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我说话了,我现在心很塞。”夏子汐挥了挥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崔云帆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秉持着不吵不闹,我们是乖孩子,努力待在身边做个沉默是金的男人。
“你饿了吗?”突然夏子汐的眼神瞥到饭桌上,垂涎欲滴的饭菜还一动不动地待在远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出来,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
沉默是金的氛围被打破了,崔云帆憋着笑点了点头,解围道:“饿死了,我都快饿晕了,子汐能不能吃饭了啊?”
“嗯,吃吧。”夏子汐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道。太尴尬了,这个肚子真是不争气,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果然是猪队友啊猪队友,非要气死她不可。
“坐下,吃饭。”崔云帆见她不情不愿地,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便伸手把她拉到饭桌前,随即将手搭在她肩上,然后一摁,让她坐下吃饭,“有什么事我们吃饱再说,不着急这一会儿的。”
听他这么一说,夏子汐便放宽了心,拿起筷子开始了她吃饭大计。
“定王府还没有什么消息吗?”崔以南在大厅里来来回回了不下十趟,看的夏子烟头的昏了。
只见她冲崔以南招了招手,无力道:“你别在我面前晃悠了,看得我心烦,感觉自己要早死,你还是一边玩去吧。”
崔以南像是没听到夏子烟的话,继续来回走动,神色紧张地看着门口处的暗卫,“定王没有说什么吗?”
“回殿下的话,定王府暂且没有任何消息。”
“完了完了,完了。”崔以南觉得事态严重到火烧屁股了,他压根就没想到他家皇叔是因为子汐的事把他这儿给耽搁了,若是让他知道了,定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着崔云帆,然后说他重色轻友,有了媳妇就把侄子抛之脑后。
夏子烟被他晃悠地头疼,见自己说话没效果,只能闭上眼不去瞧他。心思却扯远了,自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会不会不出半个月就成了一头猪?诶,可自己能干嘛呢,难道带领府上的人做广播体操?神经病吧,他们估计把自己当傻子了,在那动手动脚,放飞自我,不是傻子是啥。
“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先眯一会儿。”夏子烟出声道,睡意来了挡都挡不住,真的是烦死人了。
“好。”崔以南还算有点良心,见她如此便差人送来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自己依旧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还得怪自己没脑子,想象力丰富到了极致,还鸡精呢,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拍醒自己。
崔以南正焦急地等待着定王府的消息,那边的二人则悠闲地吃着晚膳。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崔云帆在给夏子汐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的碗里后,突然问到今后的打算,他当然是希望子汐能留在北云国,和他一起。
夏子汐一愣,这事她还真么=没想过,之前想的是处理完相爷府上的事就尽快离开北云国,毕竟宫里的都不是善茬。但昨晚那一出戏后让她知道了有人在怀疑子烟的身世,还想要自己和崔以南的性命。别人都杀到自己面前了,若不查清楚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在身旁,可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潜伏在北云国的皇宫里,好生瞧瞧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
“我还没想好,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夏子汐低头一笑,随即又道,“先过好今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有没有想过留下来?”崔云帆小心翼翼询问道,他生怕夏子汐给的回答是拒绝,他不知道该如何承受没有她的日子。
夏子汐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崔云帆就抢先一步道:“你别说话,给我留点希望。”如果自己的人生没有了她,怕是一片灰暗吧,再也没有笑声,那样的日子他受够了。
“云帆。”夏子汐放下筷子,神情肃然地看着他。
崔云帆也直视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云帆有些事我们不得不面对。”夏子汐叹了口气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二人为敌,站在不同的立场。”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桃花眼里满是坚定,崔云帆道,“子汐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夏子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了,该来的总归会来,我们挡不住的。”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甘愿死在你手上。”崔云帆的桃花眼里噙着一抹笑意,丝毫不在意道。
“云帆,别这样。”夏子汐微微瞥开了目光,崔云帆的眼神让她心里很难受,总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给不了承诺,给不了未来,这样的自己让她很讨厌,她恨透了如此的自己,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轰轰烈烈爱一场,为什么自己要被所谓的家族命运束缚。但她知道她不能冲动,一旦她冲动行事了,云帆肯定是第二个御风。御风他们还能留一条命,但云帆他们肯定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为了云帆,她不能动。
“我是说真的,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了结自己,不给你添麻烦。”崔云帆执起夏子汐发凉的手,一字一句异常认真道,“命运让我们相识,我想它也不会如此绝情。”
夏子汐鼻子一酸,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掉落,“如果,我是说如果。命运不让我们在一起,那又该如何呢?”
“是福是祸躲不过,但我一定会抗争到底,与命运一较高下,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崔云帆拉起夏子汐的手放在他的左胸口处,“你听到了吗,这是命运的召唤。”
手心里传来强烈的心跳声,让夏子汐失了神。她无法告诉崔云帆,她不能和他在一起,因为她身上有着自己的使命,那是五国命运的走向,她不能拿五国的百姓开玩笑。她给不了崔云帆任何的东西,连最简单的感情回应,她都无法给他,但这个傻小子居然还如此一往情深,真的让她心疼。
“你这人真的好傻啊。”夏子汐笑了出来,轻轻捶了他一拳,嗔笑道,“我就随便跟你一说,你居然还当真了,真是个傻子。”
崔云帆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夏子汐是在强颜欢笑,那浓浓的鼻音早已出卖了她。自己虽然猜不到她内心的想法,但他知道此刻子汐正受着煎熬。她身上的担子不比自己轻,何况隔在他们二人中间最大的一座山是那该死的身份。他虽然嘴上说着势要与命运一较高下,但他心里压根就没有把握。
朴辰寒与命运之间的斗争,最终以朴辰寒的死作为结束;赫连御风与命运之间的斗争,最后以他失踪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他们都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只要是你说的我自然会当真。”崔云帆笑着打趣道,子汐让我来守护你好不好,连朴辰寒都可以为了你付出生命的代价,我又何尝不可以呢。不要逃避,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我们与命运斗到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不要如此悲观,我真的好心疼这样的你。
“你这家伙好好的又要开始不正经了。”夏子汐连忙扯开话题,抽回自己的手,拿起筷子又扒拉了一口饭。冷掉的米饭在嘴里一下子刺激到了她的感官,然而她却丝毫不在意,又夹了一小筷的茼蒿机械般地塞进了嘴里,食之无味,压根就不知道味道如何。
崔云帆见她如此也不好步步紧逼,安慰自己还有时间,不着急。子汐的心结,他一定可以替她解开的,没有人能阻挡他们在一起的决心。定王妃的头衔只能属于她,自己的心也只会给她,再也给不了第二个人。
这顿饭吃的甚是压抑,等仆人们收拾好碗筷后,一名暗影从暗处走了过来,“主子。”
夏子汐一瞧就知道他们肯定有要事相商,便对崔云帆道:“我想先回房了,有点累。”
“嗯,你的风寒还没好呢,需要多休息。”崔云帆连忙招来人,让丫鬟带夏子汐去他正殿里的厢房,就在他房间的隔壁。
待夏子汐走后,崔云帆便收回笑容,道:“何事?”
“崔贞元那边有点动静。”
“怎么说?”崔云帆一听就蹙紧了眉头,感觉大事不妙。
“昨晚我们的人在宫里还发现了崔贞元的大内侍卫。”
“你是说昨晚子汐与以南见面的事,崔贞元也知道?”崔云帆忿忿地咬着嘴唇,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对,他知道,但他并没有挑明,所以属下们怕他有所动作,但我们猜不透他下一步的计划。”
“该死!”崔云帆紧握拳头,他倒是没想到崔贞元会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一出戏,这个心腹大患若是不抓紧除掉,他难以安心,“好好调查一下昨晚为何靖王会进宫找顾小姐。”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或许与崔贞元有关?
“是,属下明白。”
一瞬间暗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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