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来,该去上班了,心情颇有些激动。我长之么大,还从没体验过上班的滋味,这算是我有生以来头一回了。
“不知道公司里有没有漂亮的妹妹,搞不好,还有桩艳遇等着我呢。”我美滋滋地心想。
我走进保卫科时,水中剑,火鸦和田霁已经在里面,他们见了我,居然毫不觉着吃惊。
“这些家伙还真有定力,不愧是高手哪。”我感叹道。
办了一些必要的手续后,刘晓——就是保卫科科长——便带我们去董事长办公室和老板见面。
我心里颇有些紧张,一会见了二狗子那家伙,不晓得他还认不认得我。也许他姐已经把我的事都跟他说了,那他准知道我是谁。待会见了他,我该说些什么好呢,又该用什么态度和他打招呼?要说起来,我和他该算是故知了,可他现在又是我老板,真是伤脑筋。
我正想着,已经到门口了。我们四人鱼贯而入,一字排开,感觉好像走T台似的。我低着头,瞟了二狗子一眼,当下便吃了一惊。
十年没见,这小子可不得了了,长得五大三粗的,个头比我高一头,跟个重量级拳击手似的。我记得他以前长得瘦猴似的,可没这么结实强壮。
他两手握着放在裆部,又严肃又有气势地站在那里,冷冷地打量着我们。
我心道怪了,他怎么好像不认识我。真是气人哪,他小子不就是有了几个臭钱嘛,就敢跟我装大爷。不行,我得上去和他攀下交情,要不,我的发财大计就要泡汤了。
我搓着手,满脸堆笑,正要上去和他攀谈两句。一个矮矮胖胖,一脸和气的家伙走了进来。
“你们来了,坐,坐。”他很客气地招呼我们就坐。
我一听,才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这人才是二狗子,那个穿黑西服的家伙估计是他的贴身保镖。
二狗子落坐时,特意冲我笑了一笑,看来,他已经认出我了。我也冲他笑,比他笑得还亲切。
他把刘晓放在他桌上的四份简历浏览了一遍,颌首赞道:“很好,很好,都不错嘛。”
这小子十年没见,还真有了点当大老板的气度。
他简单地和我们说了一下工作的事,跟着就让他那贴身保镖带我们去领工作服。我故意放慢脚步,边走边寻思该怎么样才能和二狗子搭上旧时的关系。
快到门口时,他叫住了我。
“金锁,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他朝那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把门给带上了。
“啊呀呀,金锁老弟。”他张开双臂,热情地朝我迎上来,拥抱我,拍我的肩膀。我也拍他肩膀,心里却道:“狗日的,啥时候我成你弟了!以前你小子不都管我叫锁子哥的嘛,大爷你可都叫过呢。”
他抓着我手臂专注地打量我,嘴上一叠声地赞道:“十年不见,你小子可是越长越结实了。”
“哪能跟你老哥比,老哥你可是越长越有福气了,以后还得请老哥你多多关照哪。”
我很识时务地连叫他好几声‘老哥’,可把他小子乐坏了。早看出他小子憋着劲儿想在我面前显摆了。这有钱人都一个德性,开同学会就数他们最积极,说白了,不就是想在当年瞧不起自己的朋友面前炫耀一番嘛。你要是跟他常来常往的朋友,他还不定乐意来,要的就是这半生不熟的,人拍起你马屁那才叫一个舒服,比吃了‘可可’还嗨。不比那些老朋友,他们要拍你马屁,连你自个都觉着虚伪没劲。
有了这份默契,我和二狗子相谈甚欢,聊得多是小时候的事,我逮着机会就狠狠拍他马屁,把他乐得什么似的。聊着聊着,我渐渐转入正题,问他:“我说富贵老哥(二狗子名叫柳富贵),说起来我已经有很久没回过老家,不晓得咱那条胡同现在变咋样了。”
他听了愣了一愣,猜出我的目的了。他抽出支香烟,把烟芯敲紧,点上抽起来,说:“我说老弟,看不出你还挺怀旧的。”
我说那是当然,那是我老家,生我养我的地方能不怀念嘛。我正打算得空回去拾掇一下,以后就在这扎下根了。
我一步一步紧逼他说出实情来。他见瞒不过,终于肯告诉我了。
“我看你也不必回去,实不相瞒,你那家早没了。咱那胡同也没了,都盖新楼了。”
“盖新楼,那赶情好啊。”我明知故问,“不晓得是哪家公司买了我家地皮,我记得好像没人找我签过出售合同?”
“是我,不,应该说是我公司买下了那块地皮。”
“原来是老哥你,那事儿就好办了。我想老哥你一定不会亏待了我的,富贵哥,你说是不是?”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他说,“只要你把房产证拿来,我一定叫人照着最高价补偿老弟你。”
他小子也忒奸,这不明摆着为难我吗。我出去游历大江南北,难道还随身携带着房产证走。现在我那家又给拆了盖新楼,你说我上哪找去?
“不会吧,这还需要房产证,有你老哥给我作证不就足够了。这公司都是你的,只要你一句话谁敢不照办。”
“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别看我是董事长,就能一手只天,我这公司是股份公司,是正规的大公司,凡是都得照规矩来。没有全体肌东的同意,我什么也做不了。爱莫能助啊。当然,要是你有房产证,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我操,他小子还真出息了,知道跟我打官腔了。可这没道理啊,他偌大一家公司,难道还缺我这几个小钱?他小了该不会知道我要趁机讹诈他了吧?还是说他还记着当年之仇,故意刁难我?
“我该怎么办呢?”我暗自思索。最后我想,我的房产证铁定是找不到了,不过,政府部门里应该还有留档。
于是,我对他说:“这样啊,要说你老哥也确实为难,要不,我去市政厅一趟,让他们给我补办一张。”
“你去吧,你去吧。”二狗子很爽快地说。“办好以后你直接去我们公司的客服部,他们会替你办妥一切的,我一会就跟他们打个招呼。”
他小子答应的这么痛快,我心里不禁起疑——这当中难不成有猫腻?
事情果如我预知的一样,我跑去市政厅,找管地皮的部门一打听,人告诉我说那地皮不在我名下,早转到盘古公司了。
我那叫一个火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胡来,明着是我的东西,转眼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就到别人手上去了。
你说那强盗抢你东西还拼着自己脑袋呢?他们倒好,动动笔杆子就把你打劫了。
我当场质问那人说,你们凭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把我名下的地产转给别人。
那人说:“谁说没有经你同意,这上面不都有你签名吗?”
他拿出一份出售房产的档案给我看,上面还真有签名,可那不是我的,是二胖子那家伙的。
“这他妈不是我的签名,是别人的。你小子看清楚,我叫金锁!”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签名,可你也看清楚,这是授权转让合同。授权转让懂不,就是你委托别人替你签的。”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委托过别人,授权过别人这么干了。”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他好心提醒我说,“你以前是不是跟人签过授权协议?”
“没有啊。”
“那口头的呢?”
我仔细一回想,好像确有这回事。我离家的时候,确曾委托二胖子替我看家。可我只说要他照看,没说要他照看得给卖了啊!
“这口头说的也有效吗?”我问他。
“当然有效。”他正告我说。
我也弄不清他是不是唬弄我。这法律上的事情,条条框框的一大堆,一条说这样,一条说那样,而且条条都不说实,尽玩文字游戏,故意留着漏洞给律师钻,那么复杂的东西,除了专业人事外,谁他妈搞得懂呢!反正我是一头雾水。
虽说我可以雇律师来帮我打官司,可那高昂的律师费,是我这穷人付得起的吗?况且,谁都知道那律师行里很有规矩,很尊重权威,凡是知名的大律师,人只要往那庭上一站就特有威严,说得话就跟金科玉律一般。要驳倒他们,你只有请比他们更知名的大律师,可那种人,你请得起吗?
凡是不属于公众性质的民事纠纷,大部份玩得都是钱的游戏,就看谁请的律师口才好,会钻漏洞,理不理的反倒不那么重要了。咱没钱请不起好律师,也就只好认栽了。
出了门,我把一肚子怒火都迁怒到了二胖子身上,这龟孙子,居然敢这么对我,我得找他算账去。想想还是算了,他日子过得也不咋样,咱就当发回善心,施舍他了。反正我手头还有个更大的发财计划。
“二狗子,你小子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把你的金库洗劫一空!”我暗暗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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