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要带我等去哪?”
一路疾行,未有停歇,远离了魔窟,渐渐进入凡世人类行动的范围,几位魔兵面面相觑,心中暗道此乃违禁之事,身为一族之首的魔君不该不清楚其中利害。
闫琪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猛然间听到属下的问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魔族被桎梏多年,今日本座便带着尔等扬眉吐气。”
这厢说着,她看着前方的不远处,凛冽了目光:“来了。”
“您说什么?”这几个平日中算作机敏的魔兵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彻底搞乱,实在不明白自家大人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再抬眼间,那红影已率先掠出百里之外。不过眨眼功夫,便见一伙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其中有男有女,衣着普通,旁边还停着一辆凡世中才有的面包车,看样子是准备运送什么东西,只是在这里暂时歇脚。
闫琪尔就站在一边,袍袖一甩,看着几个还在原地愣神的属下,微微皱了眉,似乎在说:“你们怎么还不过来?”
倒在地上的人只是昏迷,并未断气,魔兵们凑近了,只觉得肉香扑鼻,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过闫姑娘还未开口,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这几个人你们带回去,青英自会处置妥当,本座还有别的事,稍后便归。”闫琪尔一边有条不紊的指挥,一边只手拉开了身旁面包车的滑道门,两三个约莫4、5岁的孩子被缚住手脚,挤在一起,皆是昏睡状态,想来是不法之徒为了防止他们哭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下了药。
故意走这条较为偏远的小路,想来真是准备妥当,只可惜精心布置的一切被闫琪尔轻而易举的看破,然后在劫难逃。
“大人,这还有孩子?”一个魔兵站在略微靠前的位置,看到车内的情景,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要知道孩童是这世间至纯至净的所在,于修为增长大有裨益。
闫琪尔却冷了眸光,侧目,声音如冰一般没有温度:“怎么?那些还不够?”
那魔兵看出对方不豫之色,顿时一个激灵,意识到可能说错了话,遂立刻三缄其口,转身和同伴去忙自己的事。
闫姑娘不动声色,将孩子一个个抱出,或背或抱,足尖轻点,片刻间已是不见踪影。
只到她完全消失在远处,几个魔兵才敢开口说话议论,
“说起来,咱们魔族也有百余年没敢踏足凡世了吧。”
“可不是,神族像看犯人一样把咱们围在魔窟里,就好像他们做的事都是光明正大的似的。”
“哼,自古以来,多少乱七八糟的事不是都出在天宫里?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凭着那么点高贵的血统在六界中吆三喝四的,老子真是看不惯。”
“少来吧,看不惯,你还不是乖乖的在窟中不敢出头,还是咱们这位大人有本事,不仅这俩年再没饿肚子,这几日连享几顿美食大餐。不过就是个性好像有点奇怪,冷淡少言,不好接近。”
“诶,你们说大人不是自己找个地方享用了吧?”
“行了,你们几个,少没事嚼舌根,小心让大人听到,有你们好受的。”
这边说的热闹,那边闫琪尔带着几个孩子,在几座邻近的城市中的各个街道来回穿梭。
先是用灵力读取了孩子们的记忆,大致知晓了他们的家庭住址,继而分别带着他们找到具体位置,放下,按响门铃,迅速躲到暗处看着其父母惊讶之余又喜出望外将孩子抱回屋中。
这样的重逢团圆真的很好,小曲儿说过他在幼时被无数次的转卖,早已不记得原本的家在何处,因而她亦无能为力。
今天她做这些,也是不想这几个孩子变成第二个小曲儿,而她不露面,是怕自己的样子吓到那些人,让好事变坏事,再者她并不喜欢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的场面。
让几个孩子全部安全归家后,闫琪尔才回到魔窟,青英呈上瓷碗,躬身回禀道:“已经全部处理妥当,族人对大人很是感激,这碗品质上等,是专门留给大人的,冰室中还有存余,大人可以随用随取。”
“很好。”闫琪尔接过瓷碗,仰头饮下,忙了这一大圈回来,天色已近傍晚,不知道小曲儿那边如何,有没有不适应或者别的状况,于是想了想开口道:“我一会有事要出去一趟,这里你且照看着,若有什么疑难处置不了,就等我回来再说。”
“是,大人放心。”
换好衣服,整理仪容,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向小曲儿寄居的地方,那里是这世间最后也是唯一一个还能让她温暖放松的所在。
月明星稀,晚风微凉,小孩儿并不在屋中,闫琪尔摇摇头,有些无奈,暗道这孩子还是调皮的年纪,不知又到哪里疯玩去了,于是撩了衣袍下摆,坐在屋前,半躺着合眼假寐。
小曲儿回来时,只见前方开阔的空地上,女子枕着手臂半坐半躺着,银发随意散落在一侧,红衣似火绰约在青草间,时刻不离的流火假面在月色映衬下闪烁着淡淡的金属光辉。
静谧美好的一幕,小孩子起了好奇调皮的心思,放轻脚步,慢慢接近闫姑娘,小手前伸,欲掀起假面一探究竟。冷不防手在半空被一把抓住,吓得他激灵,继而嘟起小嘴,哼唧:“尔姐姐?”
闫琪尔睁开眼,坐起,点了点小曲儿皱起的鼻头:“什么表情呀?真丑。”
“我还以为姐姐睡着了呢,吓人家一跳。”小孩子嘴撅得更高,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你呀,调皮。”闫姑娘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笑开:“去哪了?这个时间才回。”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听到问话,立刻呲出一口小白牙:“我去附近摘果子了,尔姐姐你看,这都是我的战利品。”说着,解开身上背着的包袱,解开来,只见一颗颗大大小小的红色野果,刚从树上被摘下,新鲜的很。
“好啊你,用我的衣服来装野果子了。”闫琪尔看着自己的外衫满是皱褶,被用来做包野果的布料,很是无语,于是佯装恼火的样子盯着小孩子。
小曲儿闻言,瞬间红了小脸,不好意思了:“尔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自知理亏,于是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了头,含混着嗓音,好似蚊子嗡嗡一般。
“好了,看在你为我摘了这么多好吃的果子,原谅你了。”闫琪尔大袖一挥,很是大度,实则笑意早已自嘴角漾出,已经好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熟透的野果吃起来酸甜多汁,别有一番滋味,自从走进魔窟,成为魔君,闫琪尔也是好久没有品尝过这种味道,于是心情愉悦,胃口大开,自然吃了不少。
小曲儿见她吃的开心,自己也是心满意足,嚼着满嘴的果肉囫囵开口:“尔姐姐,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啊?”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小孩子不要知道那么多。”
“哦。”小曲儿黯然了表情,低头想了想,复又明媚了的眸光:“我猜尔姐姐一定很美很美,怕别人嫉妒,所以戴起了面具。”
傻小子,闫琪尔看着他,暗暗腹诽。继而想了想,似乎下定了决心般,面对着小孩子,抬手缓缓摘下了面具。
金色的眸瞳,耀眼的华光,与左眼的妖冶完全不同的感觉,似乎有一丝悲悯徜徉其中,彼岸花盛放妖娆,却暗含着悲伤气息。
小曲儿看着完全卸去了伪装的闫姑娘,说不出心底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整个人怔愣僵硬着,雕像一般。
“怎么?我的样子吓到你了?”她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就摘了面具,对方还是稚龄孩童,恐怕无法接受这个模样的她。
“尔姐姐,你好美。”小曲儿轻轻开口,接着撇撇嘴,有些想哭,可说不出为什么,
他的年纪还不足以让他完全理解闫姑娘,只是觉得难过:既是女孩子,在宝贵的青春年华里,却要时刻以伪装示人,想必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然而,他就算什么都明白,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终归也是遗憾。
闫琪尔微笑着揉了揉小孩子的头,带着安抚的意味,于她而言,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自然也就不会多想什么。
小曲儿伸手拿过流火假面,掂了掂,实在不是个轻便的物件,于是轻轻开口,少年老成一般的语气:“这东西这么沉,总是带着肯定不舒服,尔姐姐以后到这里就摘下吧。”
他不知道自己能为闫姑娘做什么,只是愿意尽力想要给她一处可以放松无忧的地方,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够明了他的一番心意。
“好。”闫琪尔弯了眉眼,笑得温暖,点头,望向天边的方向,拿出未央萧在手中:“小曲儿,你要不要听曲子?”
“好啊好啊。”小孩子拍手鼓掌:“尔姐姐吹小曲儿给小曲儿听。”
繁星满天,时光静好,似乎这样就可以是永远了,可是那些藕断丝连的关系终究要有一个了结,你死我活,一辈子都逃不开的劫......
PS:纠结的剧情,男女主要再次相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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