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调教一
玉落在天音阁门前支了一张桌子,自初三后她每日都会准时到门前看着工匠们翻修天音阁,几日来梧桐街上的客商没有不认识这位天音阁新当家的。
玉落现在十分偏爱鲜艳的大红色,原本天音阁已经让小蛮整理过一次,玉落来时觉得太多素净,于是在开业前将所有的装饰全部换成了大红色,明日就是四月初九,是玉落原定天音阁重新开张的日子,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玉落闹腾够了坐在桌子前,双脚搭到邻近的一条长椅上,端着茶杯品茶,看到街角处疾步走来的云舒,咧嘴一笑向他招手道:丞相大人好巧啊,一起喝杯茶吗?”
云舒也没有客气坐到桌前,等着玉落为他倒了一杯凉茶,端起杯子尝了一口,随即将茶杯放下,心中虽然有些嫌恶这茶的口感,脸上却没什么表现,用余光扫了一眼天音阁的门面冷冷的问:“怎么换的这么花哨?”
玉落将云舒面前的茶杯添满茶,又往他跟前推了推,见他再次端起杯子才满面笑颜的执着‘天音阁’牌匾说:“那块匾也要换,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没有一项是拿手的,索性在这么好的地段开一家凤里最大的妓院,您觉得怎么样?”
“……”楚云舒皱了下眉没有说话,手中的茶杯却没有再放下。
“丞相大人对我曾有救命之恩,到时候您过来我然他们给您免费,这也算是我对您的一份心意,而且我园子里的姑娘您随便挑!”
“……”楚云舒的眉头皱的更紧,这凤里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些年除了楚府因病而亡的那个妾室他楚云舒在没有过别的女人,她回了魂堂八日怕是早就将所有人的信息摸底清清楚楚,如今这样说不过是羞臊他罢了。
“丞相大人不知,我特意从西域买了几个姑娘回来,各个花容月貌,性格热情奔放,尤其是那身段曼妙无双!”玉落执起茶壶将楚云舒手中的茶杯续满,随后对着他宛然一笑。
楚云舒将茶水一饮而尽,举着茶杯对上玉落含笑的双眸,示意玉落添茶,玉落也不客气满脸堆着真诚的笑容,执起茶壶又将茶杯续满。
云舒将手中的茶水再次饮尽,把杯子扣在了桌上轻声问:“为什么没有进宫?”
“做皇妃不自由啊,我有很多大事没做,等到做完了再进宫也不迟。丞相大人我这风月坊初九开业,取个风花雪月天长地久得吉利,届时我在此恭候您大驾呦!”说完玉落给楚云舒抛了一个媚眼,欢快的进了天音阁。
庄红锦入夜时独自提着一盏灯拎着一壶酒漫布在宫廷的通道中,两边是高高的红墙,前方和身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有身边的宫灯散发出微弱的灯光。
前路漫漫,荆棘丛生,那个人在遥远的彼岸。
庄红锦走到太和宫门前时,殿中传来缕缕琴音,,直扣心门,延绵惆怅,其中的情韵却令人不禁感伤。弹琴的人似乎通过这琴述说着着寂寞,荒凉的心境。
她将手中的宫灯置于脚胖,放下手中的酒壶,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笛,这是她出宫那年玄珩亲手为她做的,那时她才十四岁,多少个无助彷徨的夜都是这支竹笛陪她度过,因为守护那个人是她唯一的信仰。
悠扬婉转的笛声回应着延绵惆怅的琴音,一高一低,一唱一和。一曲终了庄红锦将竹笛收入怀中,从地上提起宫灯拎起酒壶,对着宫门凄然一笑,饮了一口酒,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摇摇晃晃的又走回了黑暗中。
庄红锦一路走一路笑,泪水将脸颊打湿,一壶酒已经被喝下了大半,这荒凉的人生啊,自己改何去何从?
“小庄,是你吗?”
庄红锦停住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随手将宫灯扔到了墙根处,一口气将剩下的半壶酒喝了个干净,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对着前方说:“是我啊,当然是我了,每次喝到这么多的时候陛下才会出现……”
庄红锦沿着黑黢黢的路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笑,似乎正前方有曙光,有归宿一般。
“小庄!”玄珩心中万般难受,一步冲到她身边将她拉进怀中,他负了她!两年间他只见过红锦一次,他每每见到红锦的时候都会想到玄珒,他无法面对这一切。
玄珩一路走来他失去了太多,母妃,皇兄,玉落,兜兜转转二十年,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只有庄红锦。
庄红锦伏在玄珩的怀中默默的哭泣,冰凉的泪水将玄珩的心打湿了,玄珩一把将红锦横抱在怀中,慢慢走回栖嫣阁。
魂堂的夜晚是十分热闹的,入夜时分宋玉落会命人将所有的灯点着,以魂殿为中心,整个魂堂几乎没有黑暗的地方,只是挂着的灯都是红色的。
小蛮每晚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跑去惊鸿苑同那一众的珍藏品聊天喝酒,渐渐与大家混的很好,这些貌美的男子有些是她从勾栏出赎回来的,还有些是家境不好被买回来的。
玉落天黑后才从风月坊回到魂堂,魂殿中的传机盒中已经摞满了当日往来的密件,玉落从中将多有信笺看完后,手撑着头慢慢揉捏着太阳穴,几日忙碌下来她还没有进过惊鸿苑,也不曾见过那些优良的储备,总是要见的,毕竟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玉落对红娘招了招手,歪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让小蛮把那堆藏品带过来吧!”
“是,堂主!”
红娘走后玉落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养神,另一只手伏在桌子上食指一下下叩打着桌面,在空荡荡的魂殿中发出规整的打打声。
玉落挣开眼睛的时候殿中左右两侧分别站着红娘和小蛮,正中站了十八名年轻貌美的男子,从玉落的角度看上去最大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似乎才十一二岁,这些少年大多身材瘦削,容貌姣好,身上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衫,半散着长发,让人不禁有种天宫仙官的既视感。
宋玉落有些气闷,眯着眼睛瞪向小蛮,如果自己的惊鸿苑是这个标准,那么明日开张的风月坊该是怎样的格局啊!
小蛮对着玉落吐了吐舌头,转头清了清嗓子对着殿中的少男们喊道:“这就是我们魂堂的堂主,从今日起就是你们的主子,日后你们要竭尽心力服侍好堂主,现在你们都做下自我介绍吧!”
红娘抬头对上小蛮满是笑意的双眸,不禁低着头窃笑,感觉到来自上座上冷酷的如同刀子的眼神后,才将脸上的笑意手的干干净净,一脸严肃的注视着殿中的美少男。
玉落从坐上站起身一摆手对着殿中众人说:“不必了!”玉落缓缓走下台阶,围着少年们转了一个圈,玉落虽然现在不能将这十八个人一一对应出姓名,但是他们的之前的经历都深深的刻进了她脑海中。
他们都是被生活抛弃的人,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即便死在那个角落里可能都不会有人在意,他们在这太平盛世中受尽*和虐待。
“我不管你们之前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从此刻开始我要你们活的像个人!一年后我给你们自由,但是这期间你们都得听话!届时想回家的我送你重金,想留下来的,我自会替你们安排!自此不会再有人为难,强迫你们,但这后院中所有的事情都是禁忌,不要乱问不要乱说,我不想伤了任何人,懂?”
这十八个少年的眼中有喜有悲,有惊讶有困惑,他们都是被践踏进尘埃中的人,那个黑色长袍艳丽的女子站在大殿之上,眼睛中的悲伤让他们动容,她只是淡淡的几句话,就改变了他们的一生,希望种在了心间生根发芽。
“你说的再好我们不还是你的面首吗?供你消遣,发泄的玩物而已!”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斜着眼挑衅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宋玉落。
“堂主,他脑子有病,您别与他一般见识!”另一个极为俊美的少年跪在地上向玉落求情,不时的伸出纤弱的手去拉扯那个少年的衣袖。
“小蛮带其他人回去!”玉落坐回位置上对着下面的两个少年淡淡一笑,轻蔑的说:“既然你有做我玩物的觉悟,那就体验一下啊!”玉落右侧袖口中突然射出一条红色绸带真奔殿中少年。
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站起将那个站着的少年撞了一个跟头,那条红绸像活了一般将那个少年缠在中间。
殿中的少年们被吓了一跳,小蛮回头看了玉落一眼叹了口气催促道:“快走!快走!”
那个顶撞玉落的少年被吓了一跳,他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那个救他的少年的身边拼命的撕扯着那条红绸,玉落轻笑一声一用力红绸卷着那个孱弱的少年直奔玉落所在的位置。
“扶南!”少年本想扑向那段红绸,结果扑了个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玉落将那个少年拉至近前,盯着他的脸细细打量,白皙的皮肤,明亮如星的双眸,毫无血色的薄唇,若不是太瘦了定是位风华绝代的美男子,玉落一抖手中的红绸将他放了出来。
“你叫扶南?”
“是!”扶南低下了头,紧紧握着拳头,他心里明白如今自己的样貌会招致灾祸,只是做人家的玩物他是万万不能承受的!
“他叫什么?”
扶南侧头看了眼台阶下的秦岑,咬住了惨白的嘴唇,双膝一软跪在了玉落面前:“堂主大人,他年纪还小,我愿意服侍您,求您放过他!”
玉落撑着头,靠在宽大的座椅中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扶南,微微一笑说:“好啊!我对你很满意!”
“妖女要杀要刮随便你,你休想侮辱老子,老子在这里被关了十年,怎么也活够了!”秦岑冲到扶南跟前将扶南一把拉到身后恶狠狠的道:“他与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你要罚就罚我!”
“你们如此兄弟情深,我倒是真的不忍心拆散你们了,要不就一起吧!反正这无尽长夜我无聊的很!”玉落瞥了一眼红娘后低头浅笑,美艳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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