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看到现在世道也是太乱,各个地方势力又互相牵制,都想着保存自己的势力,没有人真心抵抗外侵,”紫陌叹气说。
“你倒是很有见识,怪不得二公子那么器重你!”
“我也是跟你们学的。秦大哥,路途遥远,还想早点到,尽量抄近路走吧。”紫陌说。
一路向北走去,越走人烟越稀少。而且民风更是彪悍粗犷,偶尔安静的路上会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喊声,秦南说那是西北特有的歌声。
走了一路,紫陌看到战争给百姓带来的不但是生活上的困顿,还有内心深处的厌烦和麻木。
走了三日了,离马邑越来越近。
第四日一早,他们在客栈用完早膳,直接开始赶路。
和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三个骑马的人,都是生意人打扮,马背上驮着一包一包的行李。
这三个人中有两人眼窝很深,鼻梁高挺,一看就是外族人,中间的马上是一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年轻人倒是汉人,只是皮肤黝黑,细长的眼睛,鼻梁很高稍微有些鹰钩鼻子。
“兄弟这是往哪走呀?”中间的年轻人问秦南。
“串亲戚,你们呢?”秦南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他。
“我们去大同,回家,”那人回答。
“大同离马邑很近呀,听说现在正在打仗呢,”秦南说。
“听说了,那也要回家呀”年轻人说。
他们走的路线和紫陌他们的一致,两帮人一起走着。
“你这两位兄弟看起来不像是汉人呀,”秦南说。
“他们是回鹘人,我也是,只是我的母亲是汉人,所以看起来更像汉人。”
“回鹘人和突厥人很像,语言也是差不多的,这几个人还是防备一些比较好,”秦南悄悄对紫陌说。
这样不近不远的结伴走了半天。
穿过大片的荒地,到了一个小山的山脚下,左边是一条小路,右边是大路。
车夫说走山下的小路会节约大约一半的路程,但是这条小路平时走的人少,前后也没有什么村庄。
秦南和紫陌和宋姨商量,最后决定走小路。
这帮人竟然也走小路。
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紫陌赶紧掀开车帘看去。
前方飞奔着两辆马车,车上的车夫紧拽着缰绳,整个身子几乎趴在马车上,后面尘土飞扬,紧跟着一队马队,看起来二三十个人的样子,正在追他们 。
“救命,救命!有土匪!”车夫一边跑一边喊。
秦南一看不好,赶紧让车夫调头。前面的回鹘人也反应过来,调转马头回身往后跑。
紫陌眼看着奔跑着的马车被他们追上,前面一个黑壮的大汉手里拿着一把大斧头,看着都瘆人,和他并排着的一个白净年轻人拿着一根长鞭,甩起胳膊一下就把前面跑着的马车的车夫打落马下,还没等爬起来,又一鞭下去,脑袋开了花。
后面马车的马夫见状立即停下,弃下马车抱头鼠窜。
紫陌的马夫也吓得跳下马车撒腿往庄稼地里钻去。
宋姨立刻跳到前面驾车往回跑。秦南早已抽出双锏护着马车。
“大哥,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呀,拿了这几个也值了!”斧头大汉对白面土匪说。
斧头大汉直接和回鹘人动起手来。这三个回鹘人是练家子,路上紫陌就已经看出。
看到紫陌的马车准备逃走,用鞭的白面土匪竟然一下就把宋姨的剑击落,紫陌大怒,拿起天落刚想从马车里冲出去,这时马突然受惊,狂奔起来!
紫陌顺势从侧面跳下马车,滚落在路两边沟里的草层里 ,马车往前面冲过去,传来趣儿尖利的叫声。
大家都没注意紫陌已经跳下了马车。
趣儿和宋姨都在马车上,天落也落在马车上。
秦南跟着追过去。
“这里交给你们了!”白面土匪的说着领着一帮人紧跟着追过去。
紫陌贴在沟的里侧没动。
“小子,还挺嚣张,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紫陌听到上面传来黑面斧头土匪的声音。
她悄悄探出头,看到左边一帮土匪正和两个回鹘人战在一起。
另外三个土匪背对着自己,围着一个回鹘人,回鹘人对着紫陌,正是长得像汉人的那个。黑面土匪的大斧子正压在那人的脖子上。
“你再动,老子把你的头削下来挂在那树上喂老鹰!”他只是在说,并没有真的动手。
看来那回鹘人已经被制住了。
紫陌手里没有武器,她想了想,伸手抓了两把土放在衣兜里,看到旁边有一块黄色的大石头。
她悄悄捡起石头,慢慢探出了头。
那回鹘人已经看到了紫陌,他明白紫陌要干什么,眨了眨眼睛,连忙对黑面斧头土匪说:“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还请好汉留下小的一条性命!”紫陌知道他是在吸引土匪注意。
“我告诉你小子,你今天落我手里,还敢嚣张,信不信我……”
黑面土匪话没说完,紫陌瞄准他的后脑猛地把石头扔了出去。
黑面土匪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剩下的两个土匪刚一回头,紫陌一把土扬在他们脸上,土匪吓得捂住眼睛叫了起来。
回鹘人直接出剑,把他们都给干掉了!
旁边的土匪见状立即围上来十来个。
另外两个回鹘人护在这人两边。
回鹘人一把把紫陌拉到身后,递给她一把刀,“妹子,多谢救命之恩,刚才轻敌了,一不小心让这土匪给治住了,剩下的交给我们了!”
这人用的一把剑闪着隐隐的蓝光,看起来很是诡异。
这帮土匪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会就全部被打落马下。
这时,秦南骑马从后面狂奔过来,宋姨的马车紧跟在后面。
后面还有几个土匪跟着。他们看到黑面土匪已经倒在地上,远远地站住了,知道今天碰到厉害主了,不知道该走还是改留,他们犹豫了一下,转身跑了。
秦南看到紫陌,长舒一口气。
“吓死我了,紫陌,你刚才从车上跳下去了?”秦南问。
“是的,刚才马车受惊转头的时候,我已经跳下了,她们没事吧?”
“没事,那白面土匪已经被我干掉了,剩下几个小喽啰,”秦南说。
秦南看了看这边的战况,“看来你们也没事。”
双方都看出对方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但是都没有说破,谁也不知道谁的实力。
“是刚才这位姑娘救了我,我叫阿汉,是有恩必报之人,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
紫陌笑了笑说:“刚才我也是自保,不要放在心上,出门在外,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那这样吧,”他伸手从腰上拿出一根蓝色的翎毛提给紫陌。
“我们家族的生意做的很大,你们要去的地方也有我们的家人,这是我们家族的信物,到了马邑后你把这支蓝翎插到显眼的位置,会有人保护你们。”阿尔汗说。
“少主你这是….”紫陌听见他旁边的那回鹘人有阻拦之意。
看到阿汗瞪了他一眼,他把话又憋了回去。
紫陌接过了这支蓝翎,这不是普通的翎毛,羽干上刻着奇怪的环纹,中间还镶着一颗亮晶晶的蓝宝石。
“这里经常有土匪出没,你们也赶紧离开吧。美丽的姑娘,希望我们有缘还能相见,我们着急赶路,现在就此别过吧,”他们说完,整理了一下行李,疾驰而去。
秦南看了看紫陌,“这些人可不是简单的人。”
“嗯,看出了,不过我们也赶紧赶路吧,这些土匪怎么办?”
秦南看了看又从庄稼地里钻出来的马夫,前面那个马夫正是路上那辆马车的。
“你们是哪里人?”秦南问。
“我们是山东人,受雇拉货的。”那人脸色苍白。
“你的同伴已经死了,你赶紧去报官吧。”
那马夫苦着脸把同伴的尸体放在马车上,赶着两辆马车,匆匆走了。
正在这时,地上被紫陌打了一石头的那黑面土匪醒了。
他晃晃悠悠爬起来,看着紫陌和秦南,眼睛瞪的老大。
紫陌、秦南、宋姨三人围着他,静静地看着,谁也没说话。
他摸着头环视了一周,终于弄清了状况。
“我就说这碗饭不能吃嘛,非要撺掇我跟着他们,”他嘟嘟囔囔地说着,突然一屁股坐下了。
“我可是刚当土匪没几天,就抢过一次东西,可从没杀过人,今天碰上你们了,算我倒霉。我可真是窝囊废,当土匪都抢不到吃的呀!”他还在感慨。
紫陌觉得他很可笑。
“有手有脚的人,干嘛要做土匪呢,”紫陌说。
“别和他废话,送官吧”秦南说。
“可千万别送官,我真的就抢了一个老头的一车粮食,都到冬天了,庄稼颗粒未收,我还有老母亲要养活,村里的兄弟说我有两下子,做土匪应该能挣到吃的,没想到,那山大王玉面狐狸还很器重我,他呢?”他环顾四周。
“被我杀了。”秦南平静的声音。
秦南的脾性和青锋有些像,什么事都面不改色。
“啊,那玉面狐狸可是很厉害的,你能把他杀了,看来你这臭小子也很….”
“嘴干净点!”秦南冷冽的目光看了一下他,用锏直接指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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