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见上官卿的眼色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刻意上前走了两步,北倾颜忙后退了几步急忙斥道
“白芷你不准再上前,你一身的污秽泥垢离本公主远些,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本公主就以大不敬治你死罪。”
北倾颜可是千娇万贵的公主,要是感上了什么疫病可是了不得的,嚣张跋扈的目光里难得的出现了些许害怕。白芷勾唇一笑,脚下的步子仍未减缓
“刚刚公主不是就像替丞相大人教训我吗,反正现在我也染了瘟疫活不长久不若就让公主亲手教训,达偿公主所愿怎么样。我白芷可是难得这么慈悲仁善,公主殿下不会拒绝吧。”
俞说走得愉快,北倾颜带来的侍女侍卫也就退的越快,退到阶梯处时北倾颜直接转身,狠瞪了白芷一眼怒道
“本公主宽宏大量不同你计较,摆驾回宫,本宫一刻也不想看到这般污秽的人。”
话都没骂完呢,就逃也似的跑开了,后面的侍卫宫女忙跟了上去。白芷捂着肚子立在桥头哈哈笑着,上官卿走了过来用扇子嫌恶地拍了拍她的背道
“喂,你要是再不回去沐浴更衣恐怕没得瘟疫死就先得风寒病死了。”
本就一身伤病,还穿着湿衣服立在风中,要命不要了。
青离青月青云三个丫头哭着跑了过来围在白芷的身边望着上官卿哭道
“上官公子,姑娘真的会染上瘟疫啊。”
“姑娘会不会死啊。”
“上官公子你可得救救姑娘啊。”
三个丫头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白芷都目瞪口呆了,照顾了她几天居然对她感情如此深厚,想起来她还那么不信任她们都有些惭愧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白芷故作哀伤道
“看起来我已经活不长,你们三个若是怕传染现在走了就是,求生是人的本能,我不会怪你们的。”
边说着边用手掩了眼睛,一派的伤心之状,三个丫头忙搀着胳膊拉着她的手哭了起来。
“不会的,奴婢们就是死也不会离开姑娘的。”
“瘟疫算什么,姑娘若是真的有奴婢也不怕,大不了传染就传染。”
“是啊是啊,奴婢们是决计不会扔下姑娘的。”
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似乎下一刻她就要死翘翘了似的。然而下一刻却是白芷和上官卿都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上官卿笑得都站不稳了,扶着河边的栏杆,眼角都淌出了泪水,白芷更是扶着她们三个,直不起腰。
这一下子三个丫头傻了,哭都不知道哭了。
“哈哈,瘟疫?也亏得你想得出来,吓得北倾颜跑得魂没了,你们三个记着啊,以后谁的话都信的,千万不要信他的话,简直是和言容一个档次影神级的演技啊,这胡说八道的本事都可以去写一本聊斋志异了。”
上官卿也笑得够了,摇了扇子走了过来
“可是我替你解了围,一句好话都没有,白芷你也太没有良心了。”
三个丫头算是明白了些,刚刚是上官公子在骗公主殿下啊。
“所以说,姑娘不会得瘟疫了?”
青月泪水还在眼珠里打转呢,嘴巴已经笑开了来,上官卿扇子轻轻落在青月脑袋上笑道
“她会的瘟疫,她可是一个留千年的祸害,我怕瘟疫死了她都没死。”
白芷一巴掌呼噜掉他的扇子,得意笑道
“别欺负我丫头啊,否则我这个活千年的祸害将来揍死的孙子儿子。”
“哈哈哈,你啊……”
上官卿笑得一脸无奈,这个女人啊,还说她胡说八道呢,自己胡说八道起来比谁都厉害。恐怕今天不需要他救她也能脱身,可是他却不知道白芷一早就是把他算计好了的,她知道上官卿平时都是这个点过来,所以才会那么理直气壮地荷池中起来。她的确是不怕北倾颜的,可是谁又知道皇家出来的人会不会把人命当一回事,何况她带了那么多侍卫,硬拼是拼不过的。在这个封建帝制的时代,即使她打死了几个丫头想必言容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也只是白白丢了三个丫头的性命。
当然,这些白芷是不会告诉上官卿的,否则被他知道她欠他个人情 还指不定嘚瑟成什么样呢。
“上官卿,今天晚上去百花楼你请客啊。”
不顾及上官卿的反抗,白芷一手搭在上官卿肩上,上官卿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百花楼?你病还没好呢。”
白芷狠瞪了他一眼,满眼的威胁
“本姑娘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拿你练练手怎样啊。”
“不用了,不用了,我信。”
上官卿慌忙摆手,当日在街头被揍的噩梦可是记忆犹新呢。白芷哈哈大笑了两声,大步流星地就朝湘芜院走了进去。
十一和十五隐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十一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初十九听说来看着白芷的时候跑得那么快了,这个女人,哪里需要人保护,堂堂公主都拿她没有法子,她不折腾别人就不错了。
坐在棋桌前的言容眼皮跳了跳,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北宁易坐在他对面,心情大好。
“今日是朕最近最高兴的一天了,言容你真是做得好,这一次朕倒要看看顾颐那个老家伙还有什么花招。”
玉石黑子落下,棋局相当,胜负难料。
言容勾了勾唇,把玩着白子,认真思量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上还是当心些好,顾氏一族盘根错节,势力广布,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拔出的。”
北宁易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盯着言容有些不满
“你啊,总是在朕高兴的时候扫朕的兴,不仅做事毒,这嘴巴也是毒得很。”
白子落下,棋局突地发生变化,白子占了上风,换北宁易拿着棋子认认真真地考虑。
“微臣再怎样歹毒也是为皇上效忠,只要大魏无恙,臣甘背骂名。”
说得义正言辞大义凛然让北宁易又禁不住发笑,摇了摇笑道
“朕说不过你,大魏的忠臣,不过听说今儿上午倾颜可是急匆匆从丞相府跑回宫的。这可不像她,往常出了宫恨不能在相府扎了根,今天还自己跑回来。”
手上的黑子不断摩梭着,可就是没有落下来,言容也不急,耐心等着。听着北宁易的话,唇角带着半扬的弧度
“白芷现在在臣府中住着,想必她们又撞见了吧。”
那次他可是亲眼看着白芷如何把北倾颜气走的,想必这一次也差不多。
言容一说完北宁易将执了棋子的手放下来,望着言容脸色正了几分
“言容,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土匪女子吧!”
虽然宴会上他是这样说的,朝堂内外也是这样传的,可是北宁易就是不信,不信一向清冷的丞相会喜欢上一个土匪。
言容抬眼对上北宁易的眼眸,仍是笑着
“皇上信不信都不重要,臣说得是真的就可以了。”
北宁易撇了撇嘴角,扔了手中的棋子向后靠在椅子上,
“不玩儿了,没意思,管你真的假的,反正你朕管不了,倾颜朕也管不了。”
他不管北倾颜,就是由着她闹腾,虽然言容喜欢白芷,他作为皇帝也不会拦着自己妹妹喜欢言容。
言容的目光落在棋局上,轻轻笑了。
北宁易这哪里是关心北倾颜,分明就是已显颓势,不愿再战的模样所以岔开话题罢了。不过他也没有道破,只是站起来恭了礼道
“既然皇上不管臣,臣是不是可以回府了?”
彼时都已经接近亥时,睡觉的时辰都到了,这下子北宁易也没有半分挽留的样子了,甚至看起来还有些高兴的模样,挥了挥手道
“去吧去吧,朕派人准备轿子护送你回府。”
在臣子面前输了棋多丢人啊,所以言容走得恰是时候。
丞相大人坐着皇上亲赐的轿子,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悠悠地往回走。
过了子时的街市,虽然偶尔有些叫卖的商贩,不过到底是不如白日热闹的。
也有些留恋风花雪月的贵胄公子还在三五成群地走着,不过其中一个湖蓝色衣裙,白玉簪簪发,眉宇之中带着些英气的女子走在路上,倒是显得有些扎眼。
“小姐,都这么晚了,我们为何不就在大司马府上歇下啊。”
顾若旁边的小丫头有些害怕,昨日办了宴会,今日自家小姐又来和华敏小姐说了好一会儿话,到了这么大晚上。可无论华敏小姐怎么挽留顾若小姐都执意要回府,也不知道为什么。
顾若不在意地走着,不时还看看路边街市,唇畔挂着浅浅的笑意。
“我和华敏虽然交好,可祖父和大司马毕竟在朝堂上立场不同。况且祖父近日因为打压富商一事心烦不已,我们还是快些回去,莫要热祖父心烦。”
她是顾氏一族的女儿,自然也要考虑到自己家族的立场,后面的小丫头知道自己思虑不周,闭着嘴巴乖乖地不说话了,紧紧跟着自家小姐。
闵安的东西南北四街分别住着不同等级的人家,东街主要是朝廷官员所在,北街是王侯贵胄的住处,西街是富商聚集之地,而南街就是平头百姓的住所了。
而通东街和北街有一条长永街,直连皇宫,富庶热闹自是不必多说,顾若见两个丫头害怕,于是舍了此时有些阴暗长明街选了长永街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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