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九筛子划拳喝酒,那可是百丈山的必备娱乐项目啊,这群脑满肠肥的贵家子,看她白芷今天不把他们搜刮个干净。
“刚好,几个美人儿给我们做做见证,好不好?”
一张脸差点就要凑到旁边的姑娘脸上了,那姑娘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得努力笑着
“哈哈哈,走,赌博去!”
在抵达那女子脸庞的刹那,白芷突地回头大笑这向楼上走去,亏得她是一个女子,否则一定是一个多风流的人啊。
上官卿吃惊地看着白芷,本来以为他就够夸张,没想到这个女人更夸张。
“五魁首啊三个九,六六六顺七个巧,八匹马啊……喝,给本大王抱着壶喝!”
一壶酒甩过去,白芷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搭着百花楼姑娘的肩膀看着上官卿,一手攥着赢过来的银票。老鸨找得几个都围在白芷身边,平添了几分山大王的气势。
“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上官卿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白芷,这个女人喝酒用壶量啊,他们这儿九个人,虽然败多胜少,可是白芷少说也喝两坛子酒,怎么就一点儿没反应。
“夸张个鬼,看我的。”
白芷玩得兴起拿起酒壶仰头就往嘴巴里面灌,晶莹的酒顺着喉咙淌在衣领上,尽是倜傥风流。
旁边的姑娘巴巴看着,眼睛里面都要放光了,白芷要不是女人她们都巴不得以身相许了。
“哇,大王威武!”
“哈哈哈~!”
上好的白玉酒壶滚落在地上,白芷仰头大笑,左拥右抱,真是,有失体统!
言容派来的侍卫立在对面的酒楼里透过打开的窗子看见房间里面发生的一切,这是女人吗,这不是吧,怎么可能!
可,好像感觉这样的女人也不错。
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十九你在想什么,这样的女人也不错天下的女人岂不是都贤良淑德品行俱佳了?”
不能这样想,千万不能这样想……
上官卿是眼睁睁看着白芷把酒喝完的,眼睛蹬得都有桐子那么大了,他见过小家碧玉,大家闺秀,风尘女子。也知道什么叫温婉娇羞,静若处子,妩媚妖娆。可,白芷,该用什么词形容。
“怎么样,上官卿,本大王的酒量还不错吧?”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了头,原本白净的脸上染了浅浅的红晕,虽然站姿霸气,两只手搭在别人肩上,居然有了些娇媚之态,眼中迷离带着异样的光彩。
“不是不错,你是海量,这是酒,不是水,是百花楼最烈的秋露白。”
就连他们几个平日里聚在一起也只会点两三壶,白芷一个人一口气就喝了这么多。
上官卿平日里虽然浑,混迹风月场所放荡不羁,带着一帮子狐朋狗友横行街头,调戏调戏良家妇女。可是像什么害人性命,霸占良家妇女的事到底是没做的,不过口上胡说八道,在朋友面前逞逞威风。所以他没把白芷揍他的事告诉他父亲,若是真的闹起来他是会丢些颜面,可是丞相是不会为了一个土匪拂了尚书左仆射的。
白芷虽然当街揍过他,他想过的也只是整治整治她罢了,像她这个喝法,会不会喝死啊。
“啪!”
白芷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目露凶光
“小看本大王是不是,区区几壶酒能喝醉我,李太白醉了我都不会醉,快,接着来,否则我让你走不出百花楼的大门!”
上官卿缩了缩脖子,没骨气地点了点头。
最后,白芷是在深夜的时候被上官卿一群人搀着走出百花楼的,那天夜里,月黑风高,是不是还刮着大风,一个暗红色衣裙的女子摇摇晃晃走在一堆贵胄公子中。
上官卿敢保证此时此刻就算给白芷指着一堆牛粪她都能说是金元宝,居然敢当街揍她,他一定得报复回来。
“白大王,您慢点,那儿是树不是路,唉唉,等一下,那儿石头不是馒头……”
白芷摇摇晃晃走着,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不知道是不是憋屈久了一口气连灌了五壶酒,不醉也够她晕的。上官卿搀着她,知道她听不懂还是不停说着。
“我们不是要把她送回相府再回去吧。”
旁边帮上官卿搀着白芷的男子眼睛里面有几分嫌恶之色,白芷可是土匪,刚刚怕她,现在醉了有什么可怕揍她一顿都记不得是谁。
上官卿勾了唇角,眼底一片算计。
“送回府?她想得美,敢让本公子出丑,今天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街上,等她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吓死她,保准她以后都再不敢出门。”
“谁,谁不敢出门,是不是你啊上官卿,放心本大王下次下手轻点就是了,保证留你一条小命。”
上官卿话音刚落白芷就拍了拍他的脸,醉醺醺笑道,上官卿抽了抽嘴角,胆儿上来把白芷胳膊一放,旁边那个人没拉住,白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上官卿,你找死啊。”
恶狠狠地指着人群中一个人,上官卿在她的右侧,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
“好好呆着吧你,找死,我看你才是找死,下次再敢惹本公子就把你丢到乱坟岗。走,咱门回家。”
上官卿一挥手,后面的公子哥跟了上去,笑着看着神志不清,眼神迷离的白芷一个人骂骂咧咧。
“她一个土匪也敢惹上官兄,真是活腻歪了。”
“那不是,也不看看上官兄是什么人,就是丞相大人也要给三分薄面。”
“让她一个人在这儿思过吧,就怕她怕得吓死”
“哈哈哈”
众人的笑闹声逐渐远去,只余满地的狂风陪着白芷。
“相府的房间怎么连窗子都不安,冷死了。”
闵安的黑夜里,几乎家家闭门,灯火全息,狂风席卷的大街上一女子抱着胳膊就着石板躺着,时不时还发出抱怨的声音。
烛火因着大风而火苗儿有些摇摇晃晃,偶尔灭了一两盏,但是并不影响房间里的明亮。
皎月璞玉面容的男子着了一袭白色长袍,魅惑妖娆的面容如同黑夜里的地狱仙君。
“王爷,大司马传来讯息。”
一袭黑衣的男子恭恭敬敬递上信函,北宁樾伸手接过,面容宁静却让人不敢直视。
朝堂四分党派,北宁樾偏安一隅,老老实实帮着北宁易打理朝堂军事,即使他有野心有动作,北宁易也只会防备着他,怎么也不会料到那样诡谲聪明的云复会是北宁樾的人,一个北宁易都掌控不了的人。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将信函展开,迎着烛光,那些字迹清晰地落入他的眼中,墨黑的瞳孔先是一瞬间的惊讶接着是笑意,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真是有趣,联合各国孤立隋明国和自富商之中取纳钱财的法子居然是白芷想出来的,一个土匪,一个言容口口声声说喜欢的土匪。
她究竟是言容的棋子还是谋士呢?
她进入闵安又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为了权?或者是为了言容?
可以把骄横得不可一世的倾颜气得跳脚却拿她没有半法,当着皇上的面公然胡说八道,这个女子,或许真的不简单。
“吩咐大司马接着彻查白芷的一切,盯着她的举动,有什么异常便报。”
上好的白纸在火焰上一点点化为灰烬,北宁樾脸色复有恢复如常,只那一双眼,如同一片不见边际的罂粟花海,剧毒明艳。
“是,大司马还请示王爷这一次自富商中取利的事,我们要不要有什么动作?”
北宁易动了,言容动了,顾颐也动了,云复虽然出了人可也是受皇命而为,算不得什么。如今,朝堂这趟浑水乱了起来,他们是不是也该有所动作才对。
白色的衣袍起落随着北宁樾的坐下,窗外狂风未歇,似乎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只是这场风雨落到的恐怕是……顾颐的身上。
“现在的朝堂已经不需要顾颐那样的老东西了,既然言容和皇上都想变一变,我们何不帮他们一把?”
烛火落在北宁樾的侧脸上,幽邃的眼眸中倒映着明亮的光芒,但那光芒如何明亮始终无法抵达最深处。
黑色的墨在白色的宣纸上云染开来,衣袖带风,那除字上可以看见笔走龙蛇的气势。
这么多年了,他忍了这么多年,从先帝册封太子开始,从他的母妃为她争夺储位用尽手段不惜搭上性命开始,从他每天需要向龙椅上面的人俯首称臣开始。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人就可以高高在上拥有一切,掌握杀伐生死大权。凭什么他这一辈子的荣辱兴衰都要看着他的脸色,明明都是先帝的子嗣不是吗,明明他也是那么出众不是吗?
该他的,不需要任何人给,他可以自己夺回来。
“咚咚咚。”
一阵叩门声突地想起,把北宁樾自深思中拉了回来。
“王爷,王爷,您在吗?”
清婉柔顺的声音,是他的侧妃,程云,镇北将军程昱家的庶女。他的府中共有三位侧妃,两个侍妾,为了避免北宁易的疑心,都非朝中特别显贵家的女子,其中一个侍妾明瑜还是当朝七品家长吏家的嫡女。
虽然不是位高权重,可那些位置都是很重要的。
微微点头,那暗卫赶紧打开门将程云迎了进来,暗卫而后识趣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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