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掌柜显得有些许意外,却又十分兴奋,两眼都快冒了精光。
她再次喊道:“二百两。”
“二二...二百两,这位公子...你你...说多少两?”本是口齿利索的掌柜这时突得一下就结巴了。
她淡淡一扫掌柜,重复道:“二百两。”
“二百两,二百两,好好好,这个白玉簪就卖给这位......”话未完,便被男子慵懒打断,“三百两。”
“这位老兄,你是和我杠上了是吧?”听到这话,萧子衿不由得拧起秀眉,他非要跟她抢是不是?行,她绝对奉陪。
“好玩嘛。”男子眉眼嘴角间始终带着阵阵淡笑,隐隐有一种独特的慵懒和潇洒,别有一番魅力。
萧子衿不禁骂道:“有病吧。”眸光一敛,“四百两!”
“公子......”翎雪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
她抬起眼来,很是挑衅地看着这人,“还争不争?”
这人颔首,微一思忖,片刻后抬眸轻笑,“不争了。”
正得意间,掌柜怯生生的声音把她注意力从那人身上拉了回来,“公子……那啥……您还没付绸缎的钱。”
“什么?还没付钱,翎雪你干什么吃的,怎么还不付钱?”她这才把视线移到翎雪身上。
翎雪捂着嘴凑近她,很是无奈又委屈地说道:“我的祖宗,谁家出门会放这么多银两在身上啊。”
她顿觉窘迫,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努力地从齿中蹦出几个字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想说来着,可公子你没给我机会说啊。”每每她要提醒小姐时,小姐都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呀。
萧子衿和翎雪说话之际,男子已从袖中取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子,满不在乎的放到了木柜上,“掌柜,这些够么?”
掌柜激动的揽过金元宝瞧了又瞧,连连点头,“够够够。”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放到木柜下,再把那些绸缎放到柜台上。
“相逢即是有缘,这就当是在下送给公子的小小见面礼,请公子收下。”说着,男子将柜台上的绸缎往萧子衿这边推。
“我买东西,做什么让你付钱,你这东西我不要。”萧子衿将柜台上的绸缎又推男子那边。
男子淡然一笑,“总之,公子莫要推辞,这钱我出。”顿了顿,看了眼手中的白玉簪,突然走近萧子衿,将白玉簪系入她的发髻中。
“既然这白玉簪是公子先看中的,那么理应也归公子所有。”好一副彬彬有礼公子哥的形象。
这人有病吧?刚才跟她抢死抢活的,这会子又是帮她付钱,又是把这白玉簪送给她的,得,她当下也不客气了,当即就收下了,“翎雪,打包,带走。”
男子在萧子衿身旁随意慵懒的站着,等着她们整理好东西离开。
掌柜则趁这机会将这出手阔绰之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见了神仙的模样。
“公子,小的刚才还在想您是谁呢,出手这般阔绰,这不,小的眼拙,细瞧之下,才发现您原来是御剑山庄庄主之子,金子陵啊。”
金子陵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带着懒散和潇洒,见她们收拾好了,随即开了口,“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微笑着转身离去。
大街上,萧子衿依旧一派悠闲的逛着街,翎雪则苦命的抱着大批的绸缎,颤颤巍巍的跟在萧子衿身后跟着。
萧子衿伸手拂下发髻上的白玉簪,微一用力,那白玉簪便在她手中断成两截,未扫一眼,便随手将白玉簪扔在了街边乞丐的碗里。
她从来都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打一巴掌,再给颗红枣,以为这样就能收买人心?笑话!
御剑山庄内
庭院正中一个棠木隔扇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出一些响动。
半响,师父大人带着委屈的声音响了起来,“会疼么?”
“是的,会有一点,弟子会尽可能的温柔一点。”话语间,‘撕啦’布料撕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庭院中响起,是那么的清晰。
“不用,尽情弄疼为师吧,让为师活着的痛感深刻的印在为师的灵魂上吧。”听起来大有一种‘come baby 尽情的来揉捏我吧’的豪情壮志。
“不过是点小伤,没有师父说的这么严重。”江清悠往刚才撕下的丝绸上放上草药,然后轻缓的贴到师父大人手臂上的伤口上。
传来的刺痛让师父大人倒抽一口冷气,“乖徒儿,你轻点,很痛呢……”
“知道痛,师父不知道跑?”顿了顿,淡如止水的声音再次响起,“弟子若是再去晚些,是不是得替师父设灵堂了?”
“大胆孽徒!你居然敢诅咒为师。”
白清明扔下绑带,扬长而去,白色重纱衣衫被风带起,如同仙人神圣不可侵犯。
“为师错了......乖徒儿你快回来......为师知道错了......你看为师还受着伤呢......嘤嘤嘤~~~”师父大人连忙起身,拉住白清明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白清明皱了皱眉,半响,叹了口气,回身,坐下,继续替师父大人包扎伤口。
“士可杀,不可辱,为师身为凤池山庄庄主怎么能逃呢,岂不是太窝囊了,乖徒儿说,是不是!”
“不是。”直截了当。
“真的?乖徒儿真的觉得为师不窝囊?”师父大人带着祈盼的眼睛看向白清明。
“不窝囊。”白清明头也没抬的继续帮师父大人包扎,轻启薄唇,“就是蠢。”
师父大人眼角抽了抽,撇嘴道:“谁知道你那长清师伯居然这般卑鄙,利用为师,乖徒儿,用不用去通知殿下一声?”
“不必,殿下没您想的这般蠢,吃一堑长一智,师父下次做事情,最好三思而后行。”包扎完毕,白清明这才抬头看了师父大人一眼。
“哦。”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白清明。
“弟子不打扰师父养伤了,弟子告退。”起身,一袭白色重纱衣衫显出修长的身形。
“乖徒儿,等等——”师父大人情急地拉住白清明的衣袖,哪曾想,太过用力,白清明的衣袖‘撕拉’一声直接被师父大人撕破了。
师父大人手里拽着那半截袖子,露出干巴巴的笑容,“乖徒儿,为师不是故意的,要不为师帮你缝起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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