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的时候,良国的天气已然温暖至极,碍于欧阳倩日日前来寒王府的举动,即便是她都不得不佩服这位公主的毅力,能对着李汜寒那冰山脸依旧不退缩,实在是一种本事。至少换成她的话,就绝对做不到。
所以即便是这样,欧阳倩每日前来找自己叙叙家常,她是习惯了,之前碍于她毕竟是辰国的公主多少要恭维一下她,可这久了,蓝品秋倒是觉得可以无视她的存在。
所以那公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人家一大姑娘要追求李汜寒,自己也不能在这里打扰了别人好事。正好蓝伟国差曹伯来了王府,言下之意是小恒远近日身子不舒服,吵着闹着要见自己。
虽然恒远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多少自己对于这小少爷的关心绝对不会低于大姨娘。所以当即听到,便很严肃的向着李汜寒请求回相府。
瞧着她严肃的模样,李汜寒便也没说什么,让她回去了。
这马车刚停,蓝品秋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去看蓝恒远。不顾曹伯的阻拦,径自向着大姨娘的屋子里走去,这还没到屋外,便被门口一干人给拦了下来。
蓝伟国瞧着她急忙赶来,想也不想就要入了屋子,忙是阻止道,“品秋,你等等。”
她脚步微顿看向蓝伟国,“恒远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生病?”
语气带着些许的责怪之意,倒是让蓝伟国的老脸面露自责的意味,一边的沈月怜瞅了蓝品秋一眼,口气挑刺道,“你这丫头才刚回来,怎么能这么说老爷呢,这生病是老天爷定好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预料到的。”
这话一出,蓝品秋的凤眸猛地一眯,随即寒芒尽显的直视沈月怜,“要真是这样就好,就怕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沈月怜的脸色忽的一白,随即反驳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做的了!”
“母亲不需多虑,是品秋说的太过了,若是有心人为之,我必然也不会放过那人!”随即不理会沈月怜,转身也不顾蓝伟国的阻止,挑眉看向一边双眼通红的蓝诗烟。
“丫头,恒远到底怎么了?”
蓝诗烟揪着帕子,擦了擦泪水,“三姐,大夫说是...是....”
“是什么!”
“是天花!”
天花!竟然还是这么难处理的急症!且不说会传染连着能不能存活都是个未知数。小恒远这好好的怎么会得了天花!
定眼看了看大姨娘的屋子,她虽不懂医术,但是多少也明白点基本的预防措施,自怀里扯出一个帕子将口鼻捂住,这便要进屋子,可偏偏曹伯将自己拦了下来。
“三小姐,您可不能进去。”
有些不悦的看向曹伯,“怕什么死不了!”不就是个天花嘛,就算传染上了,大不了归西,正好投胎回自己的世界。
“三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
索性顿了脚步,望向蓝伟国半响,随即开口道,“爹,麻烦将不相关的人请出这里,你们不需要在这里等着,只管命人不断送热水,放在屋门口就好。”
“这..”看得出蓝伟国还是有些疑惑。蓝品秋不经心里有些瞧不起他,里面得天花的可是他的儿子,他就这么无动于衷的站在外面,看着像是很着急,可真要这天花传染了谁,指不定他蓝伟国会第一个跑路都说不准。
望着一边瑟瑟发抖的大夫,瞧着年纪不大,可此时却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她就想将他拎起来,怒骂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但是静静想了想,也是在这个时代天花传染病就是绝症,谁好端端摆着好好的命不要,去接触这些!所以会这般也怪不得他们。
“你需将能补充体力的药,尽数给我送到门口来!”
“小小的知道。”
随即这般头也不回的就迈步进了屋子,却偏偏刚进了屋子,满屋的中药味差点熏晕了她。小恒远满脸通红的躺在那里,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脸上更是长满了水痘。
此时此刻却也只有大姨娘不离不弃的守在自己儿子的身边。见有人进来了,这一转眼就是看见了蓝品秋,她惊了一下,随即严肃道,“品秋你不该来,这天花是....”
“是传染病,大娘无妨的。”说着自袖袍中取出另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大姨娘,“大娘,你若是想照顾恒远,自己万万不可病了,将口鼻捂住,能暂缓被传染的可能性。”
“好。”
随即走进床榻边,看了看小恒远的状况,柳眉一簇,就疾步走到门口处,对着还在外面候着的人吩咐道,“去准备干净的褥子,干净的衣服,能换的全部换了。”
“是。”
蓝伟国这时候倒是发挥了他丞相的力量,“快去备着。”果不其然,这一家之主都发话了,那些下人即便再害怕恒远的病,也必须要将干净的东西送来。
这抱着干净的被褥衣服进来,定眼看了看,便打算换下恒远的被子。一边站着的大姨娘极其体贴的接过她怀里的东西,“我帮你。”
“好,大娘,将这些都给恒远换了,然后换下的被褥衣服全部让人用火烧了!”
虽然平时觉得品秋这孩子总是低调行事,平日里也不争不抢的待在她的清心园,但是这关键的时候,不慌不乱,处事条理有序,竟然比起蓝妙烟都要沉稳几分。
探手抚了抚恒远的额头,发热是天花的症状,所以当下最该做的是让恒远退热。温凉的手惊动了恒远,他闭着眼睛,似是询问一般道,“娘,三姐姐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一边的大姨娘双目一红,哑然看向一边的蓝品秋。
孩子这般天真的言语,一时间让心口有些酸涩,“恒远,姐姐来看你了,恒远你醒醒。”果然她这一出声,恒远的眼睛便缓缓睁开,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蓝品秋。
见恒远这般,蓝品秋直觉内心不好受,这么高的温度,让一个孩子如何能承受?她抬手摸了摸恒远的额头,柔声道,“恒远再休息会,姐姐不走,一直陪着恒远啊。”
“真的?”
“真的。”
给他掩上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等着他睡着,蓝品秋这才站起身吩咐外面的人端热水来。可是光是这样根本没法子治好,没有先进的设备,再加上天花这种病根本没有什么治疗方法,按照古人的做法那就是自求多福。
可偏偏蓝品秋不信这些。所谓天花就是水痘,搁着人家康熙圣祖爷小时候都得过,恒远日后也定有大的成就。所以这般小波折那是为了以后的大事铺垫着,她是这样相信的。
和大娘二人轮着给恒远守夜,不断要更换他额头上的湿巾,所以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守得时间多一点,毕竟自己年轻熬得住,大姨娘虽然也不老,但也是有些年纪的。
所以她靠在屋外的躺椅上休息的时候,蓝品秋便一个人候在恒远的身边。有种方法也许管用,照着那个世界得到的知识,牛痘是可以化解天花的,但是在这么个时空谁会这个呢,自己又不懂医术,这要是胡乱上手,害了恒远那可就一辈子后悔的事情了。
单手撑着下巴,依靠在椅子边上,望着依旧在熟睡的恒远,她这几日来连续的守候,倒让自己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但是瞧着恒远的烧依旧没退的样子,她就觉得放不下心。
倚着下巴不住的打瞌睡,模糊间似乎有一个红衣身影悄然走了进来。她直觉的挑了挑眉 ,带着困意十足的语气道,“墨玄,你来做什么,快离开,天花是传染人的。”
“你瞧你眼睛红的,赶紧去休息一会,这般下去,小娃娃身子没好,你自己都会累倒的。”
墨玄的脚步微顿,这自己还没出声,蓝品秋就已经知道是他了?他顿了顿抬眸看了看榻上的蓝恒远,再敲了敲蓝品秋,随手便是脱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你先休息一下,我来看看。”
随即还没等蓝品秋反应过来,他就要伸手去摸蓝恒远的手腕,心一紧,墨玄虽有医术,也好心替恒远看看,但是也不能让他受了传染不是。
犹豫了一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帕子,正犹豫要不要给他,毕竟是自己戴过的,可偏偏墨玄看出她的用意,想也不想便是伸手接过她掌心的帕子。
那修长的指尖轻触她的掌心,带起心间的颤意,随即在他浮华的笑意中,将那帕子轻轻捂住了口鼻。
这般帮恒远看了一眼,墨玄剑眉微挑,随即一把撑起蓝恒远,而自己则是盘腿坐在他的身后,瞧着是要用内力。
“等等,这是天花,用内力?你在逗我吗?”
墨玄只是笑了笑,“这不过是寻常的水痘而已,再者中了些许物质,并非真是天花,若真是,秋儿你与这娃娃待在一起那么多天,不被传染才怪呢。”
啊?竟然不是天花?连着那老大夫都说是天花了,墨玄却说这不是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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