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夜,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其实这件事情存在着很多的疑点!为什么白素贞不用法术对付我?为什么法海那么信任我?只凭着我的一句话就跟我千里迢迢从杭州来到苏州?为什么许仙认为我绝对不会伤害她?为什么蒋定一对白素贞情有独钟?这所有的一切一切我都想不出来为什么。到最后,干脆不想了,还是睡觉来的实惠。
第二天一大早,十方咣咣敲着我的房门,我一开门,他木头桩子似的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吓得我一激灵,好半天竟然没说出话来。
“怎么了?十方?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找回自己的声音的时候已经是好半天以后了。
“师傅没了,不知道去了哪儿。”十方的眼睛似乎都没了焦距:“他从来都不会这样一声不吭就丢下我一个人离开的,哪怕在金山寺的时候他都会告诉我他要去哪儿才会离开,可他这次什么都没说,连个字条都没留下就不见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到底还是小孩子。
“十方,你听我说。”我蹲在他的面前,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和他说:“你师傅或许是有急事了,发生的很突然,来不及告诉你;或者他起的太早,怕吵醒你,所以才没告诉你。但不管怎样,你师傅已经是大人了,不用我们去操心的,他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不告诉你或许就是怕你担心。别着急,休息一下,说不准他等一下就会回来了。”
虽然我这样安慰十方,可我的心却不再安稳,不时的将眼光瞥向窗外,总希望在那人海茫茫中看到那一身金红色的袈裟。可直到月色挂满了枝头,我依旧没等到法海的归来。
“师傅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找师傅——”十方突然跳了起来,冲动的大声喊着,随即身体犹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十方!”我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声,就看到他冲出去老远,渐渐消失不见。
虽然担心,可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们师徒俩,我的心中忍不住埋怨起来。都已经那么老大了,怎么还干那让人担心的小孩儿事儿呢?师傅不见了,现在徒弟也不见了。万一等一会儿法海回来了管我要十方怎么办?怎么办?我原地转着圈,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没多久,或许是很长时间。我的视线中出现一大一小两道人影,大的身穿金红色袈裟,虽然是在夜里,但透过皎洁的月光依旧看的十分清晰,不过此刻那金红色袈裟已经染上了一层暗红。那小身影还是原来那副扮相,不过他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努力的撑着身子,不让靠在他身上的那个大的身影滑落。
“天哪,你们打劫光明神去了么?”我惊呼一声冲了出去,帮助十方扶着法海一点一点进了屋子,将他安顿在床上。
“怎么回事儿?”我看着十方,十分严肃的问着。这小子有点不厚道,有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这一路来从他口中得到的消息比我排泄出去的粪便还要少。
十方有些慌乱,大概是因为法海受伤的缘故,他的神情有些不定。
“我不知道,我出去遇见师傅的时候他就这样了。”十方摇着头回答着,他死死的抠着床边,寸步不离,就连我想去帮法海看看身上的伤势也不让。
“喂!”我火了。“你这样挡着我怎么给他上药啊?难道你想要他的命啊?”我不知道该和这个半大的孩子说些什么他才理解我的意思,但很明显,他依旧一副戒备的神情,说什么也不让我靠近法海。
“是你,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出现,师傅怎么能大老远的跑到这里?又怎么会受伤?”十方对我怒吼着,紧接着突然冲过来对我拳打脚踢。
冷不防的被十方撞了个趔趄,我一下跌倒在地,再想要起来的时候,十方的拳脚已经过来了。不得不说这孩子的体力不错,身体素能也不能,打的我那个疼啊!可我又不能对一个孩子还手,只能不住的躲闪着,尽量把头和胸部等要害地方保护好,剩下的地方都是皮糙肉厚的,也就不怕了。
这一招是我以前和妈妈一起躲避那些高利贷的人学会的,因为每次被他们抓到以后都会遭受到剧烈的毒打,久而久之,我也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才能降低那些拳脚对自己的伤害,只有这样,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毒打中存活下来。
比起那些放高利贷的,十方的技艺明显不精湛,但因为他学过武功,打起来到让人觉得疼痛难忍。终于在我抱着膝盖快要陷入黑暗的时候,他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我摸了一把唇角,已经沁出血丝来了,笑了笑,我问十方:“打够了么?”
声音虽然虚弱,但我想配上我此刻凄惨的表情,应该还算有点震慑力吧。而十方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模样吓到了他还是因为发泄了一顿后渐渐恢复了理智,他竟然向后飞快的移动了几步,然后瞪大眼睛看我。
我继续笑,一步一步靠近十方,他则是一点点的后退,终于退到无路可退,腰身抵住了后面的床沿。
“你——你要干什么?”十方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真难以想象刚才他狠揍我的时候那胆子呢?
“现在能让我给你师傅上药了么?如果再不给他上药,他真的很危险了。”我深呼吸几口气,皱着眉头勉强说出这句话来。不知道他踹到什么地方了,每次喘气都觉得骨头缝里像针扎一样的疼,那种感觉好像岔气了似的。
十方点点头,然后自动自居的让到一边去了。我冷哼一声,这是图什么呢?最后不还是给我让开了么?不过……我再次皱了皱眉,付出代价可真惨重啊!
为法海上好了伤药,我将他身上的血衣拿去清洗了下,好在我从保和堂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伤药回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没想到还真就用上了。只是这法海整整一天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夜里,法海开始发高烧,我一遍又一遍的在水中清洗了湿布帮他擦拭着身子,企图利用物理降温的方法让他退烧,可他竟然越烧越厉害。我有点担心起来,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轻易不生病,生病就很难好。他虽然是因为受伤引起,但现在高烧已经在破坏着他身体的机能,不知道他能不能自我调节好。实在不行的话,我只能去找许仙了。
法海的嘴里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似乎在呢喃着什么。我拼命的凑近他,也听不清楚,最终我只能放下自己的好奇心,老老实实的照顾他算了。十方早已蜷缩成一团,躺在法海的脚下。这个固执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肯回去自己房间休息,我就很纳闷,难道我的房间就那么好么?为什么他和法海俩人总是有事儿没事儿的往我这边跑呢?
转天上午,眼看就要到了晌午了,法海终于悠悠转醒。他醒过来后第一件事情不是和我说话,而是睁开眼睛四处打量着,看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
“怎么样?好点了么?”我凑过去问,并没有多嘴的问他去了什么地方,干什么了,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嗯,麻烦你了。”法海的声音有些嘶哑,大概是因为缺水的原因,我连忙端了水来,他一口气将满满一杯水都喝了下去,才舒服的闭了闭眼睛。
“我已经让小二做点清淡的素菜和粥来,等下就可以吃了,我想你一定很饿了吧!”我将他送过来的空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很随意的和他说着。说完,我突然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发高烧,都烧到说胡话的地步了。”我承认我很不厚道,在对方重病的时候竟然笑的这么没心没肺,可是他是谁?他是法海耶,基本上就是半个神仙了,竟然也会发烧!这难道不好笑么?
法海眼中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他有些焦急的问我:“我说了胡话了?都说了些什么?”
我眉头一挑,觉得他十分的可疑。难道他有什么怕被人知道的么?总不至于发高烧的时候把什么金刚经、易筋经等武功秘籍说出来就是了。其余还有什么可戒备的?不是说出家人什么都空么?他竟然还有在乎事情?
“你觉得你能说出来什么呢?没想到你竟然是那种人……”我故作神秘,其实是在诈法海,想要看看能不能诈出点什么来。
法海一下子就脸红了。我的老妈,我没看错吧?出家人什么都空的竟然也会脸红?我突然玩心大起,脱口而出:“和尚,你就从了贫尼吧!”
“咳咳咳——”法海剧烈的咳嗽起来,脸红的像十字路口的交通指示灯一样,不知道是咳的还是羞得或者是被我气得。我心里也有点小后悔,毕竟人家是得道高僧,是半仙,我这么戏弄人家有点说不过去了。尤其是他大老远的过来是为了帮我解决白素贞,现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诶——我冲动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我连忙道歉,希望可以弥补我的过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法海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失望。失望?是的,我觉得我没看错,他的确有点失望。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想要从了我么?
一道天雷从我的头顶轰到我的脚底下,有点太扯淡了,绝对不可能的。虽然电视曾经演过法海被青蛇勾引的有了反应,但绝对不会因为我有所改变的,怎么说他也是半仙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何况我还这么平凡,怎么可能让他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对我动心?他他还配叫和尚么?在说了,我又不是青蛇,哪有那本事?
突然我浑身一僵,讪笑了几声。似乎……大概……好像……我现在的名字就是叫小青!偶买高的,难道法海命中注定的那个克星就是我?
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我怎么配啊?我来这都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完成了就走人了,怎么可以这么造孽?法海要是因此不能位列仙班,岂不是我的罪过了?看来我得和法海保持点距离了,免得到时候产生误会对谁都不好。
想到这,我站了起来,轻轻唤醒了十方,叮嘱他照顾好法海,我则开门出去。
“你去哪儿?”法海嘶哑着声音问我,一旁的十方瞪大眼睛看着我和法海,他小小的脑袋瓜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气氛就变得这么诡异。
“休息一下,然后出去。今天是端午了!”我回答着。一夜没睡,我总该休息一下吧,不然的话今天的计划就没办法进行了。不过至于是什么计划,我却没告诉法海,我怕他误会我是个阴险毒辣的女人。其实,就算被他误会又怎样?可我就是不想。
法海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来。或许他是因为十方在,不方便说吧,我也没去管那么多,跑到法海的房间里好好的睡上一觉。没办法,我的房间被他占了,那我只能霸占他的房间了。
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我终于昏昏沉沉的起来。因为睡眠不足,我严重的有些不适应,可现在温度马上临界最高点,正是我发挥的时候。
急匆匆的梳洗了一下,我飞快的赶去蒋定一那里,拽上他再奔保和堂,这么短短的路程下来,我竟然浑身都湿透了。苏州的天气还真是奇怪,以前在西京的时候根本就没这么热,谁知道这边竟然要死人了。
“白素贞呢?”我见到许仙以后开门见山的问。
许仙看到我的一霎那,眼睛亮了一下,可随即他皱起了眉头,抿着嘴,视线死死的盯着某处。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冷不防的发现我竟然还拉着蒋定一的袖子呢。
仿佛蒋定一的袖子上有瘟疫一样,我飞快的将他甩开,还狠狠的擦了擦手,这才算作罢。
“喂,你干吗?”蒋定一有些不满的对我吼着,可现在我没空搭理他,依旧盯着许仙问:“白素贞呢?”
大概是因为蒋定一在,许仙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说。我连忙解释:“这件事情需要他的帮忙,所以你不用避讳,尽管告诉我,是不是白素贞现在伤得很重,在家修养呢?”
许仙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嘴里喃喃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了,白素贞的伤就是我派法海打伤的。
“她现在伤的怎么样?”我继续追问着。只有了解了对方的情况才好下手,这是千年不变的理论。
许仙犹豫了下,抬眼看看蒋定一,看样子他还是心里在防备着他。
“很奇怪,本来伤的不算太重,调养了一天也好些了。但是昨天她忽然出去,回来的时候几乎都无法走路了,强撑着回来的,浑身都是鲜血,一直昏睡到今天早上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好。”许仙说到这,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真没用,竟然无法治疗她的伤势,而且还在她伤重的时候来这里,我应该照顾她的。”
这个可怜的男人虽然明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白蛇妖,却还是被心中的道德底线狠狠的抨击着。我一阵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快说正事儿吧!”蒋定一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在一旁大声的喊着。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还能想到那些猥琐事情的恐怕除了他没别人了。
许仙疑惑的看了看蒋定一,向我丢来一个询问的目光。
“我让你准备的雄黄准备好了么?”我问许仙,声音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准备好了。”许仙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雄黄,我则拿出路上买来的两坛酒,将那些雄黄全都到了进去。
“这是……”许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他依旧很迟疑。
“好了,我们的时间不多。听我说,现在你立刻带这个酒回去给白素贞喝,记得要温柔一点,不能让她引起怀疑。然后你快点出来,我会在对面的茶肆等你。”我对许仙嘱咐完,又扭头面对一个劲儿的要冲动的蒋定一:“至于你,跟我在茶肆等着,等我的命令!你懂得!”
我给了蒋定一一个了然的眼神,他终于暂时克制了他的蠢蠢欲动,听话的呆在一旁,就像部队里训练出来的警犬一样,不过他没吐舌头。
“可是……这么多的雄黄酒喝下去,她一定会控制不住会变身的。”许仙大骇!连忙开口解释。
我点了点头,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控制不住,那样的话她要维持住人形的话就没办法用功力去抵制伤口的恶化。如果她想恢复,只能靠着双修,而这个时候许仙又那么凑巧的不在,蒋定一凑巧的出现,那么事情就会按照我所设计的演下去了。
许仙迟疑了,他小声的说:“不好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娘子,我不能看着你们这么害她。”
完了,许仙固执脾气上来了,难道计划要失败吗?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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