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急忙去摸墨魂的脉搏,指尖有节奏的震动让他的心平静些许,“墨魂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说着将墨魂放在自己对面,便要提起内力全都输入她的体内。刚一提起手掌,墨魂便睁开眼睛,哈哈大笑起来,“暗夜,你险些急的哭了?若不是见你已经提起内力,还想多逗你会!”
“你竟是在玩弄我!”暗夜生气,翻身下了床,竟然拿生死来开玩笑。
墨魂见他沉着脸也跟着跳下床,将身上的衣衫整理好,“你生气了?”
暗夜不说话,只是快速的穿着外衫。
墨魂绕到他眼前,“你真的生气了?”
暗夜一转身,依旧背对着她。
“你比我大,你该让着我才对?”
暗夜只是冷哼一声,还是没有搭理她,这种玩笑实在让他忍无可忍,刚才他整个身体都被吓得颤抖了,原来他在乎墨魂的程度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墨魂再度绕到他的眼前,他刚想直径走远,一直手却被墨魂拉住,只见她两只手捧着自己的大掌拉到了她的右胸前,轻轻的按在了上面。
“可有感觉到?”墨魂盯着暗夜的眼睛问道。
暗夜慌乱,不知她的用意,连忙抽手,“你,你干嘛,见我生气也不用这般?”
墨魂咧嘴一笑,“你在想什么,我是要告诉你,我的心脏长在右边。”
已经提醒暗夜才注意到,却是如此,难怪刚才自己没有听到她的心跳,原来她与常人相反。
墨魂松开他的手,祈求的问道,“我告诉你这个秘密,能原谅我了吗?”
暗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以后再不许这般吓我,走吧,去吃上次没吃到的早餐去!”
“不行,我没法出门,现在还在苦恼着我该怎样回将军府,周将军被我杀了,将军府今日必是乱成一团,白宇烈以为羽落被墨魂劫持了,我总得需要个理由吧?”墨魂颓然的坐在床上,一点胃口都没有。
“自己劫持自己,亏你想得出来!”
“我能怎么办,变成墨魂的时候,羽落自然不在,不在总该有原因的吧,外婆只能想到被劫持!”
“我叫小二做好饭菜端上来,我们就在屋里吃!慢慢想,总会有个合理借口的!”
墨魂抬眼,掩下心中的疑惑,杀了周将军这么大的事情,暗夜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竟一丝惊奇都没有。
周将军府,哭声一片,闻讯赶来的将士们站了整条长街,排着队要给周将军上柱香,驰骋沙场二十载,带兵无数,周将军深得人心,任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忧国忧民的善心之人竟招暗害。
整个满堂城都陷入了哀伤当中,百姓竟都茶饭不思,毕竟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周将军治军有方才压得住其他部落的猖狂,百姓才得以安生。
偌大的院落挂满的白色布条将原本朱红的房梁木柱遮掩,灵前安放一张桌子,悬挂白桌衣,上面摆着供品、香炉、烛台和长明灯等物品。周婉莹与白宇烈披麻戴孝跪在一旁,家中无子,周将军一直将白宇烈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这个时候白宇烈义不容辞的充当起儿子的角色。
在没有收殓之前,灵案上的长明灯必须昼夜有人看守,不得它熄灭。据说,这盏灯就是死者的灵魂。尸体和灵柩都忌讳停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怕受所谓"日晶月华",更怕冲犯上天过往的神灵。
丧居前后两座院落连起来搭了一个大棚,灵堂的院子棚顶高些,前院棚顶略低,前院的棚子随时可以卷起来,这种棚历来都用数层席箔里外包严,不见杉槁,不但美观,且不漏水。从外观上看,宏伟壮丽,犹如宫殿,使人望之,哀戚之情就油然而生。
两处院落里均都摆满了桌椅,前来吊唁的亲友众多,时间又都集中到了一起,为了避免拥挤,没有轮到的吊唁者则是坐在席位上等候,每张桌上都摆着茶水和简单的吃食。
吊唁仪式开始,凡有吊唁人进门,门口摆放着的“报丧鼓”便会响两声。听到鼓响,周婉莹和白宇烈便必须嚎哭迎接,前来吊唁的人像死者遗体行礼哀悼,纷纷垂泪痛哭。
在这种反复刺痛的环境下,周婉莹几度晕厥,等在后堂的白羿飞满是担忧,只是自己身中飞镖,不能陪在她身边,这里的风俗,吊唁者不能见血。见她几度被抬进来,大夫捏了人中,清醒之后她又不顾阻拦的冲出去。
这种心情白羿飞再懂不过,那种陪一刻少一刻的感觉,那种无力握紧的伤痛,他统统体验过。他见她忙忙碌碌,消耗着残存的体力,显然马上就要透支了。白羿飞有些后悔没能阻拦,没能救下周将军。
灵案一角放着一个铜磬,请了专门的一个高僧专门负责敲击,铛铛之声富有节奏,每隔一会便会响起一声,传说铜磬响一声,黄泉路上就光亮一闪,灵魂可借着照明前行,但又不可以连连敲,不然死者亡魂就会匆匆踉跄。
门外的“报丧鼓”再度响起,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宇烈抬头只见白世荣已经冲到了灵柩前。
“爹,你怎么来了?”
平清王白世荣所守的启明城距这里,日也不休的赶路也要至少十二日,周将军遇害才第三日,白世荣的出现不得不让人产生疑问。
“恰逢我到距这里不远的一座城池替皇上定制茶具,怎料听到这种消息,我以为是虚报,却也放心不下便赶来了,见城门封锁,一一盘查,便知……没想到竟是最后一面!”白世荣与周将军年少时便一同出生入死,早将其当成自己的兄弟看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热泪纵横。
白宇烈从小到大竟是第一次见父亲流泪,赶紧起身扶住白世荣,“父王,小心点!”
白世荣用手撑住头,似乎承受不了这打击,身体摇晃,若不是白宇烈及时扶住他,险些摔到在地。
“思成,快扶父王去后堂休歇!”
白世荣摆了摆手,“你们忙吧,让我随身的侍卫扶我去便好!”身后马上上前侍卫,扶着白世荣到了后堂。
灵前仪式依旧,望来之人都已经起身站好整齐的队伍,准备最后一拜,时辰一到便要封棺,准备前去下葬。
白世荣负手站在后院,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他却是眉头紧锁,满堂城已经封城了,定是在全力搜寻刺客的下落,可惜周婉莹那孩子了,将会在仇恨中度日。一道影子恭敬一礼,“老王爷请吩咐!”
“聪明依旧,比那臭小子懂我!”老王爷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闪动着慈爱的光芒,“他可曾刻薄待你?”
“小王爷待奴才一项宽厚!”
“什么奴才?他拿你当奴才使?”
“没有,只是自知身份区别,小王爷对我一项如手足!”
“那就别以奴才自称,你五岁便被我收留,我拿你一直当成第二个儿子看待,我永远忘不了初见你时你看来的眼神,那么小的孩子竟然为了给父亲找食物而跟一群两米多长的猎狗抢食,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那年战争刚停息,白世荣看着民不聊生的接到,一片凄凉景象,就在街角,四五只高大如狼的猎狗围着一个孩子,孩子身上脸上都是泥土,一件薄衣已经成了布条挂在身上,完全没有御寒的作用,孩子的怀里紧紧抱着几块饼子。
白世荣救下了那孩子,好不嫌弃的抱在怀里,“这种时候应该丢掉饼子,否者一只狗变成加你咬死!”
怀里的孩子依旧死死的抱着饼子,“爹饿得已经不能动弹了,吃了饼子才能起来!”
“你爹在哪?”
孩子伸手指了指一条小巷子,“就在巷子最里面的破房里!”
白世荣将孩子放下,“你带我去好吗?”
那孩子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他的爹爹了,撒腿便跑,白世荣快步跟上,巷子悠长,两侧好像没有人住一般的阴森,白世荣随着那孩子进了一处连门都没有的院落。
孩子一下扑在一个骨瘦如柴男子的身上,将怀里的饼子塞进男子的嘴里,“爹,你吃啊,成儿抢到饼子了,爹吃了饼子好带成儿去找娘!”
那男子一动不动,孩子伸手推了推男子的身体,“爹,你吃啊!”
白世荣举步上前,伸手是在鼻间,身体一僵,这人早就没了呼吸,扒开眼睛看了看,怕是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爹,你醒醒啊,成儿可厉害了,成儿抢到饼子了,那大狼狗要咬成儿,成儿都没怕,成儿要是早这般勇敢,爹就不会饿肚子了!”
孩子一副胜利的表情,他只当爹爹还在睡觉。
白世荣将头仰起,几度哽咽,这孩子才五岁就这般孝顺,只可惜他爹看不到了。
将孩子抱起来,朝身后一摆手,紧跟着的侍卫上前,“去,好生安葬了!”
然后柔声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天真的看着眼前的人,“我叫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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