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扬望着闫琪尔脸上的伤疤,心中明了这是谁做下的,可现在还不是追究罪责的时候。
“尔尔,对不起!”少年微微颔首,眼底一丝凄然划过。
“对不起?那自你把司徒还给我,把我的家,还给我!说完,女子一个飞身到君炀面前,抬手,五指紧紧扣住他的下巴,丝丝笑意她嘴角溢出,却终是泪凝于睫。
君炀没有丝毫的反抗,而是看着她的眼睛,上翘了嘴角:“若要了我的命能够让你好过一些,那么,动手吧。”
对视,僵持,似乎空气好像都停止了流动,闫琪尔望着这个在心底多年的人,他们的相识相伴,就像魔咒一般如影随形,龙芯说过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重情重义,所以注定会众叛亲离。
猛地松开手,迅疾转过身的瞬间,已是将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抹去:“在这杀了你,岂不是平白给我魔族招致灾祸,你想以自己为饵,彻底灭了我魔族,求个永世安稳吗?”
伪装着强硬的语气,心中却已是痛的不能自已,这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尔尔,我......”
少年话未说完,便已被她毫不留情的打断:“好了,我说了我是艶雒公子,王子殿下不就是来接你的准王妃吗?青英会带你去的,早带走了也好,省得还要本座浪费人力物力去照顾她。”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聪慧如君炀,又怎么会听不出,低头看了看脚边的木箱,轻轻开口:“那年,我去了闫家,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可是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这东西早该给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放在这。尔尔,请允许我再这样叫你一次,你并没有被抛弃,蝶姑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若你不信我,可以到静冥幽潭走一趟。”
闫琪尔听他说完,只是挥了挥衣袖,不再多说半句话,本不该有的缘分,到此终止了也好,免得害人害己。
君炀轻叹,看着她数秒后,转身离开。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硬了心肠,始终没有回头看上一眼,随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闫琪尔方转过身,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泪落的同时笑开来,
如今已是最好,再没有什么来日方长。
小小的木箱安静的躺在地面上,孤零零有些寂寞,她一步步走近,犹豫着不知是否该打开。箱子上花纹精致,棱角圆滑,应该是经常被人反复打开所致。
闫琪尔重重吐出一口气,蹲下身,箱盖打开的那一刻,有些不敢直视一般眯了眼睛。
明艳鲜红的嫁纱,鎏金耀眼的凤冠,花开并蒂,寓意吉祥,她看着这些东西,突然脱了力似的坐倒,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这是她一直梦想着的,居然在这样的时候得到,不知是喜是悲。
她伸手欲将嫁衣拿起,冷不防掉下一物,流苏玉结,是她无比熟悉的,有些急躁的拿出未央箫来比对。
一模一样,看似平常,实则暗藏玄机,两两相合,便是成双!
一直以为是司徒给她的小礼物,却原来是他吗?
她放下玉箫,紧握着自箱中拿出的玉结,只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心中蓦地空了一块,闷闷的很难受。怔愣中,指尖无意间摩挲到一连串的不平,于是翻转过来细看,一行小字,彻底让她如遭雷击,直坠深渊:
陌上花开,尔可缓缓归。
是玉结的主人小心翼翼的刻下,他,一直在盼着她归来吗?
强迫着自己去回想,一点一点,抽丝剥茧,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两年前她醉酒之后君炀便突然不告而别,之后天翻地覆,一条不归路;
龙芯说之所以恨她是因为她挡了她的路,继而话锋突转,引她入歧途!
那么,当年他是去了闫家,也就是在那时知道了她非蝶衣亲生的事实;龙芯本是众望所归的天后,因为知道了君炀的心意,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逼入绝境。
所以,他一直对她有意,准备好了一切,只是命运作弄,他们总是堪堪错过,到了现在,皆是遍体鳞伤。
终于明白过来,恩怨尽散,却更加疼痛。
“炀哥哥,我们究竟哪里错了,怎么,就走到今天了呢?”她坐在木箱旁,紧紧抱着嫁衣凤冠,痛哭失声,
炀哥哥......
君炀抱着龙芯回到天宫,一路所见者皆要赞一句有勇有谋,英雄救美人,无数个版本广为流传,而他却不言不语,脚步未停径直走到龙庭瑶华苑,上楼,放下少女,转身欲走。
“殿下,多谢你专程来救我。”龙芯脑海中满是刚刚在魔窟,君炀好似周身有光芒万丈,直直走到她面前,淡淡开口:“走吧。”
脸颊浸染红晕,她只想着天宫不会弃她不顾,却没料到会是君炀亲自来。
少年静默了几秒后,开口说道:“未行大婚之礼,还算不得夫妻,你我婚约就此作罢,以后你还是神龙族的大小姐。”
这话虽然有些残忍,不过早说晚说都要说,还不如一次了结个清楚。
“殿下,您?说什么?”龙芯瞪大了明眸,有些反应不过来,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他救她出来,又一路抱着她返回天宫,怎么会这么突然就......
君炀咬牙,到底还是给她留下了颜面,向外招了招手:“你的侍女还给你。”说完,大步离去。
侍女婧被人从外面带进屋中,见到龙芯,瞬间红了眼睛:“芯小姐,您可回来了!”
“殿下他,怎么?”龙芯还沉浸少年刚刚解除婚约的决定中不能自拔,看到侍女婧,仿若抓到一颗救命稻草:“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殿下他怎么,怎么就不要我了?”
“芯小姐,为了让殿下出手相救,我,我把一切都说了。”侍女婧低头,有些心虚的支支吾吾。
少女闻言,只觉一阵气急攻心,抬手便是一个嘴巴:“你,谁叫你说的,为什么要说?”
侍女婧突然挨了打,瞬间委屈的哭起来,泣不成声,暗道自己明明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到头来却成了罪过,实在不值得。
“你哭什么?说啊,你为什么要说?”龙芯气急败坏,扬手还要再打,却在半空中被抓住,抬头竟是皱着眉头的龙骜:“芯儿,够了,别再闹了。”
“大哥,我,只是为了殿下,为什么?”所有的怒火都化做委屈,直直的望着面前的男子,泪落如雨。
龙骜只是摇摇头:“芯儿,以后好好呆在这,你是神龙族的小姐,自然无人敢怠慢。”
连他也不再帮她!
“呵呵,我知道了,你们不都是为了那个丫头吗?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少女恼羞成怒,大吼出声。
龙骜转过身,眉宇间满是疼痛,桃花纷落:“她很善良。”
“嗯?”她不解。
“至少你在魔窟并未受到半点伤害,而她却因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龙骜说得艰难,他知道司徒护对闫琪尔意味着什么,而那男子的离去又会对她造成多大的打击,而龙芯却完好无损的归来,足以说明一切。
少女闻言,不再说话,而龙骜也慢慢走出门去。
每人的心中都有一段伤,只是言说与否罢了。
“出去。”龙芯对着侍女婧低声开口,冷漠着表情,不管如何,直到现在,她也并不认为自己是失败者,
所谓善良,说好听了是天真单纯,说难听些,还不是愚笨可笑,而这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因而注定了他们一事无成!
“尔姐姐,你来啦,等很久了吗?”小曲儿背着干柴,老远就看到坐在不远处的闫姑娘,于是雀跃着打招呼。
闫琪尔回头,微笑:“没有,又去摘果子了?”
“没,我去捡柴火了。”小曲儿走到闫琪尔面前,卸下肩上的一小捆柴火,炫耀般的扬起小脸:“你看,这是我的成果。”
“怎么?房间里面很冷吗?”
“没有没有。”小孩子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尔姐姐给小曲儿的家很大很温暖,捡这些柴火是想给姐姐弄篝火,就是很亮很热的那种。”
闫琪尔望着他努力比划的样子,暗暗笑出声,拉他坐到身边,说出想了很久的一个决定:“小曲儿,你想不想上学?”
“上学?做什么?”小孩子从小到大,对于学校这个名词的认知仅限于别人的谈话中,并不算十分理解那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嗯,上学可以学习许多知识,还有如何生存,更重要的你可以交到许多朋友。”
“小曲儿不需要什么朋友,我有尔姐姐就够了。”小孩子摇头,笑眯眯,天真无邪。
闫琪尔却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声音隐隐有一丝悲切:“若我不在呢?”
小曲儿一听,瞬间心中一阵不安:“尔姐姐要去哪里?不要小曲儿了吗?”
“小曲儿,你要知道没有人会永远陪在身边,终有一天你要学会自己生活。”女子抬头望向前方的石碑,目光有一刹那的凝滞:“就算不愿,也,敌不过命运!”
PS:不知道把女主写成这样,大家喜欢不喜欢,只是我现实生活中便是这样,尽力对每一人都好,明明知道很傻,却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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