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时候他们就有这种感觉了,但是今日才发现,这位皇子妃是真的被五皇子放到心里了,如若不然,他完全可以像他的兄长那般,直接让人将花轿抬到皇子府门再出来迎接的,作为皇家之人,是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去接花轿的,即便祖宗们也有过几次这样的先例。
而濮阳颢却不但亲自去兰府接新娘,而且轿门还是亲自推开的,给足了新娘子面子与宠爱。这样的殊荣可是从古自今独此一份的,可见新娘在新郎官心中的分量了。
这让在场已嫁为人妇的女子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的夫君,满脸都是不满与无奈。而未出嫁的都一致盯着兰箬璇所坐的花轿,恨不得将它盯出几个洞来。
兰箬璇听到声音也是怔了好久,也不管轿外的目光有多灼人。傲阳国的成亲规矩,她多少还是懂些的,这踢轿门也算是仪式中比较重要的一个步骤了,却没想到被濮阳颢这三言两语就给挡回去了。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可怜她吗?还是说做给大家看,他到底有多好?
至于她为何对濮阳颢亲自迎接的行为,表现得这般淡然,那是因为她没有见过皇家的迎娶仪式,并不清楚皇室中人迎亲的步骤,也不清楚他们所享有的权力。她之前也只是看过普通人家的迎娶场面,甚至当年兰颖宁出嫁时,都是有新郎官去到新娘子娘家的府门前将人迎接走的。
所以这样一来,她就将濮阳颢的亲自到兰府门迎娶,看做了理所当然。
“在想什么呢,真的痴迷,都不知道出来了。”
直到濮阳颢特有的虚弱喑哑声音在面前响起,兰箬璇才回过神开来。
只是在她的脑袋还没有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就先做出了动作,非常自然地伸出小手,直接就放在了眼前的大掌中,顺势就被人牽了出去。
“请两位殿下跨过火盆,过去的艰难便不复存在,日后定能生活甜甜美美。”
原本兰箬璇趁着濮阳颢不留意的时候,将自己的手从他温暖的掌心中拉了出来,但是因为喜娘的一句话,又被以“扶”的名字给圈了回去。
这回,濮阳颢可是牵得牢牢的,任凭兰箬璇怎么努力,都挣脱不了他的“禁锢”,又因为害怕别人发现他们之间气氛的不对劲,兰箬璇不敢太大幅度的挣扎,最后实在挣脱无果,只好作罢。
这却增长了濮阳颢的得意风气,不但紧紧牵住她的手,还时不时在她手心画圈圈,羞得兰箬璇牵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好一直红着脸纠结。所幸的是,有盖头的遮挡,她的异样并没有被别人发现,否则,肯定少不了一番戏谑了。
“仪式快开始了,还请两位殿下各牵住红绸的两头。”
喜堂将近,喜娘看到两人还“不依不舍”地牵着手,却又不敢上前提醒,提醒他们松手牵红绸的任务就只能落到嬷嬷的身上了。
这可就称了兰箬璇的心意了,一下子便从濮阳颢的“狼爪”中将自己的手“救”了出来。而濮阳颢看着她的动作,也只是笑笑,没有再“乘胜追击”,反正待会还是逃不掉,就先让她得意一下,过后再把这些“好处”要回来就行了。
“请两位新人进堂。”
高堂之上的濮阳盛鸿和宁雪莹,都微笑看着两人。不同的是,他们一人出自真心,一人则有些僵硬,甚至看起来有些狰狞。当然,下面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对新人的身上,自是没有看到她的神色。
而坐在一旁的许芸茜满脸笑意,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她眼中已经氤氲出来的泪水。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听到这句礼成,濮阳颢笑了,经历这么多的磨难,终于将她娶回来了,这一切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啊……
“颢儿今日终于也娶妃了,这让父皇深感欣慰,希望你们日后能够和和睦睦、白头偕老,早日替朕生多几个皇孙。”濮阳盛鸿也是难得的好心情,打趣了两个小年轻。
“是,父皇,儿臣遵旨。”
相比于濮阳颢“中气十足”的声音,兰箬璇的回答几乎没人能够听清,不过也不会有人怀疑其中的问题,都只当她是害羞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话回答得有多么的不情不愿,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送新娘入洞房……”
又是一番折腾之后,濮阳颢这才能够装醉跑回房中,逃过后面的“围剿”。
“这群人,连病人都不肯放过,真是太可恶了。”
房中的气氛很奇怪,更可以说是冷到了极点,与门外的热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新娘子正直挺挺的坐在床上,像是一根木头,不动,也不说话,途留濮阳颢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情形有些尴尬。
一直在房中伺候的方嬷嬷看到这般情景,赶紧开口。
“殿下,快来用秤砣将盖头揭开吧……”
揭盖头,喝交杯酒,绑头发,一系列的仪式完成以后,嬷嬷这才带着一众宫女道喜着离开。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濮阳颢就趁着兰箬璇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的面纱取了下来。
没想到,入眼的却是一张坑坑洼洼的脸蛋……
不等他有下一个动作,看兰箬璇便已惊觉,“你干什么?”手一伸就想要拿回面纱。
“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说话间,濮阳颢一手握住她伸过来的柔荑,一手撕下了她脸上的面具,满脸嫌弃,动作却不失轻柔,“这样才对嘛。”
“你……”兰箬璇惊诧了一下,本还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她易了容的,可是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了。
他与那个人的关系那么好,想必那位有什么都会跟他说的吧……
这时,兰箬璇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会是他们早已设计好,为的就是降低她的警惕,让她放松戒备,不会再去想逃婚的事情,最后顺利完婚,能够得到爹爹的支持吧……
兰箬璇越想越觉得像是那么一回事,眼神也跟着越来越冷……
濮阳颢好不容易从兰箬璇的容貌中回过神来,却发现气氛更加不对劲了,眼前的女子像是看待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怎么了?”濮阳颢有些发懵,他好像没有招她惹她吧,这又是咋回事啊?
好吧,原谅某人处在娶到娇美娘的喜悦中,反应为免会迟钝些。
“我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我已经嫁给你了,荣辱与共,从今往后我都会只专心于你之前的一切我都会忘记……”
“你说什么?什么叫‘之前的一切都会忘记’?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我什么意思,这不是很清楚吗?我会忘记叶景这个人,也会忘记……”
“你不能忘记他,也不许忘记他,你们两情相悦,你怎么能说忘记就将他忘记?”
幸亏在进房之前,濮阳颢已经吩咐侍卫守好院门,不许放任何人进入,否则这两人的争吵定会被那些想着闹洞房的人听了去。也正因为兰箬璇听到他的吩咐,才敢这般大胆地“谈判”。
“哈哈,两情相悦?说的真好,好一个两情相悦。两情相悦他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嫁与他人,两情相悦他能一直都不来同我解释,两情相悦他能做到最后一刻都不曾出现,这叫什么两情相悦啊?这分明就是我一个人傻傻的在唱独角戏,而你们就像观众一样,在戏外看着我出丑。”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心悦于你,想和你一起白头偕老。”
看着兰箬璇大颗大颗的眼泪,耳边回荡着她的声嘶力竭,濮阳颢,不,应该说是叶景,已经顾不上伪装了,一把将人抱住,用回那个声音、那个身份来面对她。
因为他有种感觉,此刻再不坦白,那他在这场感情的“游戏”中就真的是必输无疑了,而且还是输得一败涂地的那种。
“你……究竟是谁……?”
因为被抱住,兰箬璇看不到男子的脸,所以她听着他卸下伪装的声音,感觉才会更加清晰,而不是单纯地看外表来判断男子的身份。这个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分明昭示着男子就是那个她心心念念却痛恨非常的人……
兰箬璇震惊了,也忘记了挣扎,她此刻只想要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他究竟是不是“他”……
“我……我是濮阳颢,也是……叶景……只是后者不过是我用师傅的姓氏所取之名罢了……”
他将头埋在女子的颈间,不敢看她一眼,但是他依旧能从她身体的颤抖中感觉她的愤怒。
“所以说你一直都在骗我?不过为了得到兰家的帮助,你还真是下足功夫了。”
兰箬璇现在简直就是恨不得嗜其血,吃其肉,啃其骨,方能化解心中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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