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丞相大人真的没了?”
陈将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朱齐道,他还记得今日言容沉着冷静地吩咐他离开时的场景。朱齐低着头,眸中满是沉痛,算是默认了。
“丞相大人没了我们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姑苏将军率先反应过来,言容是朝中重臣,谁不知道言容是最受皇上器重的,如今死了恐怕皇上会震怒的。
“可是我们收回了平阳城,皇上应该不会怎么怪罪吧!”
陆将军瞧了瞧周围紧张的气氛小心道,韩将军皱了眉头
“你以为平阳城和大魏的丞相比起来孰轻孰重?”
一句话将陆将军噎了回去再不敢说什么,一时间周遭的气氛又凝重了来,朱齐突地一把推开众人
“再没有找到丞相大人的尸体前都不要妄下结论,我们现在去牢里面审问楚军,看看那个楚将首领说得是不是真是。”
他不是坚信言容没有死,而是信言容当初的话,如果敌军真的捉住了言容最大的可能性是带走而不是杀了他,留着一个敌国的丞相做要挟远远比杀了他来的价值更大。
后面的将领也知道言容死了事情会有多严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只能进牢里去审讯。
于是,当天夜里,蕲州城最热闹的就是大牢了。
彼时的边城经过了一天的战争洗礼,夜晚的月光却显得格外明亮,尤其是落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上面,和着点点的冰霜反照,映照的深崖都明亮了许多,就是不点燃柴禾,都是明亮无比的。
白芷如今都不得不感叹一句自己命真大,落下来的地方原本是一堆枯叶,可是落了雪,雪是松的,还未严实,言容怕她受伤紧紧抱住她,而且这个山崖虽然险峻,却远没有祁山高,所以言容自然伤得也轻,至少白芷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鼓捣生火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冰雪天也点燃了火堆,不仅如此还找了有些潮湿的枯木放在火堆旁烤着,一夜的柴禾都够了。
“醒了。”
白芷一动言容就察觉了,白芷方才发现她躺在言容怀里,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忙坐起来望着他道
“你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言容瞧着她担心的模样心里泛起阵阵暖意,伸手将她捞了起来倚在自己怀里。
“伤了,胳膊和腿都伤了,可能下辈子你都要照顾我了。”
他的确是伤着了,可是如今这样一说白芷都不怎么担心,好气地推开他的手臂,可是言容力气比她大,一下子又把她抱回怀里。
“别动,我冷。”
火不是燃的那么旺吗?
“冷就把衣服穿上!”
白芷冷了一张脸,完全不受言容故作可怜的影响,再次一把推开他将身上的衣服塞在他手里。
“嘶!”
言容在白芷推开他手臂的一刹那吃痛地低呼了一声,白芷也顾不得刚刚多气言容了,立时挽上他的袖子查看,只见他的手臂上果然有一道口子,现在还狰狞地可怕。照理说白芷这样做惯了山匪打惯了架的人对这种小伤应该是无动于衷的,可是看见狰狞的刀痕在他的胳膊上的一刹那心里竟然刺痛了一下。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垂着头,手指心疼地伤口附近抚摸着,语气中带着些责备和赌气。
她很气,很气言容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还和她商量什么时候成亲,到了最后一个人上战场,要不是她发现恐怕他死了她都不会知道。
他怎会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所想,不过是怕她担忧,怕她犯险所以不敢告诉她。而且在他的部署中,从来都不会把她放在他无法确定的地方,那样会让他觉得不安。
“阿芷,对不起。”
他的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叹息道,他这一生没对任何人说过抱歉,在白芷这儿却不知道破例了多少次。
白芷突地抬起头,眼睛里面满是怒意,却早已经红了眼眶,还有薄薄的雾气弥散在眼中。然而她的愤怒和生气全在触及到言容愧疚的眼眸刹那全部消散,此刻的他没了平日里的干净出尘,因着连日战争自己都来不及打理,下巴开始长了浅浅的胡渣,面色有些沧桑疲累。
她好怕,好怕今日那样的场景她没有及时赶到。
突地一下,白芷一下子扑到言容怀里,脸彻底埋进他怀间的刹那,泪水全部落下。
“别再那样了,言容,我会怕,我会担心。我不怕死,可是怕你会丢下我一个人,哪怕那是为了我好。”
白芷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落入他的耳中,言容突地愣住了,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伸手紧紧抱住她,满眼笑意
“不会了,哪怕别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什么也不告诉你留下你了,阿芷。”
若是这舍了性命的一次可以换来她的心,他是愿意的。从来都是他那样不顾颜面地追随在她身侧,这一瞬间他终于也觉得她是舍不得她离不开他的,他也会对她如此重要。
“阿芷,我爱你。”
明亮摇晃的火堆旁边,轻柔的声音落入耳中的刹那,满地的冰雪随之融化。
言容刚刚说,他爱她?白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又真真切切听见了。
说完半晌白芷没有一点儿反应,言容突地着急了,将白芷从怀里拉出来一看她脸上一片茫然,眼眶里的泪花儿卡在哪里不落出来也不收回去,看得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
“言容,你刚刚说了什么?”
白芷如梦初醒般抓着言容的衣袖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道,他面上的笑意终是忍不住绽开了来一俯身温热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傻姑娘,我说我爱你啊。”
他的唇轻轻贴着她的唇柔声道,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白芷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言容勾引她的,不能怪她。
英明睿智的丞相大人愣了一瞬方才欢喜地一把抱起白芷让她完完全全坐在自己的怀里,这还是白芷第一次主动吻他,他怎么会不高兴。
朱齐和着蕲州城还有平阳城的将领在大牢里面审讯了一夜,最后一个楚将终于扛不住说了实话,袁将军没有杀丞相大人,他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个女子给救了,但是后来两个人跳下了断崖,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朱齐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派了人马整座山搜寻,而清晨醒过来的言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周围好像有人。那种刻意压下去的气息和凛冽的杀气,待一众黑袍的杀手自雪地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印证了言容的猜想。此刻白芷也全然醒了,一睁眼便看见言容紧蹙的眉头和不对劲的目光,寒意涌上心头,刚醒的睡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次恐怕我们真的要同生共死了。”
言容抓紧白芷的手,她半开玩笑地看着黑袍杀手道,却已经做好了站起来逃跑的准备。言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在白雪中格外亮眼
“那下一世你也只能嫁给我。”
白芷未说话,只含笑看了言容一眼,在杀手接近的一瞬间,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朝另一方向跑了过去。
出现的杀手大概是来个,一看见两人跑了赶紧往上追。
幸而白芷自小打架长大,加上昨夜修整了一晚上,如今体力还不错,不然真不敢确定能不能跑过那些杀手,言容的手更是一点儿也不敢懈怠地攥紧白芷的手。他没办法确定这一批人是谁的人,目的是什么,会不会要他的命。现在的一切早已经超出他的算计和掌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且他的身边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他得护她周全和安然。
两个人拼尽全力跑着,可是那些杀手毕竟是训练过的,言容昨天的确受了伤,自断崖上落下来,跑了半个多时辰体力已经不济,后面的杀手越来越近,他一下子将白芷拉住护在自己怀里。周侧的杀手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却没有用兵器,仿佛只是想抓住他而并非杀了他,言容心中拿了主意,在一掌劈开白芷身前的杀手道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先走。”
现在这个情况下他没办法保他周全,这些人不会杀他不代表不会伤白芷,他不能让她留在这儿。
白芷听了这话突地怒了,一下子挣开言容的手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该走的人是你不是我,我被刺杀过下毒过掉崖都掉了两次都没死,只要你跑了我才可能活下来。”
言容可以看出的事她当然也看出了,可是饶是如此她也不会让言容就这样落入他们手中,白芷一脸的坚决。言容知道拿她没法子,突地一瞬间白芷身后的杀手将腰间的长剑拔出朝白芷刺了过来,言容眼神一凛闪身过去拉住白芷。
“没办法了,我们都不走的话就只能接着跑了。”
他不会让白芷犯险,白芷也不会让他犯险,刚刚杀手的动作让他害怕,如今他唯一要做的便是拼尽力气活下来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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