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好把主意打到翎雪身上,她望向前方的翎雪,试探性的问,“我可不可以不去?”
翎雪BIU得一下转过头,眼睛睁得犹如铜铃,“小姐,您可是当朝皇子妃,皇上儿媳,先帝孙媳,怎能不去?况且皇上着人送来的帖子上头写着不可休沐,先帝又被后人称之为马背上的皇帝,当年一人一马杀得北狄西戎闻风丧胆,再说咱老爷当年随皇上讨伐叛军……”
“停停停,够了够了够了。”这都扯到哪去了,她实在怕了翎雪的唠叨,忙止住了她的话,“我去,我去。”
翎雪得了她的话,终于默了,喜滋滋地又转回头继续忙手头的活。
她则默默地坐在榻上,手托着腮看着翎雪采蜜一般地忙活的不亦乐乎,进进出出几十趟也没个累的。
她看得着实有些累了,身子一侧,躺塌上了,用手点着翎雪,报复似的提点道:“记着啊,杀伤力,那杀伤力一定得强点的。”
翎雪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奇道:“小姐,什么是杀伤力?”
她也一愣,紧着解释道:“就是狩猎工具的威力,除了弓,还有其他什么实用的,耐用的,你都给备着点,啊?”
她刚说完,翎雪就应道:“好嘞!”
她朝翎雪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翎雪收到鼓励,立刻跟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
半个时辰后,她正坐在塌上啃着凤凰的玉手,呃,就是鸡爪,啃着鸡爪,然后一个大包袱,忽然被人放到了她面前的桌上。
‘啪’她手里的爪子掉在了桌上。
乖乖我的翎雪,你这是搬家啊?还是搬家啊?还是搬家啊?
吃惊中,就听得翎雪气喘吁吁的说,“小姐,奴、奴婢都收拾好了。”
她望着眼前那足足有五六岁娃娃那么高的包袱,咽了咽唾沫,“怎么这么多?!”
说着忍不住起身扒拉开翎雪来到另一边伸手打开包袱。
瞬间,她石化了。
眼角抽搐着,一脸囧态的从包袱里拿出一样东西,朝翎雪挥了挥,道:“翎雪,你带把菜刀做什么?我是去狩猎,不是去杀人吧?”
翎雪讶异的睁大了眼,“小姐,这是为了给您防身呀。”
她颇为无语,转头瞅着翎雪道:“这防身自然是要的,只是翎雪,好歹你给我备一匕首小刀之类的,你给我整这么大一玩意儿,你让我放哪?”
无奈的回过头,她又把手伸到包袱里摸,只听得翎雪怯嚅地问,“那小姐,这还用得上吗?”
她另一只手摆了摆,回道:“用不上。”
于是翎雪很利索的把那把菜刀放到了一边。
随后,她手在包袱里摸到个圆圆扁扁还带把的东西,一提……结果却发现一只手还真没法把这玩意儿提出来。
她不禁有些意外,转头看了翎雪一眼。
翎雪只是嘿嘿一笑。
她又把另一只手伸进去,由于这东西太重,一个踉跄险些向后仰去。
她目瞪口呆的将那大家伙抱出来,愕然的看向翎雪,“那个翎雪啊,你备个倭瓜是要煮饭吃吗?”
翎雪脸色涨得通红,瞄着她的脸色吭哧道:“不...不是您说备些个杀伤力强一点的嘛?”
在翎雪的带动下,她也不辱使命的吭哧起来,“杀……杀伤力?倭瓜有杀伤力?”
她瞅着翎雪低下头去揪着衣角可怜巴巴的,只得小声安慰道:“得,我再瞅瞅,这么一大包总有些个能用的。”
翎雪抬起头,把眼睛睁得老大,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可掏出的东西让她再一次诧异,“这什么?折凳?”
翎雪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小姐,这折凳途中歇息时,可派上用场。”
“你真想得周到……”她摇摇头,继续掏,“我擦!扎死我了!这这这!榴莲?!”
翎雪瞄了榴莲一眼,又飞快地睃了她一眼,说道:“小姐不是爱吃这进贡的榴莲嘛,奴婢给您备着呢!”
她点头,“得,那你能告诉我,你把这寝袍塞进来是做什么?”
这是让她野外来一战么?
翎雪望着那寝袍是又惊又惧,颤巍巍的瞄着她脸色,一脸的心虚,嗫嚅道:“奴婢想着上回小姐没用上,这回兴许有用,于是顺手就塞进去了……”
我,我……我十分无语!
她揣着无语的心情继续翻看,一面看一面将没用的东西递给翎雪。
眼瞅着那包袱越来越小,她也越来越累。
瞥了眼翎雪身旁那一堆的银样镴枪头,无奈摇头,唉,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她无比佩服的看着翎雪,叹息道:“翎雪,好歹你跟了我这许久,怎么说也学着个大智若愚吧,可你怎么就只够上若愚了,大智哪去了?这么些东西竟没一个能用的。”
翎雪一双杏核大眼瞅着她,哭丧着脸,“那明个狩猎可怎办?”
“唉……”她瘫坐在塌上,想了会儿,道:“这样吧,你先去准备……”
翎雪眼睛一亮,立马接话道:“小姐要奴婢准备什么?”
她想了想,认真说道:“先准备晚饭吧。”
翎雪愣住了。
她点头,“嗯,把那鸡爪……呃,不是,那凤凰的玉手再给我端一盘来。”
翎雪:“……”
用完膳,净了面,头沾床便沉沉睡去了,梦中,她被一条小青蛇引入麦田,那小青蛇游着游着便不见了,她寻了半响,不知怎的又与一蟒蛇对峙起来,亏得最后逃开了……
奇怪的是梦里知道自己在做梦,琢磨着梦见这蛇,准是自己性压抑了,可与蟒蛇对峙是咋回事?难不成预示着会从敌人魔抓中脱逃?……
冥思苦想间,仿佛听到了翎雪的声音,翎雪说,“小姐,快起吧,今个是出发去摄山狩猎的日子,您可不能迟了。”
在一阵阵推搡中,她极不情愿的睁了睁眼,估摸着再不醒她都要被推到墙上做壁虎去了。
大脑还迷瞪着,行动没跟上,又听见小慕容的声音从天外传了过来,“若当真不想去,便不去罢。”
她却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大叫,“去!当然得去!”
这工具都备全了,怎能不去?
她噌地一下子从床上窜了起来,却没瞅见半个人影。
正纳闷呢,就见那许久未见的小宫女端了脸盆进来给她净面净手,难得的是这回见到她,总算是没有了前两次的颤颤巍巍。
她很欣慰,便问道:“你叫什么?”
没曾想小宫女忽的身子一软,瘫了下去,跪在地上哭着求饶道:“娘娘冤枉!奴婢没叫啊!奴婢真的没叫啊!”
她被这姑娘的愚钝给镇住了,半晌没出声。
她就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宫女,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干脆在她面前蹲下了,咂了咂嘴,这才柔声对那小宫女道:“我是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宫女明显一个愣怔,抬头望她,“回……回娘娘,奴婢叫诗澜。”
她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早膳吃了么?”
又见这姑娘颤了一颤,她很无奈,伸手拍了拍这丫头肩膀,说道:“我们互不相识,也不知你为嘛这么怕我,不如先这样吧,慢慢处,这日久见人心嘛,时间久了咱就知道彼此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起身,唤了人进来将这哭成泪人儿的诗澜带下去吃饭,紧着自己也出门了,前脚刚迈出去,冷不防的被伫立在一旁的门神吓了一跳,差点就骂出了声。
她面皮子扯起,打招呼道:“哎呀魑啊,许久未见了,你说,你家主这几日都在干啥呢?”
魑先恭敬的欠身一揖,然后回道:“回禀娘娘,殿下做事自然无需卑职多问,娘娘问错人了。”
魑默默地四十五度望天,一脸的严肃正经。
她也静静地看了一眼魑,十分想把自己的鞋底子踏到他的脸上去。
她控制着脾气,表示赞同的点点头,与魑说道:“可不嘛,如今连做禽兽都有这许多义正言辞的借口,真是世风日……”
谁知那个‘下’字被一道慵懒而又清冷的声音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那声音从不远处的右前方传来,“你是在说我吗?”
吓!背后说人坏话当场被抓包!
她紧忙循声而去,瞅见小慕容惬意的靠在椅上,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安然,眉宇间透着那与生俱来的傲慢与狂妄,真特么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她人还没走到,忙拉着长腔解释道:“哪能呢?我夫君你如此颜如舜华飘逸宁人,就是伏在你影子底下都会让人诚惶诚恐喜不自胜呢。”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一阵肉麻,打了个哆嗦。
她就纳闷了,明明他坐着,她站着,按理说,应该是她俯视他才对,可事实上,他的眼神,却像是在俯视着她,君临臣下得望着她。
那白白的皮肤啊在晨曦的反射下,居然透着说不出的阴冷之光,让她不禁疑惑,她……她还看得到明个的太阳不?
这在背后骂人禽兽不说,还被当场抓包,紧着会不会面前刀光一闪,她霎时成了刀下冤魂?
合着……在光荣倒下前揭竿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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