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哪里知道,还以为自己祖父多疼自己呢,又偷偷瞄了几眼北宁樾,以为自己和他有可能了。
顾颐这种把戏其他人看不分明北宁樾和言容怎么会不知道,皆是缓缓品着酒但笑不语。
还有些对华敏不死心,一个劲儿地以眼神示好,奈何华敏就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目不斜视,看起来清冷得很。只是没有人发现华敏的目光总是会若有若无地飘向言容的方向,却被一直盯言容看的北倾颜看了个透彻。
嫣红德唇畔勾起,北倾颜的目光落在了华敏身上。原来喜欢她容哥哥的不止她一个啊,不过她倒是不太担心华敏的,毕竟与华敏比起来无论身份才学她都是不弱的,何况她和言容还有一起长大的情分,现在住在相府的粗鲁山匪才是她最恨的。如此一个低贱得女子,怎么敢住在她容哥哥的府上。
“刚刚华敏小姐一曲恍若仙乐,本宫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呢,不知华敏小姐可否愿意教授本宫一二?”
望着华敏的方向,北倾颜一脸的眉眼盈盈,华敏眼底有几分惊诧,很快便被笑意取代了,揖了一礼恭敬道。
“华敏才疏学浅怎敢教授公主殿下,殿下真是折煞臣女了。”
傅宁在桌下拉了拉华敏的手,她们都不知道凤阳公主意欲何为,可是传闻她跋扈得很,还是少些接触为好。
公主殿下发话了,全场得目光都望了过来,北倾颜对华敏的回答不以为意,仍是笑着道
“华敏小姐谦逊了,本宫实在是喜欢华敏小姐的琴艺很,你不愿意,是不是因为嫌弃本公主天资愚钝,无法教授?”
天下人哪有胆敢嫌弃皇家公主,即使华敏出身尊荣也是不敢挑战天家威严啊,站立起来垂首道
“公主抬爱臣女是臣女的福分,殿下聪慧过人,臣女不及其一,只怕有误殿下,既然殿下喜欢,臣女定当倾力相授,敢问殿下何时方有闲暇?”
虽然不知道北倾颜要做什么,可是当众违抗惹恼了她必无好处,还是先应下再说吧。
眼底波光流转,北倾颜莞尔一笑站起身子
“不若就现在,可好?”
北倾颜突然之间要学琴?从前只是听闻这个公主的脾气性子不好,如今见了当真是涨了见识。傅宁不放心正要起身提议陪她一起,被华敏的手势止住了,云复亦拉了拉傅宁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冲动。
“既然公主殿下由此雅兴,当然好。”
这下子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这顾家大小姐的宴席,公主殿下偏偏要学琴,她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北倾颜同华敏准备离席,顾颐只得为北倾颜寻了一间房间,顾若和傅宁想要前去都被北倾颜制止了。
言容不是不疑惑的,可是女人之间的心机他没什么兴趣,不过是些小计较罢了,相较起来,好像每一次白芷的算计都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顾若瞧瞧遣下人递了一张纸与北宁樾,说想现在见见他,北宁樾亦不胜酒力为由退了席。
“顾若姑娘可是有事?”
今日的顾府格外花奢精美,各处挂着明亮的琉璃灯笼,映照着花朵河流都反着迷人的光芒。北宁樾立在哪里,一身的贵气清冽,恍若仙君。
顾若缓缓回了心神,伸手遣了下人靠近北宁樾了些,面上染了一层忧思。
“顾若冒昧,不知王爷可知道公主殿下带走阿敏是有何事,阿敏平素性子清冷,臣女怕她会触怒了公主殿下,王爷可否告知一二。”
北倾颜刁蛮任性,圣上平素又多纵容,顾若与华敏交好,担心也是常理。
“应当是倾颜一时兴起而为,她平日里就每个定性,不过出格的事情应当是不会做的,顾若小姐大可放心,而且华敏身为大魏圣女,倾颜不会胆大妄为到这般。”
他这个妹妹命可是比他好得多了,不仅受父皇宠爱,现在皇兄又对她多加照拂,是真真的金枝玉叶,若说吃苦也只有在言容那儿吃了些苦。她会盯上华敏,多半是看出华敏对言容有些不一样。所以顶多就是胡说八道几句,真的做些什么倒不至于。
顾若松了一口气,她是疆场回来的世家女儿,多多少少带了些洒脱,重情重义,既与华敏交好,自然关切她的安危。
北宁樾看着刚刚还是光芒万丈的姑娘现在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他看着顾若,又仿佛在透过她再看另外一个女人。
世间有些女人,或许她的身份容颜都是那么平凡普通,可是她眼底的光芒却可以摄住一个人全部的心神,波光流转的刹那,万千芳华都失了色彩。
如同白芷,一个山匪。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人诧异,不过见过两次,可是他总觉得她眼底或算计或躲避或得逞的光芒都是那么与众不同。事实也证明他没有看错人,重伤之后下毒都没有死,只是不知道处在危机重重和相府之中白芷和言容的关系又会怎样。
“王爷您见过沙场吗?那种满眼黄沙,长河落日的疆场,以血肉之躯站地笔直地守卫着国家安宁的疆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疆场”
顾若眯着眼睛望着看不清景象的远方,唇畔绽开一朵花儿来。北宁樾攥着得手愣了一刹,转头看了她一眼,之间顾若的眼中似乎燃烧着边场的烽火。
“见过的,可是本王见到的和你有些不同,我见到的是兵临城下大军压境,血流成河,生死未卜。”
当他看见这些的时候还希冀可以凭借这些可以与当年的北宁易一较高下,在先帝的眼里得到半分赞赏。可是那时的他还不明白,帝王家的事哪有那么简单,他想要的又岂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得到。所以才在以后的那么多年以后学会了隐忍,学会了退让,学会了低垂着头颅以求生存。
才会明白活下来原来是那么悲哀,那么艰辛的一件事。
他说着这些的时候语气很轻很淡,顾若却觉得有锋利的刺一点点刺入她的心脏,会让她觉得心疼,抬首去看他时只见无论是他的眼里还是唇角有的都是笑意,那样好看的笑意。
他总是把自己伪装地太好,连悲伤都不曾流露。
“等一会儿吧,若是待会儿华敏小姐还未出来我就去找找倾颜。”
虽然相信北倾颜不会太过分,可是谁又知道她为了言容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北宁樾的脚步渐行渐远,顾若看了看他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他走了,留下了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足以让她觉得安心。
她希望可以与他比肩,即使难一点,即使苦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会贪心地希望,他也有一点点这样的心思。
“你们在门口守着,本宫与华敏小姐学琴不希望被打扰。”
北倾颜端着浅浅的笑意,遣退了前来送琴的下人。华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刹,旋即很快移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面走去,烛火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拉的硕长,因为空气的流动,烛火跳跃闪烁着。
在接近古琴的时刻,北倾颜止步,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
华敏立于她身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圣女聪颖无双,相比已经猜出本宫同你出来不是为了学琴的吧。既如此,本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圣女你也是喜欢丞相打大人的吧?”
就这样直接地说出口,没有半分掩饰遮掩,华敏是有些诧异的。同时也有几分被戳破心事的羞赫,红晕挂上了脸颊,过了一会儿压下心中的思绪浅笑道
“公主殿下何出此言?,”
她是喜欢言容的,可是也只有傅宁和云复知道而已,现在北倾颜找她出来说这件事是为了什么,要她识趣放弃吗?
北倾颜轻轻笑了出来,转过身子看着她,目光是洞察一切的了然。她是大魏的公主,是与嫔妃朝夕相处的公主,人心算计什么的就算不会,看也看得多了。
“你不必害怕,喜欢一个人没什么不敢说的,而且还是丞相大人那么光风霁月的人。本宫不会也不想做什么,我也喜欢荣哥哥,很喜欢很喜欢。”
这么直接?华敏瞪大眼睛望向北倾颜,惊异多过了刚刚的害怕。
“公主殿下?”
北倾颜是大魏最尊荣的公主,亲口说出喜欢丞相这件事到底够让人吃惊的,虽然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也好我也罢现在都已经败了,败给了一个土匪,一个粗野的土匪。你应当也是见过她的吧,一副粗野的模样,我北倾颜居然败给了那样的女人,我不甘心!你甘心吗?华族的嫡长女。”
就算是最后输给华敏,她也觉得比现在要好些,至少不会那么难看,那么屈辱。
华敏看着北倾颜,一个眼中带着怒火与威严的北倾颜,脑中思绪翻飞。不甘心?的确,她是不甘心的。可是不甘心有什么用呢,如果言容真的那么喜欢白芷的话。
“公主殿下说得没错,我喜欢丞相大人,而他喜欢的人是白芷,我不甘心,可是也得看清。”
况且男子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她始终相信可以陪着言容走到最后的人当中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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