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德妃白氏,骄奢跋扈,仗着腹中怀有龙种而目无宫规,私自出宫,不敬皇后,令禁足严华宫直至生产为止,钦此。”
白伊依坐在软椅上,听着所谓的宣旨太监宣读的旨意,一脸阴沉:“凭什么,凭什么,他仇皖有什么权利,给本宫下旨,他不过是个摄政王而已,而本宫怀的可是未来的皇帝,本宫是为了的太后,他凭什么要求本宫怎么做,本宫就要怎么做。”
那宣旨的太监也好似不怕白伊依似的,冷笑地回道:“华德妃娘娘,先不论你最后是否真的能生下皇子,就凭现在摄政王掌权,王爷手掌玉玺,形同副帝,自是有这个权利管你,”他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严华殿的四周:“奴才听闻,上次皇后娘娘特意把华德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杖毙了,现在这严华殿里的人手,是娘娘自己事后弄来的,也不知,要是娘娘肚子里的龙胎又出了什么意外,这些人手,还能活下几成,就算是华德妃娘娘为肚子里的龙种积福,体谅一下奴才们的命,也请无比在龙种生下之前,安心在严华殿养胎,不然,这一殿的奴才,真的是没有丝毫活路了。”
白伊依气得只咬牙,她这些奴才,是梁丞相事后又送进来的,说是最后的人了,要是她还是不安本分地把人给弄没了,就不管她了。所以,她是万不能让这些人再出事的,不然,她在宫里是真的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了,皇后她们正等着自己出错,好除去这些人呢。
这么一想,即使心里再恨,白伊依也这能咬牙忍下来,她摆摆手,命心腹接过圣旨:“圣旨本宫接了,你可以走了。”
“奴才告退。”
白伊依沉着脸,看着已经被侍女放在桌上的圣旨,眼中的怒火和妒火几乎要把她烧没了。
“怎么,华德妃娘娘嫉妒了?”
“谁?”白伊依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脸上露出一抹戒备,加上之前的表情,脸部有些扭曲,当她看清来人,两眼更是幽幽地看了过去:“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
“是啊,”徐瑾素一挑眉,倒是非常随意地坐在白伊依对面,看了看桌上的圣旨,笑道:“就是来看你笑话的啊,怎么,你才发现啊。”
“徐瑾素,你到底想干什么,本宫再怎么说也是天子妃嫔,不是你一个亲王妃可以随意侮辱的。”
“谁说不能,”徐瑾素挑眉,略带得意地抬抬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圣旨:“那,我写的,你觉得怎么样,算不算是对你的侮辱。”
“你,原来是你,”白伊依立马气得瞪大了眼睛,连眼珠都有些血红:“徐瑾素,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为什么接二连三地要羞辱我、欺负我。”
“羞辱你,欺负你,”徐瑾素抬眸瞪了她一眼,冷笑道:“本来你现在也算是够惨了,莫名其妙成了仇皑那个废人的妃子,我也就不打算和你计较了,没想到,我不和你计较,你倒是来找我的茬,是看我太好欺负了吗?竟然敢在我儿的周岁宴上闹市,你真当我不敢那你怎么样吗?”
“你想对我怎么样?你敢对我怎么样?”白伊依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我可是怀有龙嗣的人,难道,你要谋杀皇室血脉吗?”
“杀了又如何。”
“你,”白伊依被徐瑾素不屑地态度气得仰倒,抬手指着徐瑾素的脸,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给本宫把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一声令下,站在屋里的宫女太监,就一脸戒备地看向坐着的徐瑾素,那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要打算做些什么了。
可是徐瑾素却没半点反应,她看了看四周的状况,笑道:“白伊依,你觉得,你拿得下我,这些人,”她又冷笑一声:“你真的认为,我没有杀过人吗?”
“你,”白伊依抿唇,眼中神色复杂了一瞬:“那又如何,你竟敢伤害皇嗣,本宫就有权利办了你。”
徐瑾素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端详了白伊依半天:“你竟然不惊讶,看来,你手上也沾过血了,”她摇摇头,一边嘴里发出‘啧啧’地感叹声:“我们孤高纯洁的白家小姐,竟然亲手杀过人、见过血了,真是不简单,不简单啊。”
相较于徐瑾素此时的云淡风轻,白伊依却在她的感叹声中感到有些不堪重负:“你我都一样,你有什么权利说我。”
“确实没有,”徐瑾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白伊依,冷声道:“仇皈,出来见我。”
白伊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知道徐瑾素为什么会喊出这么一番话来。
“仇皈,出来见我,”徐瑾素环顾四周,高声道:“怎么,不敢出来了,是怕你如今落魄的模样被我嘲笑,还是,你压根没脸见我。”
室内一片安静,半饷,还没有动静。
徐瑾素冷笑一声:“仇皈啊仇皈,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是个懦夫啊,既然都已经秘密进宫了,怎么却没勇气见我呢?你不是一直都希望重新掌权的吗?如今,却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了,”徐瑾素弯着嘴角,抬脚在屋里来回走动,像是在查看屋里的摆设,想要找到什么机关一样,白伊依的神经,也随着她每一个脚步,而紧绷起来,大气都不敢出,早就忘了要叫人拿下她的话:“上一世你亲自动手杀了我的孩子,因为你怀疑那孩子不是你的种,那么这一世呢?是你的孩子,但是,大家都会认为他是仇皖的孩子,那么你说,你打算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父皇吗?”
“徐瑾素,你在瞎说什么?”白伊依震惊地站了起来:“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可是徐瑾素却并不理她,反而继续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秦朝的那个吕不韦啊,你说,他也是想要当怒吼皇帝,掌控嬴政的,可是最后,他得到了什么,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何况,是你这个废人了,”徐瑾素的眼神变得冰冷一片,脚步停在了一个靠墙的多宝格面前:“你说,要是你的孩子日后真的登上皇位,他会容忍自己血统不纯,有一个废人父亲吗?说不定到时候,他会亲手送你上西天,就像,就像你当年亲手送自己的孩子上西天一样。”
“你胡说,你胡说,”白伊依激动地扑到徐瑾素面前:“我的孩子不会伤了仇皈的,不会的。”
徐瑾素微微挑眉,眼神复杂:“你在为仇皈求情,你不是一直喜欢的是仇皖吗?怎么,你现在为另一个男人求情了?你,果然与众不同啊。”
“我,我……”白伊依被徐瑾素的话语彻底刺激地没了方寸,说话也开始混乱起来:“你胡说,我,我只喜欢仇皖,对的,我就是喜欢仇皖,可是,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仇皈……,毕竟,毕竟他是……,不一切都是你的诡计,你的计谋,你已经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现在看到我有机会翻盘了,又开始卑鄙地想要陷害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不会的,不会的。”说道最后,她几乎都要大吼起来了。
徐瑾素静静地看着白伊依发疯,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语气也不禁带上了一些怜悯:“你可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这都是拜你所赐。”白伊依满眼仇恨地看着她。
徐瑾素微微一笑:“仇皈是不是始终都没有告诉过你,上一世,你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真的只是和仇皖归隐山林,就结束了吗?说不定,最后的结局,比这个,还要凄惨一万倍。”
“你,你什么意思?”白伊依眯着眼睛,满脸戒备地看着她:“你在挑拨离间,你想离间我和仇皈的关系,想让我孤立无援,想让我的孩子……”
“我倒是觉得,你再这么激动下去,这肚里的胎儿,又有可能不保了,”徐瑾素看着白伊依不满汗珠的额头,得意一笑:“胆敢欺负我的家人的人,我都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
白伊依抿着唇,此时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隐隐作痛,但是,她不想输给眼前这个女人,她一点都不想输给这个女人。
“我劝你可不要逞强了,再这么下去,这肚子里的肉不保了,你也就彻底完了。”
白伊依咬咬牙,冷声道:“快去请太医,快去啊。”
“你确定让他们去吗?”徐瑾素看着已经打算跑出去的小太监,又嗤笑一声:“刚才什么前世今生、混淆皇室血脉,这些人可都听到了,你确定,这些人会听你的话,不把这些事情传出去,说不定这个去叫太医的小太监,一出这严华殿的大门,就把这些消息都传给他真正的主子了,”徐瑾素上下打量已经脸色苍白的白伊依一眼,耸耸肩:“你确定,这些人,都是你的心腹?”说完,她嗤笑一声,转身就往出走:“还是我去通知外边的人给你请太医好了,这些人,到底要怎么处理,都看你的意思,”说着,她的脚步顿了一下:“仇皈,既然没脸见我,就不要老在我背后搞东搞西,要是你再敢打扰我的生活,下一次,我会亲手结果了你。”说完,人就真的出去了。
白伊依看着徐瑾素的身影消失,这才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她身后的多宝格和墙壁慢慢打开,仇皈被一个宫女推了出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徐瑾素消失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倒是白伊依看到仇皈出来,开口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上一世,我最后到底是什么结局。”
“无论你上一世是什么结局,这一世,你都会是这大庆的太后,”仇皈低下头,看着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白伊依:“把娘娘扶到床上躺好,等太医来诊治,”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白伊依:“既然仇皖让你在严华殿静养,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养胎,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像这些日子这样嚣张跋扈,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白伊依满脸委屈,泪水不禁迎满了眼眶:“你是不是,是不是还在爱着那个女人。”
仇皈皱眉,看着白伊依这种表情,心里一阵腻歪,声音更是冷了几分:“不要忘了,你可是要做太后的女人,等你大权在握,再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吧。”
白伊依咬牙,忍着腹痛,心里更是恨意不只。
徐瑾素一出严华殿,就被守在殿外的仇皖拥住了身子:“怎么,出气了吗?我看你好像把那个女人气得不轻啊,都要宣太医了。”
徐瑾素没好气地瞪了仇皖一眼:“谁让她敢来安安的周岁宴上挑事的,真以为我好欺负啊,不过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仇皈也把她当宝贝,我就要让他们自己先互相猜忌起来。”
仇皖的眼神暗了暗,轻轻咬了咬徐瑾素的耳垂:“惩罚,不准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徐瑾素一阵好笑:“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啊,我看着怎么像是你在耍他们两个玩呢,是吗,是吗?”
仇皖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他们一个老是窥觊你,一个老是咒骂你,作为丈夫,帮你报仇,不是应该的吗?”说完,脸上甚至露出‘求表扬’的表情,轻轻地蹭着徐瑾素的脸颊。
徐瑾素无奈地一笑:“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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