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今日是年满二十三岁的天宫王子君炀的继位大典,各
界纷纷派遣使臣来朝恭贺,一睹新君风采。
君炀早早起身,任由司礼神君指挥着一众安琪儿帮他穿戴梳洗整理好,他望着镜中映出自己的影儿,金冠束发,玉带华裳。
他终究要君临天下,与她渐行渐远,此生再无交集,不过万幸,她能够平安无虞。或许他会是英明神武,得万人称颂的君王,可是一颗心早已交托出去,恐怕难以收回。
而在清音阁,外间的喜气热闹丝毫感染不到这里,那一扇房门自私的屏蔽了所有,将这殿阁变成了一座囚牢。陈夕颜披散着头发,抱着膝坐在床榻的最深处,整日不思茶饭,不苟言语,任谁来劝导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从亲眼看到司徒护被一剑穿心的瞬间起,她便知道,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是她害死了那个最爱的人,这一生都无法再原谅自己,甚至连自我了断的勇气都没有。她害怕她的司徒大哥会怪她,就算她以死谢罪,也会被他厌弃,于是浑浑噩噩的度日,不断在记忆和现实中徘徊,以此折磨自己。
天和不知她心中郁结,只道当日在天池无辜被累,受了惊吓,便嘱了人好生照看,并让天医开了安神的药方,就连这登基大典,也本着体恤她的心思,未让她必须出席。
龙庭瑶华苑,门口安置了守卫,对外称龙芯身体不适,实则就是软禁,对于一个屡次在天宫掀起风波,事情败露后被退婚的女子,于神龙族再无任何意义,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耻辱,之所以还能衣食无缺,完全是靠龙骜从中斡旋。
不管怎样,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再大的过错也不能让他舍弃的骨肉亲情!
只不过,原本该成为天后的龙芯此时连出席登基大典的资格都被剥夺,她心中虽有不甘,奈何今时不同往日,只能忍气吞声,心中对某人的恨意又平添了几分。
万事俱备,只等着吉时一到,便可以鸣钟行礼,而后众臣朝拜新君,再晚些时候还有准备好的珍馐佳肴,歌舞乐曲,来宴请神族和各界使者,普天同庆。
然而,好巧不巧,魔族突然自天门攻入,将一切打乱,整座天宫忙于登基大典,自然疏于防范,于是魔族的进攻可谓一路势如破竹,畅通无阻,尤其在听闻带领魔族之人正是身负诡力的魔君艷雒公子,更是激起一阵恐慌。
眼看好好的登基大典就这么被毁了,一身华服的龙玥直恨恨的咬牙:“我早说过这丫头决不能留,今日就让你来得去不得!来人,集结天宫所有精锐,把叛乱犯上者全部擒拿,一个不留杀无赦。”
“玥儿,此事或许有误会。”天和按住暴怒的妻子,微微皱眉,只道魔族进攻的突然,前几日君炀特地往魔窟走了一遭,回来时也说魔族不会再有威胁,那么今时今日又是为了哪般。
龙玥咬牙切齿:“还能有什么误会,分明就挑中今天,在我天宫疏于防范之时趁虚而入,君上,不要再犹豫了,这些魔族孽障,屡教不改,需尽早铲除才好!”
白衣圣侍煜站在一旁,适时上前开口:“君上,娘娘,不必担心,此事交给属下便是,必会力保天宫无虞。”
天和闻言轻叹,点头挥手:“好,你去吧。”
男子抱拳颔首,退出大殿,转身之时,微微闭了眼睛。
公主殿下,你还是行动了,只希望今日之事能让你得偿所愿,不会后悔!
君炀在仪瀛宫,正准备动身前往典礼现场,忽闻魔族带兵攻入天宫,蓦地心中一紧,忙揪住身边人询问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时,一封书信送到他手上,展开信纸,娟秀的字迹,是出自那个姑娘之手:
请独自带弑魔刃往诛仙台一会,过时不候!——艷雒公子
他见此,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连礼服都来不及脱下,命人取来弑魔刃嘱咐了不准他人尾随,便只身向诛仙台飞奔而去,还在原地愣神的侍从们面面相觑,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得先行派人去回禀天帝天后,看看究竟如何是好。
魔族的人并不是很多,到天宫之前也无详细的进攻计划,加之煜之前就有所准备,于是看起来声势浩大的叛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被压制,魔兵全军覆没,总算安了众人的心神。
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才宽了心的龙玥听闻君炀独自前往诛仙台赴约,顿时再度慌乱起来,直怪少年糊涂,来不及考虑许多,立即着人前往诛仙台营救。
龙玥手捏着装茶的瓷杯,五指指节泛着青白,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一下子结果了那丫头,留下她成了今日的祸患,魔族进攻分明就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君炀,只是不知道她究竟要意欲何为。
龙骜本来到瑶华苑探望龙芯,他知道在这样的日子里作为曾经的天后指定人选的少女被困居在这里,心中必然委屈有怨,于是过来看看她,希望能让她舒心些。
可是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进龙庭中,先是魔族进攻,不久后被镇压,接着又是君炀只身前往诛仙台,吉凶难料,遂再难稳坐,安抚了龙芯几句,便带人前去帮忙。
少女看着龙骜快步离去,手中茶碗翻落,热水倾泻,顿时手背一片红印,简单处理了伤处,巧妙的支开了身边人,偷偷溜出了瑶华苑。
他可以无情,她却不能无义!
君炀带着弑魔刃,一步步缓缓走上诛仙台,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伫立在前方,明明一伸手便能触及到,却也是永远无法拉近的距离。
“炀王子殿下真是准时啊,怎么,怕本座拆了你这座天宫不成?”闫琪尔转过身,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半边唇角微微上挑,冷嘲热讽。
“尔尔,你这是?”君炀不解,明明上次已经将该说都说清楚,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怨气。
“我记得本座说过我的名字是艷雒。”女子冷漠着表情,淡淡开口。
君炀无奈苦笑,摇头轻叹:“好,艷雒公子,敢问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天兵天将浩浩荡荡赶到诛仙台时,只见结界牢不可破,将整座诛仙台围得密不透风,用尽办法也无法攻破一星半点,足见施术者灵力强大,无人能及。龙骜带着神龙族精兵前来支援,见此情状,只得下令停止破界,一边谴了人先行去帝后处回禀。
龙玥本就坐立难安,收到消息更是要将银牙咬碎,拍案而起,直呼加派人手,务必将那孽障立斩不赦。
天和此刻很是难得保持着应有的冷静,按住气急败坏的妻子,沉声道:“玥儿莫急,事情或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若要害炀儿,早在魔窟就可以动手,实在不必等到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岂不是平白惹人憎恨?”
龙玥穿着粗气:“就算如君上所言,我也实在无心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不如我们亲自到现场,也能随机应变。”
“好。”
诛仙台因着地势环境,建筑构造,本就显得气氛肃穆,且因居于离恨天上,常年寒风凛冽,平日鲜少有人到访,而此刻他们分别站在台上的两端,对视相望,终此一生都无法抵达对方的彼岸。
“是我神族对不住你,若有怨气,可冲着我来。”
“王子殿下,这是在表现自己的高风亮节吗?”闫琪尔扬头笑意森冷,丝毫不买账的模样。
君炀皱眉,不知事情怎的会演变成今日,莫不是他们之间注定要有一战,注定要你死我活,水火不容?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大可不必......”他有些痛心,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各界使者,天宫诸神,众目睽睽,即便他再有心,也是无力!
其实只要是她要的,他都会竭尽全力,大可不必攻上天宫,发动叛乱,落人话柄,开罪整个三界。
他眼中溢出的痛意那么清晰而无法忽略,而她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硬了心肠,继续开口:“什么都给我?若我要的是天宫,是三界呢?”
“你从来不在乎这些的,若真的想要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哈哈哈......”闫琪尔仰天大笑,几乎要流泪的模样,广袖翻飞在风中,抬手摘下流火假面,随手扔下高台,只见一道金色的弧线坠落,转眼便被台下煞气吞没,消失不见。
而在她的右脸红花盛放,极尽妖娆:“我一直感念天宫教导养育之恩,就算继任魔君,也是安分守己。可你们又回报给我些什么东西,我变成如今模样皆是拜尔等所赐!果真如闫无妄所说,你们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却做着卑鄙无耻的行径,实在不配统领三界!
如今我身负无妄诡力,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被世人追逐争抢多年,又岂能让我甘心屈居魔窟中?”
PS:想必你们都看出来了,女主在激将法,后续更精彩,不要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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