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自由被限制之后,安宁又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在宫里与她聊得来的人也就肖则盼这么一个,皇太后那儿是能不去就不去,去了就是被揪住一通斥责。
“你这么闲着,不妨帮我做些事情。”肖则盼低着头写写画画,心里不断推算着各种可能性,有时候转不过弯来的地方还要写下来,一点点理清。她充其量也就比平常人聪明一小点,能走到这一步,靠的是她绝佳的耐心。
安宁一脸嫌弃,连连摆手:“这些东西你自己折腾去吧,我才不想做呢。烦死了都!”那一堆的各种册子谁要看啊,真是的,都交给下面的人做不就好了,干嘛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其实现在来讲,这些账目反而更要谨慎,不过肖则盼也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最近凭香与泠知也接手了部分,至于泠良,那浮躁的性子能看出什么来。
“唉,你说展常笑这个人是不是很爱多管闲事?!本公主又不是在胡闹也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子,他怎么就管得那么宽呢!”后来还是无聊,安宁又想起展常笑来,不禁又牙痒痒地提起来。
肖则盼停下笔,无奈地看着她:“他是为你好,而且你最近动作太大,要是被丞相的人注意。会牵连到我们的。”
安宁恍然大悟,柳眉狠皱,“啪”拍了桌面一下,怒道:“原来是怕我拖累你们!这真是太过分!”
“小声一点,还怕没人知道是么。”肖则盼被安宁这时不时的大惊小叫折腾得头疼,伸手扶额,“你也太没分寸,男子卧房也是你可以进去的?”
安宁要找的那人好像是在侍卫中间的某一人,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叫什么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人耳后有道小小的伤疤,安宁能想到的也只有接触之后再分辨这一种办法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条件符合的,到了那人卧房却发现这人的衣饰都是崭新的,去核对了一下入宫的时间,证实这人只是刚刚进来的新侍卫罢了。
“为什么要到侍卫房里去,后宫女子只身一人闯到外城侍卫房不会只是想见见世面吧?”
安宁有些犹豫,她拍拍自己的脸,烦躁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一直都找不到人!后来又去了临北,就更无音讯了。”
肖则盼来了些兴趣,看来这里面还有安宁公主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她追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还要这样找吗?”安宁翻个白眼,颇为无力,“他总是晚上来,又蒙着脸……不过听他跟我讲的话,应该是个挺厉害的人。就像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不过好像不怎么会安慰人,每次都感觉傻傻的,但是很真诚。唉……以前我不高兴的时候他会出现,然后一直讲兵法兵法兵法,无趣地很。他有时候会给我带一些没见过的小东西,不是贵重东西但都很好玩……”
看到安宁完全陷入了愉快的少时记忆无法自拔,肖则盼的脸色有些古怪,等安宁发现她的不对劲才停了下来,问她:“你怎么了?”
肖则盼很用力地握笔,僵直的吐出一句话:“这是私相授受,公主殿下。”
“呃……”安宁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嗯,这句话在理,不过!“儿时你把不要吃的东西扔到秦玦碗里又算什么!比我严重多了好么,真是恬不知耻,哼!”
肖则盼点头:“有长进,连恬不知耻都知道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与皇上都小,这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公主当时可比我们大不少吧。”
安宁说不过她,只能放弃,“你还想不想知道了,你再这样我就不说了!”
“请继续,只是省略掉你们的相依相偎,说重点。”肖则盼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听她讲这听起来颇有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不过是可怜无助女子和深情沉默男子之间的故事,话本里有不少这样的故事,猜都猜的出来了。
有些情感,没有体会过,就没有深刻,听多了就不会被感动。
“就在我要嫁到临北去的前一天晚上,他也来了……陪了我一阵之后,他走时我从背后去扯了他的面纱,只是他反应太快,我只看见他耳后的伤疤。”精炼之后,也就一两句话的功夫。
安宁有些丧气:“不会已经离开皇宫了吧……”
肖则盼沉默了一瞬,说道:“他真的是皇宫里的侍卫吗?只是他说自己是侍卫而已,又不以真面目示人,你居然敢和这样来历不明善恶不明的人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安宁公主,你胆子也挺大的。”
“……”
安宁面容狰狞,握紧了拳头:“肖则盼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少女的憧憬!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才十七吧!这样在你最慌张无助的时刻出现的男子,那颗脆弱的心不就一下子被抓住了吗?!”
肖则盼微微一笑:“与年龄无关,这不能影响我的判断。所以呢,你混进男人堆里只是为了找耳后有疤的人?”
“废话。”尽管心里在咆哮,安宁还是忍住了将肖则盼转开的话题转回来的欲~望。
“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一件事情,你是将脑子留在临北了吗?他既然是悄悄来的,没有知道你们的关系,那你大可直接让人在侍卫中搜寻,又需要顾及些什么?”肖则盼忽然觉得有时候跟安宁公主真的很难交流。
安宁的心口被肖则盼捅了好几把剑,她晕乎乎地坐回椅子上,不行,她要缓缓。
在临北的时候,在她爱上聂承望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起这个人了,直到回了这皇宫,又变成了一个人,埋藏在心底的记忆才又重新浮现。
然后想,他怎么还不出现呢,明明自己现在这么难过。
当然想过这个愿意陪着自己的沉默男子是不是喜欢自己,当时的她甚至还做了一个决定,只要这人表现出一点不舍来,她就去跟父皇闹,不去临北了。
只是那时候还与往常一样,一模一样。像往常一样,话反而更少。
这样是对的,人家每次愿意陪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还奢想些什么。
想到最后,安宁笑了,天底下人才那么多,又何必非要拘泥于那一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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