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碰到了崔以南,有些话倒是可以跟他说说,没有秘密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因为有人和你一起承担,不会感到孤独。
“你决定好了?”崔以南知道夏家姐妹的性格都是一样的执拗,决定好了的事,她们是一定会付之于行动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颇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夏子汐点点头,“嗯,决定好了。”
“告诉阿帆吗?”崔以南又忍不住询问,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若她告诉了阿帆该如何,若不告诉阿帆又该如何。但是心莫名的慌乱,他知道夏子汐的决定对阿帆来说至关重要,一个不好,阿帆可能就会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我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了啊。”夏子汐心虚地一笑,随即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你替我好好守护他,他自然能走出这个困境。”
“不是我不帮你,这件事太过于棘手了,还是你自己来解决吧。”崔以南沉思了片刻决定这件事的决定权还是交给当事人为好,这种事有了前车之鉴,他已经想明白了,外人可不能随意插手,免的里外不是人。
夏子汐气的直接倒在床上,合着她讲了半天都没能劝动他?这是个什么世道啊,居然被这个家伙给威胁了,绝望。
“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和皇后娘娘了。”崔以南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决定还是先溜为妙,免的遭殃。
躺在床上的夏子汐见崔以南毫不犹豫地离开,差点气的没吐血。得得得,自己就是那个不遭人待见的主,一把辛酸泪。
一扯被子直接把自己蒙了个底朝天,安心睡觉吧,反正有这两只狐狸在外面替她遮风挡雨,左右不会让她出事。
崔以南转身的时候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里夹杂着一丝苦涩。阿帆,放与不放我可是把选择权交给你了。虽然我希望你可以放手,但我知道以你对她的在乎,自然不会如此心甘情愿。所以我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你了,一切都有你自己来选择。遵从自己的心,不要留下遗憾。这是你告诉我的,如今我还给你。性命诚可贵,但若为了心爱之人,丢了又如何?我相信朴辰寒尚且能做到的事,你也可以做到的。但我希望你和子汐都能好好活着,然后好好过日子。
待他出门后看到的便是张皇后一人端坐在内殿的椅子上,周围并没有侍奉的宫女。
崔以南神情一愣,抿着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后悔之前自己冲动的行为,他能理解张皇后这十几年来的谋划,所以哪怕是她想取自己性命,他都没有怨言了。再了解这前前后后所有的事了之后,他都能理解,不再埋怨她了。
“谈妥了?”张皇后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声询问道。
崔以南一点头,应道:“嗯,谈好了。”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张皇后又出声问道。
“嗯,我明白。”崔以南小声应道。
张皇后黛眉一蹙,心下有些疑惑,这家伙之前还对她冷眼相待愤愤不平,怎么一会儿就变了个样不说,还需要自己问一个他答一个呢,这可不是崔以南的性格。那股子雷厉风行劲儿呢,怎么就不见了。张皇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谁知崔以南垂下的脑袋越来越低,她越发觉得疑惑,但也没有问出来。
“若是没什么事了的话,本宫就先回去了。”张皇后缓缓起身,依旧是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眉宇之间尽显尊贵之意。
崔以南见她起身要离开,刚想叫住她,但又怕她恼他,心下越发纠结,踌躇了许久之后,眼看着张皇后缓缓走到门口。
崔以南突然出声叫住了她,“母后!”
那一声轻唤饱含了太多了感情,有敬佩,有愧疚,有心疼……
张皇后的脚步一顿,身形有些微颤。他刚刚又叫她母后?她能感觉到这声母后包含了太多的意味,不再像是以前那般应付了事。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崔以南轻轻说道。对不起之前对她冷语相待还威胁她,谢谢她这么多年来守护阿帆,谢谢她为阿帆所做的一切。
张皇后嘴角扬起一抹清雅的笑容,“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清冷的声音响起,然后她便走出了这个不同以往的内殿。
崔以南会心一笑,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母后还真是和子汐一样的任性。敛了敛情绪,然后绷着一张脸,也缓缓走出内殿。
外殿内跪了一众人,大家都垂着脑袋,抖着身子不敢四处慌乱张望,努力做到减少存在感。有几个胆小之人还开始小声哭泣,若那位顾小姐有了生命之忧,她们这群人不用活了,等着给姑娘陪葬算了。
“哭什么哭,这人还没死呢!”张皇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皱着眉不悦道。
被张皇后吼的众人只得强忍着泪水,小声抽泣着,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你们都是负责姑娘膳食的?”张皇后冷声询问道。
“是。”领头的宫女弱弱地应道。
“知道一旦姑娘出了事,你们也都活不成吗?”张皇后继续充当那个恶人角色。
“是,知道。”依旧是领头的宫女小声回道。
后边的几人哭的更厉害了,外殿内的气氛降至冰点,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抽泣声。
张皇后刚想发话,就听到崔以南略带欠扁的话语,“母后何必如此动怒了,几个小小宫女谅她们也没这个胆子谋害顾家千金啊。”
崔以南风流潇洒地踱步而出,对张皇后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不明。
“呵,那皇儿又是什么意思呢?”张皇后嘴角微翘,也意味不明地问道。
崔以南毫不在意道:“儿臣什么意思,想来聪明如母后肯定能猜的到。”
“母后愚钝,还望皇儿直言。”张皇后信手拈来,这演戏她可演了十几年了,怎么会比不过这个毛头小子。
崔以南笑了笑,如沐春风般和煦,“母后又何必如此谦虚呢,这宫内论说聪颖,想来没有人可以比得过母后的了。”
“呵,可本宫还真不知道王爷这是何意?”张皇后强忍心中的怒火,直截了当地战火挑起,若是像崔以南这般墨迹,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崔以南凤眼一挑,“既然母后都发话了,儿臣若是不实说,只怕驳了母后的面子。”然后又幽幽道,“她们几个断然是不敢对顾小姐下手的,所以这幕后凶手另有其人,母后您说是不是呢?”
“呵,你的意思是宫内有人要杀顾小姐?”张皇后黛眉一挑,含笑看着对面的崔以南。
崔以南一颔首,随即便撇头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众人。
众人被他那狠戾的眼神看的心一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哗啦啦的流下来了。
“王爷,奴婢们绝对不敢伤害顾小姐啊,求王爷明察。”其中一个宫女一狠心,便率先出声求饶道。
一旁的宫女在她开始说话的时候便扯着她的袖子,不想让她火上浇油,但见她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后,悔之不及。然后便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张皇后,见她脸色一沉,心里暗叫不好,这番话肯定是惹恼了皇后娘娘。
“哦?听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冤枉了你们?”崔以南挑挑俊眉,他是没想到居然还有傻子要强行出头做这个出头鸟的,也不怕引火上身?不过倒是给他们做戏之人增加了一些趣味,这场戏可是越发的有意思了,还有傻子帮他们忙呢,是嫌不够热闹嘛。
“没有没有,奴婢绝无此意,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刚刚逞一时口舌之快的宫女听崔以南说了这番话后,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求饶解释,磕了好几个响头,声音都带着一丝哭颤,“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崔以南见她这把火烧的也差不多了,便冷冷出声道:“主子说话哪有你们插嘴的地,还不快闭上你的嘴。”
“是是是,奴婢这就闭嘴。”那个宫女连忙应承,紧紧闭上了嘴。虽然她的心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靖王能不能救自己,但以这个主子的性格,自己若再不识趣,就真的是在找死了。
“皇儿还没回答母后之前的话呢,皇儿可是那个意思?”张皇后似是心不在焉地询问,眼睛则盯着自己染了蔻丹的指尖,朱红色的蔻丹宛如一汪血水,看的她发怵。这是她最讨厌的颜色,但她不得不用这个颜色,因为它与金色代表着皇室的尊贵。
崔以南笑了笑,只是那抹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儿臣是这么猜测的,毕竟她们几个与子汐无冤无仇的,何必因此惹祸上身呢,不知道母后是否认同儿臣的这个观点?”
“可这宫中谁又与顾小姐有仇呢?”张皇后冷声反问道,“自打她回北云国之后可一直都居住在本宫这个偏殿,平日里也没有接触过多的人,自然也没有其他交恶之人,那这个凶手究竟从何而来呢?母后百思不得其解,还望皇儿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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