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姑姑跟了我,她高兴我也开心。我在宫里的饮食起居被她打点的井井有条,吃穿住用无一不是最好的。宫里的东西就是高级,就连洗手用的皂豆,蹲便用的马桶这些日常用的普通物事,加上御用两个字,身价立马不凡起来。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在含清斋用完早膳才到太后身边请安。因为这样就可以与宫内的嫔妃错开见面的机会,其实宫内的几个嫔妃倒也不难相处,我关键是不想见到建宁公主。
算准了大家都回去了,我才墨迹着来到太后住的慈宁殿请安,想着陪着太后聊聊天听她讲讲古,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也算是完成皇上给我的任务了。
脚步刚迈进慈宁殿,就听见建宁公主的声音自里面传了出来,“太后,皇上不是留靥郡主住在您这里,怎么这个时辰还未见她给您来请安,依着建宁看,武将家的小姐就是没有规矩。”
我不由得停住脚步,心里委实火大,她若是说我也就算了,干嘛把我家人也扯上,我这个人就有个毛病,最讨厌有人说我家人的坏话,眉毛皱了起来,拳头也捏紧了……
一旁的靖姑姑见状连忙拉了拉我的衣袖,冲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在意。
我也知道百忍成金,这个时候不能生气,若是生气了,反倒是显得我没有肚量,着了建宁的诡计。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我慢慢走了进去。
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我走进去,看待太后正斜倚在万字不断头三围罗汉床,建宁就坐在太后身旁,我走上前给太后请安。
太后见到我倒是极为亲切,冲我说道:“明玥,你手不方便快点起来吧。”
我垂了头低声应道:“是。”怕建宁公主再挑我的不是,还是做足了全套请安的动作。
太后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到她面前,仔细看了我的手,柔声说道:“你手可好一点了,等会太医回来给你换药,以后可要小心一些,哀家看着都心疼了。”
建宁公主也凑了过来,“是啊,郡主多好看的一双手,昨天被刺的流了那么多的血,可是让人看着觉得心疼。要我说,都怪皇上摔了茶盅,让那个碎瓷片,刺破了郡主的手,太后你可要替郡主好好说说皇上。”
刚平息的怒火又被建宁勾了起来,碍着太后面前不好发作,我只得装作没听见,当她是空气。
太后松开了我的手,身子倚到靠枕上,点了点建宁的鼻子说道:“哦,依着你这么说,是皇上害明玥受苦了?”
建宁依到太后怀中撒娇,“可不是嘛,要是皇上不摔盅子,郡主的手怎么会破。”她眼睛一转,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郡主的家人私自为郡主订亲,皇上那里会生那么大的气,说到底还是郡主先错了,太后你说建宁说的对还是不对?”
“你这张巧嘴,这么一说倒成了郡主咎由自取了?”太后笑着坐起身,冲我问道:“明玥,你倒是说说这看,这是皇上的错,还是你的错?”
当着太后的面说皇上错了,我没那个胆量,但是让我承认自己做错,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我淡淡答道:“回太后,皇上没错,明玥也没错。”
建宁公主拿着帕子掩住嘴咯咯笑了,“皇上没错,你也没错,难不成真是那个碎瓷片错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真是被她给气坏了,目光对上建宁的视线,我抽起一边嘴角笑了,“公主,瓷片乃是死物又怎么会有过错。”
我的反驳引得建宁眼眸一亮,抿唇笑了笑,说道:“呵呵,建宁不是在这里为郡主抱打不平嘛,怎么郡主不高兴建宁这么做?”
我可以忍,但是也经不起她这么欺负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反正我也不打算和后宫扯上什么关系,更也不怕得罪了建宁,冷冷说道:“明玥说过,明玥的手受伤,既不是皇上的错,也不是明玥的错,更不是碎瓷片的错。母亲、兄长为明玥终身打算何错之有?皇上失手摔了茶盅并非有意要刺伤我,更谈不上错!整件事皇上与我都没有过错,公主却偏偏要在没错里找出错来,实在是自寻烦恼。”
我语音未完,建宁公主就气的柳眉倒立,待我刚一说完,就指着我怒道:“你敢说是我的错!”转瞬又收起疾言厉色,顷刻之间大眼睛蓄满了泪水,扑到太后怀中,哭道:“太后,建宁一片好心,郡主不但不领情,反倒责怪起建宁了,太后你可要为建宁做主啊。”
这位建宁公主真可谓演技派的神人,一颦一笑收放自如,一想到她才和我一样十二岁,我立刻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她那个级别的。
太后眉头微皱,也懒得判这个糊涂官司,拍了拍建宁的背说道:“好啦,好啦,依着哀家说,你们谁都没错,哀家要礼佛了,你们退下吧。”
被建宁这番无理取闹,我巴不得立刻离开,冲太后行了礼,退了出来。
走在花园中,靖姑姑在我身后柔声说道:“郡主……”
我只当是她又要对我说教,心情抑郁到了极点,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姑姑,玥儿知道刚才自己做的不好,没有忍住得罪了公主,玥儿已经知道错了,姑姑让我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静静,您先回去吧。”
“你呀……”靖姑姑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最终还是妥协了,“郡主不要离开院子,姑姑先回去,等太医来了就来找你。”
环顾四周,我指了指前方蔷薇花墙前的一个秋千说道:“知道了,我不会乱跑的。我就在前面那个秋千哪里坐一会。”
靖姑姑放心回去了,我独自走到秋千架下,坐在秋千板上,攀住两边的绳子,脚尖点地,秋千轻轻荡了起来。
一阵轻风吹过,带起蔷薇花的香气,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了一股醉人的花香扑面而来,享受着这股吹得人那叫神清气爽微风,心中所有郁闷一扫而空。
身旁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喜欢荡秋千?”
我睁开眼睛,看见五皇子正站在我面前,目光在我脸上探究,眼睛微微眯了起啦,一副邪魅张狂的样子。
刚被建宁公主气的够呛,一转眼又遇上她亲哥哥,我今天出门真是没有看黄历。
这位五皇子比起建宁来更难对付,我不想与他冲突,欲从秋千上下来,嘴里说道:“我没事干随便玩玩的。”
可怜我人小腿短,还没等我脚挨着地,他大步突然走过来,一把抓住了秋千绳推了一把,“我推你。”
秋千一歪我差点掉了下来,慌乱说道:“不不不,不用。”
“郡主不要客气,抓好了。”他根本就没有听我的话,反倒是转身走到我身后,手掌推了一下我的后肩。
原本的微风,顷刻间变成了大风,只听到耳边呼的一声,我已经荡出了一人高。
我这个人最怕高,连忙闭上眼睛,只觉得头晕的紧,连忙嚷道:“停,停,我不要荡秋千,我要下来。”
只听见身后五皇子嗤笑了一声说道:“刚刚我明明看到你荡的很开心的样子,怎么才刚开始玩就要下来?”说完又大力推了我一下,把我送到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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