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之夭夭
年节已过近月,但凤里城的大街小巷还遗留着节庆的余馨,皇城上还挂着喜庆的红灯笼,但宫中却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息。
自年节过后皇帝的身体俞渐虚弱,恰好远行游历的张家家主张若秋及时返回凤里,才勉强守住了皇帝的一口,疾重难续的身体全凭药汤维持,尽管张若秋日夜守在玄珒身侧费劲心力,他的身体却并无恢复之照。
皇帝病重期间玄珩监国,每日早朝后他会留在宫中批阅奏章,每晚皇宫宵禁前返回瑞王府,两点一线循环往复,现在的玄珩没有了以往的惫懒和无赖,虽然仍旧带着笑容,但身体中散发出来的王者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
玄珩的马车拐进街角的时候,他的贴身侍女镜儿在他耳边禀告:“楚二公子入夜时就来了,说要等您回来。”
玄珩对镜儿摆摆手,镜儿先跳下车,车夫放好了墩子,镜儿扶着玄珩一步步下来,因为玉落的事情自己身边这四个丫头各个对楚云舒深恶痛绝,他倒也识趣已经几个月不曾来过瑞王府。
玄珩进了正厅寒气冻的他微微皱了眉,眼神扫过漆黑的火炉,将本打算脱掉的大氅往紧里裹了下,尴尬的解释道:“我很少回来,所以这里并不生火,有事我们去书房说吧!”回头对着镜儿说:“让人准备热茶送到书房。”
玄珩和云舒一前一后走进书房在茶几旁坐了下来,镜儿将玄珩的大氅脱下搭在衣架子上,为两人倒好茶,悄悄退出了房间。
云舒两指捏着茶杯的边沿在桌上打转,氤氲的热气缓缓在空中消散,火炉中的炭火不时发出很小的滋滋声,屋内的温度虽着时间越来越软和。
“你这是怎么了?”玄珩连着饮了几杯热茶身体才将将暖和过来。
“明日张维处斩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云舒冷着脸,手中的茶杯仍在转着。
“知会过敬昶了吗?”玄珩将被子放下,犹疑的望着火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张维在位二十几年势力遍布大历,当日在朝堂上被锁入天牢后,竟然没有任何动作,确实值得让人怀疑。
“嗯,已经增加巡视了,我让裴海震的京骑营今夜随时待命,可还是觉得不踏实。”云舒拿起另一只茶杯又到了一杯热茶,冷冷的说:“他必须死!”
“他若不死最危险的该是那个人!”玄珩霍然起身,从腰间解下金龙圣牌交到云舒手中,“见令牌犹如面圣,你去大理寺坐镇,危机时刻就去调用禁军!”
云舒接过金龙圣牌对玄珩拜下,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他和往常不太一样!”玄珩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
“是不一样,楚家公子以前出门不带佩剑的,今日带的那柄应该是楚家的家传宝剑‘流光’”镜儿边收拾桌上的杯碗,鄙夷的看了眼楚云舒的背影。
“他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是我可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别再这样折辱他了!”玄珩走到衣架子前将大氅取下披到肩上,对一脸诧异的镜儿说:“备车,进宫!”
楚云舒出了瑞王府,从清轩手中接过缰绳,摇鞭催马向大理寺冲去。
周敬昶并未回府休息,一身劲装同三儿一同守在大理寺正厅,听到门前躁动本要出门询问,但见云舒转进院中急忙走出相迎,“你怎么过来了?”
“不放心,你同我再去趟天牢。”云舒回头对着清轩说:“召集楚府的暗卫随时关注城中动向,如有移动随时来报;通知城中多有的将领到这里来见我!”
“是,你自己小心!”清轩转身迅速离去。
云舒与周敬昶两人在一对守备的护送下进了天牢,走到最里层,张维正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微微睁了双眼,丝毫不诧异眼前的情况,“竟然让你亲自来了!”
“今年皇帝为临水加拨了种子,如果今年不涝,来年收成一定很好!”云舒斜眼看着牢笼中的张维。
“你真是和曾经判若两人,因为那个丫头?”张维忽然用力向前一冲,扯得身后锁链一阵乱响,人体还未接触的铁笼就已经被铁链拉了回去,“我不会放过她的,她杀了我的女儿,我要她偿命!”
“你没机会了!”云舒眼中的杀意四射。
“你最好盼着我杀了她,否则她早晚会灭了楚家!”张维的大笑声真的人耳膜发痛。
云舒带着人出了天牢回头看着天牢的大门良久,张维入狱后安宿国动作频繁,年节过后安宿魑魅殿的高手前前后后已经有十几批秘密潜入了凤里,所谋之事昭然若揭。但是让人更加担心的是凤里内部的暗触,直到如今仍没有真凭实据。
“小舒别担心了,我已经将你给我的药放进他的饮食中了,他没有发现!”周敬昶安慰着好友。
“昶儿,你带着人回后院去,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外面的事你应付不来!”云舒回头朝着外面走,他曾经将可以封住内力的药物让周敬昶偷偷下在张维的饭菜中,可是今日一见张维内力正常,说明那个所谓的秘药是有人可解的,而那个能够解毒制毒并能做出地狱铃铛的人与张维和楚府密不可分。
“我是朝廷命官,又是大理寺主事,如果我躲在殿中这不合规矩!”周敬昶努力反驳着,虽然知道自己的武功差劲,但缩头乌龟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来。
“安宿魑魅殿训练的是各地逃亡的死囚和亡命之徒,所过之处不留活口,而且凤里城中也早就埋伏了张维的旧部,以你的能力无法自保!”云舒十分关心自己的这位好友,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回后院!”周敬昶‘后院’两字咬的极重,自己的弱点被云舒毫不掩饰的当众说出实在让人羞愧,走了几步心里还是觉得不是滋味回头对着云舒小声嘀咕:“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笑起来像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媚,不是现在阴沉冰冷甚至有些残酷!”
云舒并未理睬周敬昶带着护卫径直进了大理寺正厅,正厅中京骑营,城中守备军,京兆尹,以及禁军刘嘉均已经到齐,众人见到云舒均是抱拳行礼,并未称呼其官职。
“各位辛苦了,明日张维处斩,今日城中必有血光,还要劳烦众位!”云舒并未推辞,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
“但凭吩咐!”刘嘉对云舒十分推崇,但却仍旧没有称呼他官职,若论官职云舒无法驱使在场将领的。
“谢谢刘统领了!城中守备军自现在起进行宵禁,关闭所有城门严查进出人员;京骑营随时待命,城中如有异动,但凡有反抗者杀无赦,请刘统领守备皇城以防不测!”
“我等领命!”
见众人缓缓退出后,云舒将身子稍稍倾斜了一点让自己坐的舒适了些,从怀中掏出一支乌木簪子在手中把玩,见清轩进来也未说话,仍旧出神的看着手中的簪子。
“已经安排好了,但是四周并无异样,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不知道他们还在等什么?”清轩见室内无人,走到云舒身边的桌前连着喝了两杯热茶,看他还是那副模样说:“瑞王已经进宫主持事宜了,还需要再准备什么吗?”
“报!瑞王府,楚府走水!”
“报!皇宫走水!”
云舒霍然起身暗暗的攥紧了拳头,“你通知京兆尹的人到瑞王府救火,清轩带一队人回楚府!”
云舒站到院中看着远方的火光,一阵风吹过,不同于往日的凛冽好冷,风中却夹杂着一点暖暖的感觉,疑惑间一队黑衣鬼面的杀手冲进了大理寺。
一时间威严的大理寺城里修罗战场,鬼面杀手出手狠厉不留活口,不肖半刻大理寺的守卫已经死伤过半,鬼面杀手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云舒手持流光带着近卫和楚府的暗卫将所有的鬼面人拦在了天牢外。
周敬昶看到城中火光四起,加上前院已经乱做一团心中实在不安,带着保护自己的一队人马冲到了前院也加入了混战,他们的出现牵制了过半的鬼面人,致使他们无法进入天牢的甬道。半柱香的光景周敬昶带的守卫已经能损耗殆尽,自己也近乎力竭,还未曾靠近天牢就已要战死,想到云舒的话不禁无奈一笑,原来还是他最懂自己。
眼见两个鬼面人提着明晃晃的刀已经冲到眼前,忽然一个红衣女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陆陆续续还有其他的黑衣人加入了混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实在太疲惫导致眼睛花了还是怎么,那个女子几个回合间就将两个鬼面人斩于剑下,她回过头脸上带着面纱但一双眼睛娇媚无双,冷哼了一声就像着天牢的方向冲去,周敬昶累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一下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但是那个红衣女子回眸的一瞬间却深深地额烙印在了周敬昶的脑海中。
红衣女子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大理寺,对着其他同伴吩咐:“杀进去与楚公子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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