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有一瞬间的错愕,以至给了萧子衿说话的时间。
“还不赶紧地出去?!”见这人扔杵在门口,她极不耐地挥拳头,“你忘了爷的拳头是不是?”
魑很快便反应过来,忧心忡忡的告辞离去,自然,他是因为尊上的话才下去的,与这姑奶奶无关!
慕容赦月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不太利索的从身侧唯一一个完整的暗格里摸索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咽了下去,运功将药丸挥散,倾之,微醺的状态便荡然无存。
转过头,半眯着眼看着应该呆在丞相府里的女人,他无意识的勾了勾唇,“你中了什么邪?”
哪知萧子衿却是突得异常彪悍的抽出腰带,缠在手上狠狠朝地面甩了一记,“美人儿,等着爷来疼你!”
瞅着那个有N多重影的绝色美景,她即使视线模糊也挪不开眼去。
慕容赦月随意拢了拢外衫,若隐若现的肌肤细致如玉瓷,优雅华贵的气质,颀长完美的身姿,妖娆的桃花眼略带邪魅之光,却又淡漠的好似对世间一切全然无意。
随着萧子衿的走进,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酒气,他不动声色的皱眉,“醉了?”
“你说呢?”她邪恶的笑,歪七扭八的走至他跟前,一个饿虎扑羊,孰料对方异常机敏的避开,伫立在不远处冷凝着她。
“没想到子衿发起酒疯来倒是嚣张得很。”他皮笑肉不笑的站在一旁,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狐疑和嘲讽。
“少废话!”她大吼一声,随即异常利落的掀翻了桌子,“今个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乖乖听爷的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若非看在你醉酒,我定拔了你舌头。”慕容赦月凉凉的道。
“哟——还挺辣!不过没关系,爷我就好这口,就喜欢你这种性格像男人的妞!”在酒精的麻痹下萧子衿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所有的话好似不受控制般张口便来。
从未遇见过醉酒这般奇异的女子,他一时三刻也忘了作回应,待到对方狞笑着逼近时才清醒过来,也知眼下一掌拍晕她较为省事。
孰料对方却突然往前一扑,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美人儿,我们莫要再浪费时间了~”
慕容赦月只觉脑子一阵晕眩,身子遭外力冲撞,脚步一个不稳,便向后倒在了宽大凌乱的檀木床上。
眩晕带来的头疼使他蹙眉,抬眸,便看到对方毫不知耻的骑在自己腰间,不利索的撑起上半身,吊儿郎当的嘻笑着,“美人儿你就从了爷,爷保证会好好疼你……”
慕容赦月愣了一愣,然后怒急而笑,寒声问道:“谁给你的胆子?”
一股诡异的桃花清香吸入鼻尖,脑中遐想连篇,以往的画面一幕幕划过眼前,她迷茫的眨眨眼,暂时忘了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她白皙的脸颊因为酒意熏上玫瑰的色泽,眼波氤氲,樱唇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单纯的垂眸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她咂咂嘴,没来由的感到饥肠辘辘。
少年眉目如画,衣襟凌乱,光滑如缎的肌肤上漫开无边春色,欲推开压在身上的女子之际,某人却顺从心意的俯下身去,张口便在那精致的锁骨上一咬。
慕容赦月闷哼一声,酥麻感觉和丝丝疼痛纠缠在一起,带来莫名的心悸,一把推开身上人,触手竟是一片冰凉,薄唇逸出冷硬话语,“活腻了?”
萧子衿闭着眼仰在床榻上呼呼大睡,听言还含糊不清的反驳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女人果然是胆大包天了么?他忽然就觉得荒谬,居然能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扯上那么些久,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慕容赦月伸手一招,两名哑仆宫女推门行来,一套衣物凭空出现在了哑仆手中,而他,早已凭空消失。
哑仆宫女替萧子衿换好衣物后,便扶着她前往了另一间厢房休息。
待她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她轻捶着头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
周围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头痛欲裂,外加口干舌燥,她跌跌撞撞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牛饮之际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萧小姐醒了?”声音有些凉薄。
就算没瞧见人,萧子衿也知道门外是魑那张千年不变的面瘫脸。
“哦。”她淡淡朝门口撇去一眼,应了一声。
放下杯盏,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居然换了?谁换的?疑惑间,屋外传来响动,接着房门被推开,一宫女端着木盆行来,放下后,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行吧,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这宫女替她换的,她也不指着能从这宫女口中知道些什么,因为人家压根不会说话,得,还是赶紧洗漱洗漱去找小慕容吧。
一阵忙活,她梳洗完毕,刚走出房间,就看到面瘫脸伫立在一旁,吓得她往旁边跳了一步,脱口,“吓死姐了!”
“呃...我是说吓死本小姐了……”待看清人后,轻拍胸脯瞪了面瘫脸一眼,“你干嘛!”
“送萧小姐离开。”
“不是,我要去找小慕容的。”
“看了萧小姐昨日里的行为,卑职认为萧小姐还是离我们殿下远些,免得叫小人抓住把柄。”魑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
“我怎么了?”她不紧不慢地跟在魑身后拐了一个又一个弯。
“萧小姐,请吧。”行至殿门口时,退至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刚走出门外,“砰”的一声,殿门在身后关闭。
“喂!面瘫脸,我怎么了?”
什么啊,说话说一半,嘁!
萧子衿嘀咕着转过身来,大脑一根弦咯嘣响了一下,昨晚那些话争先恐后的钻入她大脑……
“我当你如珠如宝,你当我咸鱼水草,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当我痴九左线,我对你情深似海,你却对我存心伤害……”
“爷今日没兴趣临幸你,自己找乐子去,别坏了爷的雅兴……”
“你信不信爷把你腰打弯腿打折脊梁给你打骨折,让你走路靠墙根儿吐痰带血丝儿……”
“美人儿,等着爷来疼你……”
“少废话,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乖乖听爷的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就喜欢你这种性格像男人的妞……”
“美人儿,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只一刹那,她冷汗唰地一下子就下来了。
苍天啊!大地啊!我他妈居然对慕容赦月说这种话!
萧子衿简直欲哭无泪……
她大概知道小慕容为什么不接受她了,人家喝了点酒是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妈的!她喝了点酒跟梁山好汉上身似的,这就叫差别,差别你懂吗!
她明白要是就这么出宫了,她和小慕容可就真的没可能了,于是取下发髻上的金簪,轻按发簪侧面的珍珠,天蚕丝顺势射出,死死钉入墙内屋檐下的墙壁。
萧子衿足尖点地飞身而起,其实她也不想翻墙的,毕竟这事不太雅观,都怪面瘫脸守着大门不让进!
平稳落地后,轻转发簪收回天蚕丝,重新将发簪插了回去。
以为不让她走门,她就进不来了是吗?哈哈哈...太小瞧本她了!
强自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加快步子,沿着屋后池子边凹凸处小心的走着,一会子见到小慕容,她该怎么开口?是直接了当,还是委婉含蓄?
心中掂量着,人已是到了目的地对面,萧子衿猫着腰,探出头谨慎地四下瞧瞧,瞅准了四下无人,极快速地从屋后头钻出来,快步跑到对面,把慕容赦月屋后那半掩的窗户无声打开,爬了进去。
屋里光线很亮,摆设精美奢侈,和昨个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小慕容又斜靠在软榻上,午后的阳光惬意的洒在他的身上,长发垂下,眼眸微憩,慵懒十分。
真帅!
她心里反而一松,估摸着他这闭目小憩和保镖带墨镜的目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作用有三。
一,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眼睛,也就是说不想暴露他的情绪。
二,这厮在装淡定,不过她相信他是真淡定。
三,她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或者吃醋的事儿了,他不爽,显然应该是前者,不可能是后者。
果然,小慕容眼睛未睁开,只淡淡道:“挺有本事。”
“还成。”她答道。
小慕容眼睑一掀瞟了她一眼。
她立刻自我检讨,语气太得意忘形了,以后一定改。
小慕容却没说话,继续闭目小憩。
于是,她也假装淡定,挪了挪脚,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沉默地看着小慕容。
在小慕容淡定的小憩之中,她终于淡定不下去了,开口问道:“你、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你想听哪方面的?”他问。
她想了想,试探性的问,“你想说哪方面的?”
他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吐出一句,“你说,我该不该杀昨日和今日放你进来的人?”
真是鸭子死到田坎上——嘴硬,居然什么话都撬不出来!
还有!他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他摆明就是要她选择想让放她进来的那个人怎么个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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