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你们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本宫定让她再也开不了口。”张皇后冷冽的目光扫向跪在门口处的众人,压迫且狠厉。
在她的注视下,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不敢再看一眼神情冷冽的张皇后。她们不傻才不会在这个时候触犯逆鳞,她们也不愿意死,这威胁的话,若是再听不出来个一二那就真的是傻子了。现在没有人敢在老虎头上动土,除非是活腻了。
但偏生有一个人却要蹦出来,一较高下。
“母后这话说的,儿臣可不能同意。”崔以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神情冷峻地看着她,“当务之急不应该是禀告父皇,然后商量一下该如何给顾家一个交代吧。”
其实崔以南心里不愿相信这个毒是张皇后下的,就如她所说,若是子汐在荣华宫出事,第一个难辞其咎的便是她。所以他觉得张皇后没这么傻,但心里咽不下那口气,才会选择出声和她对着干。他可没有忘记,自己中的蛊毒可都睡拜皇后娘娘所赐。而且原本张皇后就要对子汐下手,这次若是别人能替她除掉,她何尝又不乐意呢。
崔以南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除了张皇后,大家都埋低了脑袋,紧紧缩着身子,力求不殃及无辜,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她们可不想无缘无故死在两位正在较劲的主子手上。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耳朵选择自动消音。
然后一场撕逼在屋内正式展开。
“皇儿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怀疑本宫吗?”张皇后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上,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薄冰,寒气逼人。
崔以南微扯嘴角,故作恭敬道:“回母后的话,儿臣绝无此意。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禀告一下父皇吗?”后半句他还没说出来,毕竟现在还是父皇当朝,若真的是为了阿帆好,就应该先把事情告知父皇,请他定夺。不然岂不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这对阿帆来说可不是是什么好事。
“皇儿觉得母后无法处理好此事?”张皇后步步紧逼,心里却笑翻了天,原本还怕没人配合她,没曾想这儿就有一个冤大头等着她,瞧瞧这你来我往,若非自己是当事人,还真的要以为这是率先排练好的,居然如此争气。
崔以南无声地笑了笑,似是在嘲讽她明人不做暗事,但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另一个意味,“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还望母后别多想。只是子汐毕竟是顾家的千金,若是在北云国的皇宫里有个好歹,我们都难辞其咎,又该如何向顾家交代呢?所以儿臣认为,这事还需要跟父皇禀明一声,让父皇来定夺,母后意下如何?”
“母后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叨扰你父皇为好,母后虽然是一介女子,但也懂得替陛下分忧,所以这事还是全权交由母后来处理为好。”张皇后以分忧之名,把崔以南的话都给挡了回去。
躺在床上装晕的夏子汐差点没蹦起来给张皇后点赞,瞧瞧这不慌不忙的反击,再看看这雍容大度的回答,给满分啊,满分!真不愧是皇室公主,对付这种找茬的事游刃有余,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张皇后是块好料子,不由得夏子汐对张皇后心生了几分亲近。
崔以南被她的话堵的有些噎住,但=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又心生不悦,要给她找不痛快,“母后所言甚是,为父皇分忧乃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二选择。但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如此果断决策,所以儿臣以为还是要请父皇定夺一二。”
张皇后表面上气结,但心底里却是乐开了花,不动声色地一挑秀眉,冷声询问道:“说来说去皇儿还是在质疑本宫是吗?皇儿是觉得今日顾小姐躺在床上,乃是本宫授意的?”
“儿臣惶恐,儿臣绝无此意,还望母后明察。”不就是做戏嘛,这个若是崔以南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崔以南惶恐地低下了头,然而嘴角的那抹冷笑却是出卖了他的内心。不过除了张皇后并没有第二个人发现,反正他和张皇后已经撕破了脸皮,也不在乎她的看法了。
“你若是没这个心,就不要再拦着母后了,明白吗?”张皇后眯着眼,冷声道。
崔以南一掀嘴角,“母后若是不怕事又何必如此藏着掖着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崔以南!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张皇后盛怒,素手一拍桌子。
“啪”的一声,震惊了屋内所有人。
跪在地上的众人把头埋的更低了,缩着身子不敢有其他大的大动作,所有人都是屏息凝神,不敢喘气。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两位在盛怒之下的主子,然后拖出去杖毙。
“儿臣不敢,母后多虑了。”崔以南淡淡回道,丝毫没有把张皇后的盛怒放在心上。
在床上的夏子汐都因为张皇后的盛怒抖了几抖,这场戏演的好像过头了吧,这两人怎么就跟吃了**一样杠上了,若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只怕都要掀桌子了吧。还有这个崔以南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见好就收嘛,怎么这混账话越说越多,还越发的过分了。难不成是想在这儿和张皇后撕破脸皮,好好一较高下?
还有啊他怎么都不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如何,太医都说了中毒!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不会一命呜呼,而是和张皇后在是否告知崔贞元这件事杠上了呢,还真是令人心寒呢。
不过夏大姑娘已经忘记自己之前也把崔以南临死的事给忘了,只顾着解决自己的事。所以这正所谓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这就是作死的代表啊。
盛怒之下的二人僵持不下地对峙上了,“你还有不敢的事?”张皇后冷哼了一声,“崔以南,今日你若是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就把这件事给我咽在肚子里烂掉!”
“若儿臣不依呢。”崔以南不怒反笑,他倒是真好奇,若他不照做,张皇后会如何待自己。继续下蛊毒还是和子汐一样中毒亦或者是暗杀?
“若你不依的话,你我母子之情恩断义绝!”张皇后因为崔以南的反问,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难不成她还真的要说出要杀了他的话?这场戏不过是为了夏子汐做给幕后元凶看的,何必把自己再牵扯进去呢。张皇后很聪明,她知道该如何把大事化小,小事化大,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游刃有余,深浅自知。
崔以南自嘲一笑,随即便道:“母后这是在逼儿臣?”
“那皇儿又何尝不是在逼本宫?”张皇后冷冷反问道。
在床上的夏子汐听他们你来我往,你说一句,我反驳一句,气的恨不得从床上蹦起来。心里直吐血,你们俩个能不能着调一点,这样等你们演完这场戏,我得装到什么时候啊,可不可以让我早点爬起来休息一会,这是要累死她的节奏啊。
“若非不是母后步步紧逼,儿臣又何须如此呢?”崔以南不慌不忙地回道,反正他已经不在乎和张皇后之间的母子之情,就冲她之前算计自己和子汐这件事,他就无法不计较这件事。他虽然能理解张皇后为何会对自己出手,但张皇后的这番行为还是寒了他的心。
“混账!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母后?”张皇后的怒气噌噌直上,心中的那口怒火已经烧到喉咙里了,若不是还顾忌其他人在,她肯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轻重的家伙。淡淡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装死的某人,她心里那个叫气呐,突然后悔为什么要帮她这个忙了,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真是闹心。
“儿臣不敢,儿臣惶恐。”崔以南微微一低头,然而眸子里却是一片清明,丝毫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张皇后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笑容要渐渐崩在脸上,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今日之事你们若是敢透露出去半个字,就休怪本宫下手狠毒。”
“你们若是不怕死就尽管闹腾吧。”张皇后的目光盯着崔以南,脸色有些不善,随即又冲两个太医道,“限你们今日之内查明顾小姐的病因,不然有你们好看。我们走!”
随即愤愤一甩袖子,直接走向门口。原本还跪在那里的众人一瞧这架势,连忙都起身,只是刚刚跪的有些久了,双腿都在打怵、发麻,但今儿个皇后娘娘发火了,她们自然是不敢有其他的怨言的,只好强撑着身子起身,默默跟在盛怒之下的张皇后身后,纷纷涌出了这间气氛压抑的屋内。
原本人挤人的屋内,在张皇后她们走后,变得有些冷清,除了床上装死的某人之外,便只有背着手立在床边的崔以南,还有两个跪在地上,冒着冷汗的太医。
两个太医也很想跟着张皇后出门,因为眼前这个不说话的靖王殿下看着好像更可怕,只觉得背上都沁出了一层冷汗,浸湿了内衣,有些冷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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