莲起身,“此人现在在何处,名字为何?”
“她就在南县,名为思倾,委托小人将此物送来,只是为了告诉陛下她究竟是谁。”双莲即便起身,也还是半低着头,并不直视肃元帝。肃元帝细细品味了一番思倾这个名字,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吩咐双莲退下,立刻发出数道密令。
密令下达,立刻有人执行,肃元帝却到了皇后寝宫,与她说起了这段早已模糊不清的情。皇后听着,并未露出一丝怒色,他是帝王,她是皇后,很多事早已注定了不能儿女情长,而他心中始终有她,便已足够,何必强求太多?握住肃元帝的手,皇后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就将孩子接回来吧,她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总该好好补偿一二。南县一事,到此为止方是最好,陛下以为如何?”
“就依皇后的意思办!”肃元帝说完,将皇后搂到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皇后如此贤良大度,朕心甚慰,你且放心,这天下终是我们儿子的!”
“臣妾从未担心过,也从未在意过。”皇后靠着肃元帝,低笑一声,道。
南县匪患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双莲布局抓获的那一路山匪成了匪患的主要力量,独眼女子和俊美男被押送皇城,择日审判。正当人们为这转折议论纷纷的时候,皇后的一道旨意,顿时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肃元帝竟有一女流落民间,最近才找到确认了身份。皇后怜其身世,就收做了嫡女,派出符合嫡公主身份的仪仗接回了她。肃元帝特赐“荣”封号,赏良田万亩,公主府一座,奴仆三千。
荣公主风风光光的回到了皇城,在公主府建成以前,暂时住在大公主出嫁前居住的寝宫。肃元帝牵着荣公主的手,带她在皇室宗亲面前露了脸,毫不遮掩自己对她的喜爱。皇后更是当众给了荣公主生母死后的殊荣,许其入皇家玉牒。
肃元帝随后追封荣公主的生母为良妃,不日就将她移到皇家陵墓,风光厚葬。
荣公主的出现对那些争夺肃元帝宠爱的公主来说是一大打击,但此时她风头正旺,肃元帝好不容易才接回了她,她又的确是受了多年凄苦,在帝心里,她自是千般好万般好。谁也不会蠢到在此时机与她为敌,至少得等一段时间,肃元帝的宠爱是有限的,这荣公主能否稳住地位,续起这父女情,还有待时间证明。
因荣公主回宫,肃元帝一喜之下,大赦天下,被俘的山匪侥幸得逃一命,全都流放到了边境。有人病死在了半路,也有人一路艰难走到了边境,死去的人中有匪患头领独眼女子和她的弟弟。但没人知道,这两个人并没死而是被双莲要走了,既是荣公主的意思,也是双莲的主意,独眼女子的本事很强,埋没了很可惜。
当然,双莲也有让荣公主承情的意思,独眼女子与荣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不比寻常,有独眼女子在,荣公主自然要投桃报李,为双莲提供便利。而独眼女子为着弟弟,也必然要努力融入军营,为自己挣得地位,站稳脚跟。反过来,她的弟弟也一样,互相牵制,互为顾忌,则可为双莲所用,成为她的一大助力。
无论南县匪患彻底解决的内情是因为什么,也不管结果如何的令人匪夷所思,双莲在此次剿匪行动中都当居首功,有肃元帝护着,没人会去追究她贸然行动的责任。于是,前后的军功一累加,双莲所带领的队伍终于有了名字,朗哩亲自取名“灼日”。灼日众人很快就领了新的身份铭牌,从双莲开始,灼日一号二号往下类推,仍是铜牌,但意义已经不同,灼日小队,将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存在。
凭着前世记忆,双莲以自身为饵,打算深入虎穴,亲自擒了匪患头领,将功补过,圆了营救妞丫一事所触犯的军纪。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会这么顺利,她的猜测一一得到了证实,两世记忆一结合,荣公主在她面前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若荣公主真是恨极了肃元帝,前世就不会甘心远嫁,更不可能回归皇室。
她心中对这个父亲是抱有期待的,双莲便从这一点入手,一步步的击溃荣公主的心房。而肃元帝到底不是天性凉薄之人,能待皇后如此情深,必然也能分出一丝情给荣公主。毕竟荣公主和她娘亲的确是多年受苦,且她娘亲一直不忘肃元帝,思倾,思卿,如此痴情忠贞,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是没办法无动于衷的。
如双莲预料的那般,肃元帝迎回了荣公主,给了她渴望已久的疼宠,皇后又大度贤惠,并未苛责刁难。荣公主也念着娘亲,决定接纳肃元帝这个父亲,两方配合,父慈女孝的场景不难出现。只要荣公主不犯大错,稳妥行事,这脚步必能站稳,其他的公主容不得也必须容,有了荣公主这条线,双莲就多了一分筹码。
“双莲,谢谢你!”皇宫御花园,凉亭内,一身华服的荣公主端起酒杯道。
“公主何必言谢?小人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不得‘谢’字,加之心里也确实不忍公主怨怼陛下,做出伤了父女亲情的错事,这才斗胆进言。”双莲也端起酒杯,向荣公主示意,一口饮尽,又道:“双莲无父无母,不知何为父,何为母,但看到父子反目,母女成仇的事,心中到底不快,总是想着改变一二。”
荣公主端着酒杯的手一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双莲才好,但见她眉眼间的轻松,就知道她并不需要任何劝慰的话语。二人继续饮酒,谈天说地,意外的契合,气氛正好之际,四公主牵着李鳞的手过来了,四人便坐在一起行酒令玩乐。
“四姐姐偏心,就知道疼荣妹妹,都把我们给忘了!”几个平素与四公主关系极好的公主结伴而来,见此热闹场景,打前的一个红衣公主不由得撇嘴,道。
“就会说我,那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难不成是送我的?”四公主眯眼,没好气的说道。红衣公主一笑,上前将手中的香囊递给了荣公主,道:“荣妹妹,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四姐姐她们都有,怎么也不能漏了你的,若不嫌弃,就收下吧!姐姐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就这绣活还算个样子,也就献丑了!”
“姐姐一片好意,妹妹自然领了!”荣公主接过香囊一看,却是一笑,道:“姐姐这般好的绣活,便是江南第一绣娘都羞于对比,怎可如此贬低自己?若这样都是献丑,那妹妹从此就不敢拿绣针了,四姐姐别笑,我和你可是半斤八两啊!”
四公主伸出手戳了戳荣公主的眉心,翻了个白眼,许是因为容貌相似的缘故,两人一见面就多了几分亲近感,感情升温得很快,这会已经像亲姐妹般相处了。
李鳞不耐烦她们说绣活的事,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继续行酒令,输得要受惩罚。没想到第一个受罚的却是她自己,她也干脆,跳起了剑舞,有模有样的。
“鳞儿可真是不一样了。”四公主看着李鳞的身姿,眼神一暖,暗自叹道。
双莲装作没听到四公主的话,荣公主听到了也没在意,只当这是姐妹情深,一时感慨。气氛正好的时候,几个最是会挑事非的公主走了过来,许是见不得她们好,一上来便是讥讽荣公主乡下野鸡飞入皇宫,不但带了一身屎臭,还将嘈杂之音带到了皇宫。四公主冷眼一扫,起身,只向前一步,就吓得这些人闭紧了嘴。
“凤国儿女实力为尊,只会口舌之争算什么,若是不服,大可光明正大的和荣妹妹比上一场,好知道一下高低深浅。你我都是刘姓皇朝的血脉,一言一行都当谨记皇家威仪,学得这般小肚鸡肠的样子,莫不是羡慕熙国女儿毫无地位的日子?若如此,我这个姐姐总会为妹妹考虑,向父皇提议,将你们远嫁到熙国!”
四公主一番话说下来,顿时让这几个挑事的公主白了脸色,再不敢乱开口。
荣公主心里好笑,却知此事到此为止最好,便起身打了圆场,缓和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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